第58章趁他病要他命！

對方要進攻！

高覽看著對面賊匪開始列隊，對眼前的這股賊人更是鄭而重之，對方的人數明顯處於劣勢，此時不但不逃，反而要進攻，為什麼？難道就憑他們手中拿著臨時用樹枝做成的木棍嗎？

高覽真的有點想不明白了。

“威！”

號令聲起。

“威！威！威！”

應和之音聲震雲霄，拒馬水的怒奔騰聲黯然失色。

高覽看著前方壓過來的賊匪隊伍，不由自主的左右張望一眼，身邊的僕卒們個個眼含懼色。

不成，這樣下去，此仗必敗！

“舉槍，準備迎敵。後退者，殺！畏敵不前者，殺！”一聲吼叫從高覽沙啞的嗓子中發出，此時的他只能搬出讓僕卒們更恐懼的兩個殺字止住了僕卒對眼前之隊伍的之勢……

夕陽掛在山頭，夏風的傍晚，不見一絲涼風，悶熱窒息。青蛙感覺到了了殺氣，停止了鳴叫，鳥蟲聞見了血腥味，撲楞著翅膀遠離，拒馬水彷彿為了一會兒能飽飲熱血暫時的平息了咆哮，橋頭唯留下沉重的腳步聲，粗礪的喘息聲。

人牆終於撞上了另一堵人牆。

“殺！”

於仲怒吼著鐵木棍高高的掄起。

“殺！殺！殺！”

蟻卒們嘶叫著，成排的長槍疾刺而出。

喊殺聲，慘叫聲，哀嚎聲和兵器的撞擊聲成了橋頭邊的主旋律。

鮮血四濺，對映在霞光萬丈的夕陽下，看不見半點血腥，反而被鍍上了各種色彩，顯得神聖而莊重，只是，伴隨著這一滴滴的莊重是一個鮮活的生命在嚎叫聲中慢慢的消融。

你死我活的戰鬥，沒有退路。

雙方的兵卒在經過神聖而又光輝的鮮血洗禮之後，暫時的忘記了害怕，也忘記了膽怯，只想把自己手中的武器先對手一步送到對方的身體之內。

皮甲在長槍的突刺之下破碎，連同皮甲破碎的，還有敵人的身體。

兩方人馬在一片喊殺聲中，絞殺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逐漸的，成片成排的槍林在伍長、什長不斷的嘶吼和指揮下佔了上風，突顯在糟亂的槍棒之中……

隨著身邊的同伴在慘嚎聲中減少，恐懼感又一次襲上心頭，槍林在前進，而槍棍已經在逐漸的後退。

“前壓，殺！”

於仲奮力的嘶吼一聲，指揮著自己的隊伍拼命向前廝殺，在這一刻他只知道大兄交給自己的任務必須完成，他只知道眼前的敵人必須殺散，他還知道他的目標是敵群中騎著戰馬長槍翻飛的那個矮壯的青年。

棍棒迎向長槍，鐵矛交織著朴刀。

“老闖，西北！”

張晟搠倒一個僕卒，抽空抬頭一掃，自己的西北方高覽騎於戰馬上，長槍連刺，血肉翻飛，瞬間目眥欲裂，呼喝一聲護在自己前面殺偏了方向的周闖。

拒馬水橋頭方圓一里多些的地方，兩方人馬絞殺在一起，近兩千人的戰鬥一片混亂，二百蟻賊人被廣昌僕卒逐漸的包圍。戰鬥的核心處，鮮血四濺、槍矛翻舞，慘叫不斷。僕卒在不斷的慘叫倒地，戰團在逐漸一根鐵木棍幾桿長槍的前挑後刺下逐漸向西北移動，戰圈所過處，一路的屍體。

“當……”一聲巨響。

鐵木棍終於和一杆鐵槍相交，鐵槍後蕩、鐵木棍下沉。

高覽雙臂發麻的看著前面賊子，他想不到賊人中還有如此蠻力者，自他自覺武藝有成後，很久沒有碰到過對手了，於仲的這一棒成功的激起了他的殺心，不能留，此賊絕不能留，甩一甩髮麻的手臂，他的鐵槍再一次挺起，刺、挑、劈、點，鐵槍在其手中有如臂使。

以傷換傷，以命搏命！

不捨於生命的高覽一時之間倒和於仲鬥了一個旗鼓相當。

“老闖，支援阿仲！”

時時關注戰況的張晟，已經判斷清楚戰場局勢，急聲吩咐周闖，現在唯一能快速結束這場戰鬥的方式就是拿下高覽。

張晟一嗓子吼出，手中的長槍不停，一個突刺放翻眼前的一個僕卒，搶前一步，往於仲方向靠近一步。

喊殺聲、兵器的撞擊聲，慘叫聲，聲聲入耳。

“殺！”

聽到張晟的呼喝，周闖口中嘶吼一聲，一槍撩翻一個僕卒，加入了戰團。

“殺！殺！殺！”緊跟而至的楊麻子等人應聲附和，緊緊把張晟護在中間，向前衝殺。

高覽長槍連刺，每一次，在他覺得可以結果那個長刀賊匪之時，那根討厭的鐵木根便及時趕上，或砸或掃向自己，迫使自己不得不變招應對，而那根鐵木根又在這時完全不顧安危，捨命相搏，對自己造成一絲威脅。“當……”又一聲兵器相交，鐵木根磕偏了鐵槍，而本該攻向自己的鐵木棍勁已用老。

好機會！

“呵……”

高覽心中一動，沉聲暴呵，藉助反彈之力，手中的鐵槍一個迴旋倒轉而回，眼見遲來的鐵木棍掃向自己的肋下，高覽略略偏轉身體，並不格擋，他想借勢吃下這看似並不沉重的一掃之力，拿下這個搏命的瘋賊。

鐵槍在前刺，鐵木棍依舊前掃不減，高覽從這個搏命瘋漢血紅的雙眼中，看到了一絲絕決。

也罷，成全你，也算是個漢子，死在戰場之上，不算墮了你的威名。想到這裡，高覽的雙臂猛又加一分力氣，鐵槍前刺更快，胸、槍在疾速接近。

“呯……”

肋下被棍尾掃中，一股生痛，鐵槍在此時出現一絲遲滯。

“當……”

一聲脆響，高覽的鐵槍在捱上胸腹的瞬間，被一支橫掃而來的長槍磕偏，槍尖過處，數滴鮮血上揚，他只覺得這一磕之力，使得自己發麻的喪失了感知，虎口一片的麻，鐵槍失去了自己的支配，彷彿要脫手而出。

完了！

高覽這一刻才發現，勁敵不止一個，剛才一直和那個瘋漢纏鬥，自己完全忽視了戰況，有人欺身近前而不自知。憑藉著求生的慾望，高覽死命的握緊槍桿，鐵槍才沒有脫手。轉頭回望，一張黑臉上帶著一個猙獰疤痕的壯漢，不知何時，已然處於身前收，剛才磕偏自己鐵槍的長槍已經先他一步舉起。

本能的，高覽再次舞動回收的鐵槍一個反撩，可惜，一切為時已晚，兩槍相交之際，“呯……噓㖀㖀……”高覽耳聽身下的戰馬在承受了一下重擊之後，一聲悲鳴，緊跟著，他只覺得身下一空，身體重重的向下摔落。

趁他病要他命！

“高覽已死，降者不殺！”

殺透敵圍，趕至戰團的張晟，眼見高覽在於仲和周闖的合攻下落馬，嘶吼一聲，挺槍直刺向滾落塵的高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