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春湖京城會舉辦各種型別的娛樂比賽。

大都以詩歌,民間小調,以及各種舞蹈為主。

這其實也不難理解。

一個靜春湖,養活了半個凌州城內的小生意,而花坊的人員也需要大量的錢財開支。

只有時常提升勾欄女子的名氣,才會引得四方達官貴人爭相前來消費。

這其實就跟後世會所舉辦各種主題活動是一個道理。

只是古人更加含蓄,附庸風雅一些。

對於招募詩詞這樣的小事情,花坊早就舉辦的很嫻熟了。

當即就安排小廝,下人,走下船頭開始收集書生們遞上來的詩歌。

自古以來,文人相輕。

除非是細柳先生那種聲名遠播的詩壇大家來點評,才能壓服眾人,讓人不敢心生質疑。

好在,瑤姬提前有說明,此次只針對兩件服裝進行作詩,並不考慮其他因素。

如此以來,便可避免一些自以為是的書生鬧事。

隨著詩詞遞到瑤姬的面前,開啟了第一首朗聲唸了起來。

“是我的,是我的。”

剛聽到第一句,便有一位書生激動的滿臉通紅。

好似能被瑤姬親口唸出來就是一種認可。

結果。

瑤姬唸完後,輕笑著說道:“公子這首詩才情斐然,卻與主題不慎相符,抱歉。”

“額……還能這麼點評嗎?”

王悍愕然不已。

不愧是勾欄女子,點評詩歌也不至於得罪人。

在王悍看來,那首詩其實跟民間的順口溜類似,只是做了一些文筆上的加工而已。

稱之為詩歌都算勉強,又怎能說文采斐然呢?

緊接著,瑤姬一連唸了十幾首,卻沒有一首能夠得到滿堂彩的詩詞出現。

瑤姬不禁覺得有些疲累,便笑道:“接下來便請如眉姐姐念幾首吧?”

“嗯。”

柳如眉淡淡應聲,風輕雲淡的拿起一首詩,“《子鳴賦》,作者陸子鳴。”

“是我,於才兄,到我們了。”

收集詩歌是一排走過來的,這也就意味著,幾個人坐在一起,詩歌便會跟著疊放在一起。

當時王悍也遞出詩歌的時候,還被陸子鳴言語嘲諷的幾句。

這種爭風吃醋的事,王悍懶得理會。

反正以他抄寫的那兩首詩,不說能夠驚豔四方,讓兩位姑娘辨認出來卻是沒什麼問題。

轉眼間。

柳如眉唸詩完畢,嘆息道:“陸公子這首詩辭藻甚是華美,但卻有些為賦新詞強說愁之感,有些牽強了。”

陸子鳴臉色微變。

為了勝出,他幾乎把這輩子讀過的話裡辭藻全都用上了。

就弄到這個結果?

“哈哈,子鳴兄,不要傷心。”

於才得意地拍著陸子鳴的肩膀說道:“興許待會我的詩也被打回原形呢,咱倆就能做一對難兄難弟了。”

“於才兄說笑了。”

陸子鳴苦著臉應聲,“以於才兄的才情,寫的詩若還是不能入了兩位姑娘的法眼。”

“在下想不出還有什麼樣的詩詞,能夠勝出。”

於才淡淡點頭,表現的很是胸有成竹。

這時,柳如眉拿起了另外一首,說道:“《靜春謠》,作者於才。”

“於才兄,真的到你了。”

陸子鳴平復了心境,拱手說道:“待會若是於才兄能登船,可否帶上在下?”

“哈哈,好,同去同去。”

說話間,柳如眉已然唸完了詩歌。

岸邊聆聽之人,也都懂詩詞歌賦,聽得出其中的妙處。

於才這首詩,雖稱不上驚才豔豔,但放在一堆垃圾裡面,的確能有所勝出。

果然。

柳如眉點頭說道:“這首詩語句質樸,以景生情,當真稱得上一首佳作了。”

“於才兄,你要贏了。”

周圍的書生全都激動不已。

“哈哈,別急,興許還有更好的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陸子鳴定聲說道:“連如眉姑娘都稱之為佳作的詩,就憑咱們凌州城的讀書人,能做出來的屈指可數。”

“今晚,不可能再有人超過於才兄這一首《靜春謠》。”

於才笑道:“借子鳴兄吉言,待會定要跟如眉姑娘多討要幾杯薄酒,敬子鳴兄。”

話音剛落。

柳如眉再次拿起一首詩,僅是看了一眼,緊蹙的秀眉便舒展開來。

“這首詩名為《旗袍賦》,作者馬純元。”

說話間,柳如眉忍不住抬頭在人群裡尋找,想要看看王悍坐在什麼地方。

能直接叫出旗袍者。

除了青雲商鋪的人之外,會寫詩者,僅有一個王悍而已。

這首詩,可以確定是王悍所做。

只可惜,下方圍觀之人著實多了些。

柳如眉尋覓許久,卻始終沒有看到王悍的身影。

無奈之下,她只能嘆息念道:“四月旗袍似柳垂,微風輕掠已多姿。濃妝淡抹雲天醉,樸素雍容總是詩。”

唸完。

柳如眉抬頭說道:“此時初看並不如何驚豔,但卻能描繪出瑤姬妹妹身上所穿之衣裳,當真是貼合情景,是當前所讀最佳之詩。”

“什麼?”於才豁然起身,不可思議地看向王悍。

“純元兄,你,你怎知那衣服叫旗袍?”

“出自青雲商鋪,叫旗袍有什麼不妥嗎?”

這一點沒什麼好隱瞞的。

馬純元本就是青雲山的人,即便有人去調查,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原來如此。”

於才不服氣的說道:“你這是在作弊。”

“算不上吧?”

王悍眯眼笑道:“你現在知道旗袍了,要不然你現場再作一首?若是比這首詩好了,我可以自願認輸。”

“好。”於才較勁地應了下來。

花船上,瑤姬迫不及待的拿出另外一首,掩嘴輕笑道:“呀,這位純元先生還作了一首詩呢。”

“詩名《百褶詠雜》。”

“鳳尾如何久不聞?皮棉單袷費紛紜。而今無論何時節,都著魚鱗百褶裙。”

“如眉姐姐,這首詩,就是寫你身上的百褶裙呀。”

兩首詩都很短,也沒有什麼過分華麗的辭藻。

但是搭配兩人絕美的容顏,以及身上的衣服。

詩歌的形象立刻鮮活起來。

“好。”人群中不知誰大喊了一句,緊接著,便有嘩啦啦的掌聲響起。

伴隨著兩首小詩的出現。

旗袍和百褶裙,瞬間打入了每一個圍觀之人的腦海。

“怎麼樣?”

王悍看著蹙眉商量的幾個書生,笑著問道:“作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