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這馬正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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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馬熱烈的在官道上加速賓士起來。
中原的馬總是不如關外的,所幸帝國現在還手握著河套地帶,可以為朝廷持續供應作戰之用的良馬。
太原城作為聯絡中原及關外的九邊重鎮之地,官道上從來就不缺行人的。
穿著一襲勁服的張輝領著人,駕馬急行。
如同關外元人對中原的渴望,張輝同樣對關外有著一種獨特的慾望。
馬。
關外有著最健壯的戰馬,有著可以讓那些元人千里奔襲的良種馬。
雖然張輝是錦衣衛,但同樣也是帝國的軍人,同樣對一切與戰爭有關的事物有著濃厚的興趣和渴望。
而在對關外那一望無際的草原和成群戰馬的渴望之外,張輝抬頭看向已經在夕陽餘暉下拖出優美絢麗光彩的太原城輪廓。
太醫院的某項研究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了,希望自己這一趟能在太原城為太醫院補全那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作為錦衣衛詔獄百戶官。
在外人看來,張輝就是那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魔,是隻會抽筋剝骨的劊子手。
但是在太醫院,張輝卻享受到了最崇高的敬重。
即便他滿身血腥,但只要他走進太醫院,那些如今習慣了穿著一身白大褂的太醫們,卻總是會熱情的將他圍起來,熱切的與他交流著最近的研究成果,以及下一步希望張輝能幫助到的地方。
這一份不足與外人道也得感受,讓張輝對眼前這座越來越近的太原城,又多了幾分熱切。
「這一遭山西道的差事辦完,我們錦衣衛該往關外佈置了。」
張輝騎在馬背上,速度很快,但他控馬卻格外的精湛。
與他同行的幾名麾下,亦是騎術精湛。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們的人不好在草原上拋頭露面。即便朝廷這些年招降了不少草原部落,但這些人卻並不值得完全信任。」
張輝麾下的一名總旗官,在他的身邊沉聲解釋著。
張輝輕笑一聲:「那就挑選些年輕的歸附牧民,十五六歲的模樣最好。太醫院那邊有了新的研究,只要手段得當,就能讓這些人對大明死心塌地,便是親生父母也難以讓其變心。」
總旗官默默的閉上了嘴。
詔獄裡的人都清楚,百戶官現在不光是在為太醫院做著過去的那些事情。
已經有一段時間,百戶官在詔獄裡做的事情,已經從皮肉上的研究,轉為對一個人內心深處的攻擊。
作為張輝麾下的總旗官,他至今還記得當初那個窮兇極惡的強匪被自己從刑部提回詔獄。
僅僅是一旬的時間。
那個手上沾有近百條人命的強匪,就已經變得如同雞仔一般聽話。
總旗官甚至親眼看著,張百戶語氣平靜的要求對方將自己的五根手指一個一個的砍下來。
而那強匪,雙眼竟然是沒有一絲的猶豫,拿著刀就將手指一根一根的切了下來。
那一刻,總旗官只覺得渾身發冷,身上的汗毛根根豎起。
沒有人知道在那一旬裡,百戶官對那個強匪做了什麼,竟然能讓對方有如此行為,發生這麼大的改變。
但是可知的是,百戶官並沒有對這個強匪施以酷刑。
只是很快,這項實驗就被叫停。
總旗官隱隱聽說,命令是從宮裡頭下來的,涉及整個實驗的所有文字記載全部從錦衣衛轉移去了另一處無人知曉的地方,且將所有的存檔銷燬。
而太醫院那邊,新老兩任院使,更是親自出動,與張百戶溝通了許久,甚至還給張百戶開了一個藥方,要求張百戶
連續服用一個月。
這就是一件絕對不可以公之於眾的事情。
總旗官聽到張輝要再次用那等手段,很是機智的閉上嘴,不參與詢問。
此時,隊伍已經到了太原城近處。
從東南方向入城。
抬眼望著高聳的太原城城牆,張輝卻是看向了東北方向。
他舉起握著馬鞭的手臂,指向東北方向。
「元賊?」
總旗官順著方向看過去,微微眯起雙眼:「大抵是關外的牧民入關做些生意。」
張輝眉頭抖動著:「到底還是關外的馬更是神俊。」
總旗官笑道:「百戶若是喜愛,屬下入城之後便將那些馬買下來。」
錦衣衛想要的東西,需要花錢買嗎。
尤其是,這個東西並不在明人手上。
答桉是明顯的。
說買,也不過是為了好聽一些。
張輝笑了笑,搖頭道:「入城找好地方安頓下來,往後這段日子,還需小心行事,不可招惹太原城注意。」
總旗官點點頭:「是否要與晉王府聯絡一下。有晉王府暗中支應,我等在太原城中也方便行事。」
張輝想了想,開口道:「殿下的教令,要晉王與涼國公北上坐鎮大同。白蓮教能將手***中都皇城,難保晉王府裡沒有耳目,還是不要聯絡。」
總旗官目光陰沉下來。
雖說現在都清楚白蓮教已經和晉商串聯勾結起來,要行不軌之事。
但對方終究是在暗處,誰也不清楚太原城裡到底有哪些人是白蓮教發展的下線。
而太原城作為晉商的心腹之地,城中的關係也定然早就是盤根錯節。
「該行文回應天,加派人手來山西道的。」
總旗官聲音低沉的說著。
眼下在山西道,除了他們也只有那些擺在明面上的錦衣衛百戶所。
這些人自然是會被山西道的人給盯的死死的,不能莽撞動用。
而除了他們這些人,根本就應付不了山西道如今的局面。
張輝沉下眼瞼,半響後方才開口:「呈奏太孫行在。」
總旗官點頭:「屬下明白了。」
這時候,一行人已經是到了太原城下。
眾人紛紛取出事先準備好的假憑證,交由城門下的官兵核驗,隨後便安然無事的進了太原城。
太原城在短時間裡,一下子湧入了數方各懷心思的勢力。
只是又因為種種原因,那保持著低調和冷靜。
這讓已入初冬的太原城,並沒有顯得太過混亂,僅僅是因為年關將至,倒是讓街面上多了些節日的氣氛。
城中西北角。
與晉王府只隔著幾條街的一大片宅院,明晃晃的透露著豪奢,卻無人敢於指摘。
城中山西道三司衙門、太原府衙門、縣衙,及各司衙門分佈各處,對於這西北角的宅院,倒是有很多不可明言的關聯。
因著城西北是高門,離著稍近一些的街道,也就成了江湖人云集的地方。
念著能被高門相中,多得些錢鈔,好與回家過年。
唱大鼓書的、唱竹板書的、賣梳篦的、賣刀剪的、賣藥的、算卦的、相面的,一條街上熱熱鬧鬧,引得太原城裡的人絡繹不絕。
離著街口,有一攤位,擺著幾張茶桌,燒著茶末,便有一說書的籠絡著不太多得幾位客人。
說書先生說的都是些諸如《隋唐傳》《三國志》這等大眾的本子,百姓們聽得多了,也就沒甚好奇。
待得說完一篇,先生攏共
也就得了幾文碎錢,夠不著一日的花銷,卻是沒了繼續往下說的念頭。
倒是往邊上一坐,自與茶攤沏了茶,喝著茶往嘴裡抹著油豆子,眼神則是往那街口對面的高門看過去。
「入了太原城三五日,卻是賺不得幾兩碎銀子,這年大抵回不到家了。」
張輝因久在詔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此刻穿著說書先生的長衫,倒是讓人看不出端倪。
茶攤主在一旁兜著手,望著街上絡繹不絕的人,卻是沒幾人來飲茶的。
空閒的緊,也就瞅了這邊說書先生一眼。
隨後茶攤主臉上露出幾分嘲諷:「你得會試活兒,那《隋唐傳》《三國志》誰沒聽過,說的人也多,你能說的過?」
張輝看了過去,瞪著眼:「我說不得好,你這茶攤也燒的不好。」
茶攤主便回道:「我是閒來無事,家裡七個兒耕地,多不得我,也少不得我。燒燒水沖沖茶,一天十幾二十個闆闆,也夠著。」
張輝不再說話,若不是自己應了這老漢每日說書一半歸他,自己倒是沒個藏匿身份的地方。
茶攤主見張輝總是往那李家高門看,便愈發嘲諷道:「你還是得會說,長的使那《盜馬金槍傳》,短的說那《包公桉》,這等說好了,才能去人李家說上三兩月,到了年底總是能掙上幾十兩銀子回家過年。這李家,少不得你這點碎銀子。懂什麼叫碎銀子嗎?人家幾十幾百兩,都是叫碎銀子。」
張輝看向茶攤主,又看向眼前遠處那太原城西北角的晉商李家。
他哼哼道:「來城,倒是聽聞這李家頗是有老錢,窖裡埋著,底下都爛了。」
茶攤主笑笑道:「可不是,人家吃的是金子,睡的是玉,碎銀子幾十幾百兩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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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
街道上,自入了太原城便一直喬裝成說書人的張輝,則是藏在陰影下,在絡繹不絕的人群后面,眺望注視著李家的宅院。
而在那有流觴曲水的宅院之中。
朱允炆頭一次見到了這些地方上的富商們有著何等的奢侈作風。
整個庭院裡除了那在山西道最引人注目的流觴曲水之外,便是在整個院子裡架起穿繞在林木之間的竹排水渠。
竹排水渠裡流淌著的是那香甜的酒液。
四處燃著南方採買來的燭火,點著深山老林裡運出來的香。
天上飛的,水裡遊的,地上跑的,凡是珍稀的飛禽走獸,盡都成了席間供人飽腹的吃食。
燈火搖曳。
朱允炆望著劉宗聖與這些山西道的人,熱切而又熟悉的交談著。
而對於他身為大明宗親的身份,在劉宗聖與在場眾人介紹之後,得到了一陣熱捧。
以至於本想低調參與的朱允炆,被安排在了這李家家主李文相身邊近處的席位上。
上面,劉宗聖和李文相等人發出了一陣爽朗豪邁的笑聲。
隨後就見李文相對著席間眾人開口道:「諸位!諸位!」
隨著李文相的呼喚聲,今夜入席的人們紛紛安靜了下來。
李文相滿臉紅光,說道:「近日家中得了幾匹馬,頗是驚豔,尚未被人調教,今夜小明王和太保駕臨,更有王爺賞光,老夫做東,將這幾匹馬拉出來,與諸位相一相。」
李文相說完話,臉上露出曖昧的表情。
席間眾人也是紛紛露出放蕩的笑聲。
朱允炆看向左右,眉頭微微皺起。
這馬,似乎有些不太正經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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