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社會的規則就是這樣。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很快,包間裡面就只剩下我和靜姨,陳瀚海,還有王軍以及單仲偉,而王軍和單仲偉兩個人都臉色難看的看著我。

他們不是傻子。

哪怕靜姨沒有明說,他們也知道靜姨讓所有人都出去,然後把他們兩個留下來的意圖是什麼。

王軍率先低頭,對著靜姨說道:“靜姐,今天這事是個誤會,我願意賠禮道歉。”

說完王軍看著我,就開始低頭賠禮道歉起來:“兄弟,對不住,剛才是我有些控制不住衝動了,我跟你賠個不是,希望你不要往心裡去。”

我看了靜姨一眼。

靜姨臉上看不出喜怒的對我說道:“怎麼處理,你自己決定。”

不只是靜姨,君悅國際的總經理陳瀚海也在看著我,他笑呵呵的對我說道:“沒事,有靜姐在,想做什麼,你儘管去做。”

聽到陳瀚海的話,王軍和單仲偉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而我也聽明白了陳瀚海話裡的意思,他的意思是,有靜姨在,我可以放心,不用顧慮王軍和單仲偉兩個人身上的虎皮。

接著我便看向了王軍和單仲偉兩個人。

單仲偉還好,主要是王軍,我對這個人其實挺不順眼的,剛才便是他要對司徒強動手,然後我上去勸阻,他便立刻猙獰的對我動起手來。

還要把我帶回所裡面去。

對我動手的時候也是一點留手的想法都沒有,包括在他在叫人過來之後,也是過來狠狠的在我臉上踢了一腳。

想到那一腳,我現在臉上都感覺隱隱作痛。

而當我一言不發看向王軍的時候,我也看到了他眼神裡露出來的緊張和畏懼,不過我卻沒有動手,而是看著他們兩人平靜的說道:“你們走吧。”

王軍和單仲偉原本以為我仗著靜姨在,肯定是會報復他們的,現在聽到我的話,瞬間不敢相信的看向了我,沒想到我會放過他們。

不僅僅是他們。

在一旁看戲的陳瀚海也是意外的看了我一眼,沒想到我會這麼做,這倒讓他高看了我一眼。

很快。

王軍和單仲偉面露慶幸的走了,陳瀚海也離開了。

包間裡只剩下了我和靜姨兩個人,我摸了一下下巴,之前和王軍兩個人起衝突的時候,我其實沒受什麼傷,但是當一幫警察進來。

王軍上來對我臉上踢的那一腳,讓我臉上傷的挺狠的。

到現在都火辣辣的疼。

靜姨在包間裡的人都走了之後,一言不發的看著我,鬼知道在靜姨一言不發看著我的時候,給我帶來了多大的壓力。

我被靜姨看的有些心虛,不自然的解釋道:“我沒想跟他們動手的,是那個人要打小強,所以我才跟他們動起手來的。”

“我沒問你這個。”

靜姨這個時候開始開口,看著我語氣有些清冷的說道:“剛才你為什麼不打回來?”

說到這裡,靜姨停頓了一下,語氣突然拔高,帶著一絲憤怒的說道:“還是你覺得他們是公職人員,你打了他們,會給我帶來麻煩,又或者說,你怕我護不住你?”

“真沒這個意思,我如果怕的話,我剛才就不會跟他們動手了。”

我連忙解釋了一句,接著話音又變低:“而且我也沒怕你護不住我,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我覺得……”

我面對著靜姨的目光,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其實我憤怒嗎,我真的很憤怒,我相信沒有一個人遇到這種事情會不憤怒的。

在察覺王軍跟我動手沒有留手的意思,我當時也是憤怒的不管一切,拿著酒瓶將他敲的趴在了地上。

但是反而,當靜姨過來氣場強的鎮住場面,讓所有人都出去,給我機會找回場子,我卻沒有憤怒的感覺了,也沒有報復回去的心情。

更多的是失落的情緒溢滿了心頭。

想到這裡,我抬起頭,強忍住略顯激動的情緒,略帶哽咽的看著靜姨問道:“我是不是很沒有出息?”

靜姨聞言一怔,然後看著我的目光溫柔了下來,對我輕聲說道:“沒有。”

“嗯。”

我面對靜姨的安慰,嗯了一聲,並沒有繼續說些什麼了,不過有些情緒,並不是一句簡簡單單的安慰就可以平復的。

“嗯,回家吧。”

靜姨也沒有繼續安慰我,而是讓我跟她回家,然後便走在了前面。

這個時候,司徒強的一些同學已經陸陸續續回去了,他的對頭李有志也被王軍他們帶走了,司徒強還顯得尤為氣憤,在我和靜姨出來之後,他從陳瀚海的身邊衝過來,依舊怒氣衝衝的跟靜姨告狀著。

顯然之前在包間裡面的事情讓他尤為氣憤。

靜姨面對氣憤的司徒強,神色不服之前的強勢,反而安靜且溫柔的摸了摸司徒強的腦袋,輕聲說道:“不是姨不願意幫他出頭,而是他自己不願意。”

司徒強聞言頓時愣住了。

下一秒,司徒強狠狠給了我一拳,罵了起來:“不是,你傻逼吧?”

不過在罵完之後,司徒強的眼眶就紅了起來,剛才在包間裡的衝突他全部看在了眼裡,我為了他和王軍他們打起來的時候,他先是揪心。

後來在警察們過來,王軍一腳踢在我臉上的時候,他牙齒都快咬碎了,滿腦子想的都是靜姨怎麼還不過來。

結果他沒想到的是靜姨過來了,也給我找場子了,然後我居然還把人給放走了。

回去的路上。

陳瀚海帶著一幫人送到了門口,風華絕代的靜姨踩著高跟鞋在一群人的目送下上了黑色的勞斯萊斯,像極了上世紀上海灘。

叱吒風雲的黑道女王,有著說不出來的氣場。

我也是看到了靜姨開的勞斯萊斯。

也是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君悅國際會所是屬於徐曉的,而陳瀚海這一幫人全部都是徐曉留給靜姨的遺產。

在最開始的時候。

我的夢想就是能夠開上一輛賓士e300,我覺得這樣的車足夠我在老家威風八面的了,後來開上了李輕眉300多萬創世版的路虎攬勝,我也覺得路虎攬勝已經是頂級中的豪車了。

可是靜姨開勞斯萊斯。

臨回去的時候。

司徒強並沒有坐靜姨的勞斯萊斯,而是和尾巴先一步坐上了我的路虎攬勝,接著他坐在副駕駛就死活不肯下車了。

而且我上車之後,司徒強也在生悶氣,死活不肯搭理我,更不肯看我。

一直在開出了一段距離之後。

司徒強才控制不住心裡的憤怒,帶著一絲哭腔對著我罵了起來:“林東,你真是個煞筆,你為什麼不找回場子啊,難道你就不覺得丟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