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月是陸清墨通知她來的,周清遭創,也得通知武館一聲。

不可能一直藏在她這裡,不讓別人知道。

在周清和白若月保證自己沒事,甚至都快把衣服脫了給她康康時。

陸清墨端著飯食走了進來,啪嗒的一聲放在了周清旁邊。

周清看了一下,比較素淡,但都有靈氣,不是簡單的食材所制。

青菜,紅豆……

“咦,墨姨你竟然給小師弟做飯了。”白若月驚訝。

“我都好久沒吃上你做的飯菜了。”

“一夜未食,又經惡戰,實在是腹中空空。”周清說道:

“所以只好麻煩墨姨了。”

“看你虛弱的樣子,的確得好好吃一些食物。”白若月一臉認可的點頭。

對武者來說,吃不僅能幫助修煉,那些能量養分也能療傷。

凡人傷病之後如何吃,吃什麼都很重要,更何況需求與消耗更大的武者。

“小師弟伱等我,我去我爹那裡給你拿點好東西!”

白若月還沒說完,就噔噔噔的跑了出去,風風火火。

周清和陸清墨對視一眼,從她的眼中看出了無奈。

“大師姐……雷厲風行哈。”

周清又看向擺在自己面前的飯食,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叫道:

“墨姨,你看這……”

富婆,餓餓,喂喂。

陸清墨有些猶豫,她本來確定周清的傷勢沒到吃不了飯的地步。

但是在得知周清使用了一些有副作用的手段後,又不太肯定是否真的沒有影響。

“等若月回來讓她餵你。”

最終,陸清墨做出決定。

她喂周清吃飯,這像什麼樣子,要是被白若月看見,她還怎麼做姨。

“墨姨,我們快一點,大師姐回來之前完事,不讓她看見就好。”

周清勸道:“不然等她回來,那飯菜就涼了。”

“大師姐肯定也去給我拿東西吃了,我先吃完這份消化一下。”

“不要猶豫了墨姨,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嚐你的手藝了。”

傷重餵食,這多是一件促進關係的美事啊。

“……”

“真拿你沒辦法。”

“張嘴。”

“你慢點吃,紅豆都被你咬掉了。”

陸清墨最終還是妥協了,開始餵食周清。

只是照顧一個晚輩,只是正常的照顧,她都這個年紀了,沒有別的什麼,不要多想。

陸清墨在心裡面不停的對自己說道,但心海卻止不住的泛起了漣漪。

陸清墨啊陸清墨,你是被鬼迷心竅了是吧。

你是被魔頭蠱惑了是吧。

陸清墨看了周清一眼。

就是這隻鬼,這個小魔頭。

在要結束時,門口突然響起了驚叫聲。

“啊!”

“墨姨,小師弟,你們……”

白若月看著兩人,一臉迷茫。

只見陸清墨坐在床邊,傾向周清,其身影遮住了周清的上半身,兩人出現了一定的重疊。

陸清墨手一僵,壞了,本來還一直注意著外面的動靜,但後面心越來越亂,就忘記了這事。

結果直接讓白若月闖了進來。

你這孩子,來回怎麼那麼快,晚些來不行嘛。

陸清墨心裡冒出一個想法,不行,以後若月進來也得通報。

陸清墨起身,面色如常,把餐具擺在旁邊。

“大師姐,你來的正好。”

周清說道:“我和墨姨還一直念著你呢。”

你們做這種事情還念著我幹什麼?

陸清墨說道:“周清身體不適,暫時無法自理,本來準備讓你照顧他的,可你又突然離開了。”

白若月更加迷茫,所以這又變成我的錯了?

“飯菜快冷了,我只好先照顧他一下。”陸清墨往門外走去,看起來平靜淡然。

“你回來的正好,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你小心點,別折騰他。”

“哦哦。”白若月呆呆點頭,目送陸清墨離開。

但她又抓了抓頭髮,話是這麼說,可為什麼我總感覺哪裡不對勁的樣子?

以你的修為,還會出現飯菜變冷這樣的情況嗎?

白若月走到床邊,看了看還沒吃完的飯菜。

“大師姐,墨姨走了,還要麻煩你代替她繼續了。”周清眨了眨眼睛。

白若月陷入沉思,我接替墨姨的工作,倒是很合理。

我照顧小師弟,也很合理。

但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合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呢,墨姨怎麼會出現在我的位置上,做著應該是我做的事情。

亦或者是說,其實是我出現在了墨姨的位置上,做著本屬於她的事情?

那小師弟又該是在哪個位置……

白若月拿起餐具,也把自己從白天那裡取的東西拿了出來,是一種補藥,對氣血、肉身、傷勢都很有好處。

“小師弟,該吃藥了。”

周清心頭一緊,大師姐該不會是黑化了,要害自己吧。

這自然是不會的。

在陸清墨和白若月輪番上陣之下,周清終於滿足了。

脹了。

肚子脹了。

白日,周清下床,打算和白若月回一趟武館。

師父他們也很擔心他。

等出了桃林後,周清突然停住不走了,看起來氣喘吁吁。

虛了。

“大師姐,我沒力氣了,動不了了。”

白若月狐疑的看了周清一眼,但還是扶住周清。

關於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也聽周清說了。

小師弟動不了,那就我來動吧。

回到武館,白天他們已經在等待,見周清回來,立馬圍了過來,關切無比。

同樣的,在得知被如此陣容伏殺,結果還反殺之後,他們亦是震驚無比。

初入臟腑,五臟六腑皆還不完美,和小成、大成根本沒法比,戰力差距極大。

結果周清能創下這樣的戰績,這是……要逆天啊。

“天母教,又是這天母教……”

白天眼帶冷意,禍亂天下,在黑山坑殺眾多武者,又屢次對付他的小弟子。

白天以及太白武館眾人,對這天母教真是沒有一丁點好印象,只有敵視以及殺意。

“以後我遇見天母教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白若月冷哼。

周清反倒勸說了起來,“大師姐,天母教勢力龐大,以後如果真遇到,那一定要小心,以自身安危為重。”

“大家也都是一樣,切勿冒險啊。”

能夠和大齊作對多年還屹立不倒的勢力,其恐怖程度無需多言。

大齊說是通緝追捕天母教,但如果真拿天母教有辦法,哪還用通緝,早就掃滅了……

這是以一教一派之力,明裡暗裡的對抗一個國家啊。

甚至其他兩國境內,都有天母教的蹤跡。

這是當世最頂級的教派,只有寥寥幾方勢力能與其比肩。

“周清說得沒錯。”白天點頭,“天母教該死,但不可莽撞。”

“這方勢力,實在是太恐怖。”

“師父,你以前遇見過天母教的人嗎?”周清好奇。

白天沉默片刻,緩緩點頭。

“遇見過。”

“我年輕時,遇見過天母教的一位天女,若不是……”

“我差點死在了那位天女手上。”

大家一愣,沒有想到白天還有這樣的經歷。

“我剛出黑雲鎮時,才臟腑境,一番遊蕩,最終離開天州,去到了青州,在那裡誤入古蹟,捲入了一場事件。”

白天回憶道:

“我便是在那裡,遇見了天母教的池瑤天女。”

說到此,白天有些自嘲。

“當年在黑雲鎮,我以十九歲之齡晉升臟腑,一騎絕塵,可在那位池瑤天女面前,卻羸若螻蟻,差點被其隨手所殺,毫無反抗之力。”

“如今近二十年過去,那位池瑤天女已是名震天下,威懾正魔的蓋世強者。”

白天神色之中,有幾分唏噓。

歲月變遷,當年不可戰勝的敵人,如今更加恐怖。

他知道,自己此生都不可能是那位池瑤天女的對手了。

“哼,再過二十年,我會去稱量一下那什麼池瑤天女的斤量。”白若月開口。

我爹打不過的人,那我來打!

白天搖了搖頭,沒打擊白若月,但也不看好自家女兒。

以自己女兒現在享受到的資源,想要挑戰一位天母教已經成長起來的天女,難。

除非……

在周清回到武館休養時,黑雲鎮中也莫名的流傳開他重傷的訊息。

無論是他昨夜伏於馬背入鎮,還是白若月扶他回武館,都被人目睹了。

於是乎太白周清外出被重傷的訊息,就這麼開始傳播。

以周清的名氣,這個訊息傳的很快,不到一天就整個黑雲鎮都知道了。

甚至越傳越離譜,什麼周清重傷,周清根基已壞,修為盡失,乃至於他重傷垂死的話都有人說。

他好端端的躺在武館,結果在路人口中,頭七都已經過了。

不過有人在造謠,也有人登門來探望周清。

小云朵憂心忡忡的進了太白武館,看見周清還活著後,頓時鬆了一口氣。

令周清比較意外的是,雲韻竟然也和雲朵一起來了。

他們並不是很熟,也就是在參加龍君宴回來的路上聊過一會兒。

但云韻的好意,周清還是記在了心裡。

晚上,白若月又把周清送去了桃林。

她本來覺得周清留在武館就好,還方便照顧。

但被周清以自己還要修煉魂魄為由拒絕了,並且讓白若月明天也不用來接他,他先在桃林養幾天傷。

一直往返於武館和桃林,反而是折騰他。

“這也太麻煩墨姨了吧。”白若月皺眉。

周清看向陸清墨,期待的問道:

“墨姨,方便嗎?”

陸清墨沉吟片刻,考慮到周清的確不方便行動,加之魂魄修煉的需求,還有為他的安全考慮……

“讓他留在這裡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反正只是非常正常的養傷,沒什麼的。

白若月嘴角一癟,“墨姨你就慣著他吧。”

“遲早會把小師弟慣出問題的。”

周清瞪了白若月一眼,催她趕緊回去。

白若月衝著周清揮了揮拳頭,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待她走後,陸清墨說道:

“我搜查了一下那兩位臟腑境的魂魄,發現了一些資訊。”

“呃,天母教教徒的魂魄不是搜查不了嗎?”

“因為天月郡天母教蹤跡漸多的原因,所以我特意和我那個師弟學了一門特殊的道術,以應對這樣的情況。”

陸清墨解釋了一下,她那個師弟,就是上次指點她破解高家暗子魂魄限制的人物。

從她的話中不難看出,其師弟似是極其擅長魂魄禁制這一方面。

陸清墨接著說道:“不過據我師弟所說,似這一級別的天母教徒魂魄中的限制,起碼都是顯聖強者藉助天母之力種下的,很難徹底破解。”

“加之這門道術我剛剛入門,所以我得到的資訊也不全面,在他們的記憶中只是一些普通的事情,涉及隱秘的記憶仍無法窺探。”

“是什麼?”

“在你和袁一寒去對付魂魔上人的時候,他們兩個其實就在陰華縣境外徘徊等待,隨時準備接走魂魔上人的分魂。”

“那一縷分魂死亡後,他們也就接到了魂魔上人本尊的通知。”

“難怪他們會說我哪怕當場離開,也能截住我……”周清這下明白他們的意思了。

“他們知道郡城的內鬼是誰嗎?”

“一概不知。”陸清墨搖頭,“這兩人此前一直在天月與天海交界處活動,是臨時被魂魔上人抽調過來的。”

“那他們是怎麼確定我的位置的?”

“你把他們的空間袋拿出來。”

周清依言行事,陸清墨從中取出一塊羅盤狀的法器。

“就是憑這東西,只需要一縷毛髮或者一滴血液,就能在一定範圍內確定一個人的位置。”

“他們鎖定的不是你,而是你的馬。”

“這是一對子母法器,這件是母器,還有一件子法器,在另外的人手上。”

“任意一方追蹤鎖定的人,在另外一方那裡,也能顯化,在他們的記憶裡,你離開陰華縣之時,法器便開始定位你了,不過現在對面已經抹除了之前的追蹤。”

“我的馬,一縷毛髮或者一滴血液……”周清沉思,略作回憶。

“我的馬是放在陰華縣鬼神司的馬廄之中,有專人餵食,在那裡有很多取走馬毛的機會,還有……”

“小雪山腳!”

在解決完魂魔上人分魂之後,他們下了小雪山,孫通為了表示感謝,他特意把周清放在遠處的馬牽過來給他。

那也是獲取馬毛的機會。

以孫通的修為,如果在牽馬的路上取一根馬毛,不會有任何人發現。

而那孫通,聽袁一寒的介紹,正是會一門以血液或者毛髮追蹤敵人的道術。

以袁一寒的眼光,不會道術和法器都分不清,那麼這孫通在道術之外,是否還擁有這樣一件法器呢?

周清立馬把這些事情告訴了陸清墨,她點了點頭。

“如此說來,那兩人的確很有嫌疑。”

“在郡城清查諸縣時,鐵一兩人其實都在一個袁一寒感知不到的範圍外跟隨著。”

“他們是在做什麼?”

“在袁一寒他們到來前,這兩人就提前與曾經與他們有糾葛的各縣人員有所聯絡,但並沒有做什麼,似乎只是單純的聯絡一番。”

“陰華縣就是他們的最後一站,他們的任務是接走魂魔上人的分魂。”

“這些都是魂魔上人給他們的命令,至於為什麼,他們也不知道,都是聽命行事。”

周清微怔,有些驚訝。

“在郡城之人來調查前,和那些人聯絡,這不是增加暴露他們的風險嗎?”

“的確是這個道理。”陸清墨搖了搖頭,“關於陰華縣的資訊,就那麼多了。”

“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不,已經很重要了。”周清眼神幽幽。

“起碼我們可以確定,一定有內鬼存在。”

“要麼是有人在馬廄之中取了馬的毛髮,要麼就是小雪山腳。”

無論是在哪裡,都必定是兩司之人所為。

朝廷裡面,有壞人啊。

羅會,孫通……

“墨姨,我渴了!”

“……”

這突然的轉折,令陸清墨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沒事找事是吧。

今天日了1.3萬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