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

陳靜嫻蕭瑟且驕傲的站在黃浦江畔,夜風吹動她的長髮,也吹動了她的心,雖然她是說比起活著,什麼尊嚴,驕傲都不值一提。

但有時候的驕傲是可以跨越一切的。

只不過這些話她沒有當著我的面說出來。

而是轉過身來,輕笑著看著我,說道:“說說你吧,你好像還沒跟我說過你的故事。”

“其實我也沒什麼故事。”

我抿了下嘴唇,對著靜姨說道:“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農村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生,讀書,再到輟學進廠工作,然後相親,當兵,人生一點出奇的地方都沒有,一直到前幾個月,人生才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以前我還挺莫名自信的。”

說到這裡,我自嘲的笑了笑:“幾個月前我是一個給人開車的司機,我當時挺天真的,一個月5000塊錢的工資,每天開著老闆的e300,我覺得我的人生算是挺風光的,出入場合也都是一些會所和談事情的地方,還能見到老闆去給一些當官的送禮,我也覺得挺有逼格的,這是電視情節中才會出現的事情,而我的那些輟學的同學呢?不是在工廠上班,就是學一些汽修專業養家餬口,我覺得他們跟我比,人生一點意思沒有,不是說我開上了老闆的豪車我就瞧不起他們了,而是我不太喜歡他們一眼望到頭,沒有變化的生活。”

“按道理來說,我現在應該更高興的。”

“我開上了更好的車,也見到了更厲害的人,每個人背景都是那麼離奇,車是幾百萬的車,身家是億計算的,身邊的手下也跟電影裡面的高手一樣。”

“可是我卻沒有以前時不時拍朋友圈,想要炫耀的快樂感。”

我看著靜姨,認真的說道:“我沒有以前的快樂了,我想回去,但回不去,我開始會失眠了,我也努力過,我和朋友開建築裝潢公司,我想著做網紅,但到最後我發現,我好像做什麼都追不上你們了,明明你們就站在我面前,可是我就是覺得跟你們離的很遠,很遠,彷彿我們之間隔著一層永遠也無法跨越的溝壑。”

靜姨聽完之後久久無話,接著看著我說道:“人太清醒不是什麼好事。”

“可人總會有成長的一天,不可能一直在做夢。”

我看著靜姨說著。

靜姨聞言看著我,一時間有些恍然,在面前這個年輕且倔強的男人看到了一絲熟悉的身影,於是說道:“那就清醒著,好好努力,很多時候人之所以痛苦,那是因為他想要的超出了他現有的能力,想要不痛苦,就只能努力的讓自己配上現有的一切。”

“嗯,肯定會努力的,不然就半途而廢了,之前的痛苦也白遭了。”

我點了點頭,然後看著低調且驕傲的靜姨開始轉移話題,順勢也問出了內心的好奇:“對了靜姨,你為什麼會選擇我?”

“選擇你什麼?”

靜姨聞言一怔。

“選擇我給你按摩。”我看著靜姨有些猶豫,但還是問了出來,因為在我看來,靜姨的身份實在是太高了,而我當時是什麼?根本什麼都不是,我這人不愛做夢,甚至買彩票,我都不認為彩票大獎會那麼好運的落在我頭上。

“……”

靜姨聞言,成熟美豔的臉蛋上爬上一抹不明顯的紅暈,暗惱的白了我一眼,不過靜姨到底是經歷過風雨的人,很快她便調整了過來。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如果說,我單純是因為寂寞了,你信嗎?”

“不可能吧,靜姨你別逗我了……”

老實話我不太信,在我看來,像靜姨這種大人物,應該是屬於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人,所以我特別費解靜姨當初為什麼會讓我按摩。

至於寂寞這種事情。

我根本不會信。

靜姨見我不信,莞爾的說道:“怎麼著,在你的眼裡,我就應該不食人間煙火,絕情絕欲,當一個滅絕師太?”

“那我沒有這麼想。”

我聞言,連忙搖了搖頭。

而這個時候,靜姨嘆了口氣,跟我說道:“跟你說寂寞是真的,不過卻也不是無緣無故找你的,因為之前在機場和你還有輕眉有過一面之緣,後來看到你進包間,才一時興起讓你給我按摩,只是沒想到你膽子居然那麼大……”

說到這裡,靜姨說不下去了,突然瞪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羞惱我當時給她按摩時候的越線。

“……”

不過卻還是忍不住偷看了一眼靜姨,因為我看到靜姨脖頸好像有些紅,看到這一幕,我心裡不由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異樣感。

彷彿被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在心頭輕輕撓了一樣,蕩起層層波。

“那現在呢?”

我忍不住看著靜姨問道。

靜姨瞥了我一眼,故作嘆息了一聲:“都已經被你佔了便宜,就只能還是你了,我總不能再去換人吧,這一直換下去什麼時候是一個頭?”

我也不是傻子。

在聽了靜姨這麼說,我便知道了靜姨對我的心意,便又喜又鬱悶的問道:“那你為什麼還每次到關鍵時候阻止我呀。”

“因為我舒服了呀,可不就得剎車了?”

靜姨看著我理所當然的說了一句。

我情不自禁看著靜姨曲線玲瓏的身材,要知道靜姨的身材可是能穿旗袍的身材,身材曲線不好的話,根本穿不了旗袍這種要求極高的衣服。

我有些差點吐血的說道:“可是,可是我難受了啊,你這不是有點不負責任嗎?”

靜姨瞥了我一眼:“你可以選擇不給我按摩。”

“……”

我頓時啞然,那我還是要按摩的,雖然吃不到,好歹摸得到不是?就是說會有一點點美中不足,於是我試探的看著靜姨說道:“靜姨,那你什麼時候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啊?”

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靜姨聞言,又好笑,又好氣的看了我一眼,說道:“死了這條心吧,有些事情可以踩線,但完全越過來是不行的,別說你了,就算是我也不允許這件事情發生。”

雖然靜姨這麼說。

可是我哪裡甘心?

我看著靜姨不甘心的問道:“那怎麼樣才可以越線?我們總不能一直這樣在邊緣來來回回的試探吧,那對一個男人來說多殘忍?”

靜姨見我糾纏不休,摸著江畔的欄杆,突然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問道:“想越線?可以,從這裡跳下去,我就讓你越線。”

話音剛落。

靜姨臉色突然就變了起來。

因為他見到某個傢伙在她說完之後,彷彿生怕她反悔一樣,立刻衝到欄杆邊上,突然就跳下去了,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落水聲。

陳靜嫻氣極。

她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有殺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