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1章 一念存亡

太上道祖一行人便都看向了孤月。

孤月再次盈盈一禮。

太上道祖微微一笑，說道：“小友如何稱呼？不知道師承何處？”

孤月便報了名諱，並說道：“家師太閒真人，一千年前在東來島上坐化，家師生前曾經和晚輩數次提及過道祖前輩，說道祖您乃是當世無人能及的尊者！”

太上道祖並不認識什麼太閒真人，不過他不認識也不稀奇，因為這天下間的修士何其之多也。他身為道祖，不可能什麼人都認識。

不待太上道祖說話，那伏羲大帝便先說道：“我與太閒道友有過一面之緣，當時是在天庭的一次聚會上。太閒道友為人灑脫真誠，想來他的弟子也是值得信任的。”

孤月馬上向伏羲大帝行禮，道：“多謝大帝肯定家師的為人！”

伏羲大帝微微一笑。

太上道祖也說道：“可惜貧道無緣與太閒道友相見，這是貧道的損失！”

幾位聖人此刻對孤月已故的師父表示出了莫大的尊重。孤月心中自然也知道，這是因為諸聖對自己是有所求的。他們希望自己說出所有的真相。

很快，太上道祖就入了正題，問孤月：“小友，如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還希望你能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與我等說來。此乃關乎我們人族存亡，希望你不要有半點隱瞞！”

孤月馬上說道：“晚輩不敢隱瞞！”當下便講了自己是如何到李長夜的天聖宮去的。

她說道：“晚輩前些年一直都在虛無之地裡躲人間清閒，但自天魔之氣降臨後，虛無之地的生存環境也在逐漸變差。四周的修士開始紛紛魔化……我們的日子變的很不好過。後來，我有幸遇到了始祖，始祖邀請我和我的弟子們前往他所在的天聖宮去居住。當時我心裡是害怕的，但也不敢拒絕始祖。”

“讓我沒想到的是，去了天聖宮後，始祖並未為難於我，反而禮遇有加。這份情誼，我李孤月永遠銘記於心。”

李長夜忍不住說道：“孤月，你是我李長夜唯一的至交好友，我對你好，乃是應當應分的，你不要再說什麼銘記於心的話，這樣倒顯生分。”

那元始天尊道：“李長夜？這是始祖你的名字嗎？”

李長夜當下不無驕傲的說道：“這是孤月為我取的名字。”此刻的他驕傲的像個小公雞，只差沒說，我的名字很棒吧。

太上道祖這一眾聖人們雖然沒怎麼談過戀愛，但對人世間的各種情感卻都是看的明明白白。到了這個時候，那裡還能不明白這始祖對孤月的感情呢？他們見此心中反而放心了一些，一個有人情味的人，不會那麼危險。

孤月卻是微微臉紅，也沒理會李長夜，而是繼續說道：“這幾年裡，本來一直都是相安無事。但就在前一年的某一天，元雲仲忽然帶著手下龍嘯封還有黑屍找了過來。他們前來，是想和始祖一起合謀來滅殺咱們人族的。”

李長夜揚聲說道：“當時我就嚴詞拒絕了元雲仲這條老狗，我說我和人族又沒有深仇大恨，幹嘛要來滅人家全族。結果這條老狗說，你們遲早容不下我的，現在我不行動，將來必定後悔。他說了很多，但我都懶得聽。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告訴我，還有一個人會是我的威脅。那個人就是……白青！”

“白青小友？”太上道祖等人吃了一驚。接著，太上道祖說道：“自上次的聖城大戰後，白青小友就消失不見了。但白青小友的修為有限，又如何是始祖你的威脅呢？”

李長夜說道：“道祖你這就是小看了白青，我當時都想不起白青是誰，想起來後，就更不覺得白青是威脅。可邪門的就是，這時候白青來了。他不僅來了，還非常厲害。用元雲仲的話說，我掌控的是外天魔，而他掌控的是內天魔！”

“什麼？”眾聖皆是吃驚。

伏羲大帝這時候凝重起來，說道：“白青小友的聖境乃是心魔聖境，這天魔就是心魔，這種情況下，反而有利於他。若是他在……”當下忍不住急聲問李長夜，道：“白青小友現在何處？”

眾聖都關心起白青的安危。

李長夜苦澀無比，說道：“我還要告訴諸位，白青其實不是白青，他的真實身份是陳揚的乾女兒莫語，也是葉青冥的徒弟。她……已經死了。”

“死了？”諸聖駭然。

太上道祖和伏羲大帝內心久久難以平靜。

太上道祖眼中閃過痛苦之色，道：“白青居然就是莫語……莫語是陳揚小友的乾女兒，又是葉姑娘的徒弟。如今，我們累死了陳揚小友，也累死了葉姑娘，現在連他們的至親也都沒有保住。”

他忽然一拍椅靠，悲憤無比的道：“貧道枉為道祖，對不住他們啊！”一瞬間，眼中淚光呈現。

元始天尊見狀慌忙勸慰道：“師兄不要過分自責，這都是沒法子的事情啊！”他第一次看到自家師兄如此情緒失控。

伏羲大帝，還有其餘聖人也感悲痛。

“是你殺了莫語小友，對嗎？”太上道祖忽然抬頭，厲聲問李長夜。

李長夜心頭一慌，卻是說道：“如果是我殺的，我今日也不敢到這個地方來。她是元雲仲殺的，當時莫語侵入到我的腦域之中。我將亡靈星石交給了元雲仲。也正是這個決定，才讓我如今走到了這個萬劫不復的地步！”

他來的時候就跟孤月商量了，絕不能承認是他殺了莫語。

孤月當時也擔心，他們不承認，但元雲仲到時候會說出真相啊！

李長夜告訴孤月，真相到底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若是我們自己承認殺了莫語，那麼這些聖人們就沒有臺階下，就不好接納他。

所以，如果到時候有白素貞這些人追究，聖人們也可以說是被矇蔽了。

孤月聽後頓時也就覺得李長夜說的有道理！

人生在世，本就是難得糊塗啊！

跟著，孤月也講了亡靈星石被奪的事情等等。

太上道祖等人聽了，各自眼神交流一番。接引聖人與準提聖人實際上對莫語的生死是不關心的。包括元始天尊，也是不關心的。伏羲大帝則是心中悲慼。

太上道祖更多的是自責。

可這個時候，的確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隨後，太上道祖問李長夜，道：“那亡靈星石當真已經被元雲仲給煉化了？”

李長夜說道：“自亡靈星石被元雲仲奪走之後，我就失去了和亡靈星石的感應與聯絡。亡靈星石之中有無窮劇毒，即便是道祖你也無法將其煉化。不過元雲仲這個人，本身就充滿了各種奇蹟。他煉化亡靈星石有兩種結果，要麼被毒死，要麼徹底煉化星石。不知道諸位覺得他會是何種結果？“

諸聖頓時面面相覷，大家其實都不用去細想，便也知道元雲仲不可能就此死掉。這元雲仲簡直就是逆天的造化，打不死的妖孽。

李長夜繼續說道：“如果他能煉化成功，那麼現在也應該煉化的差不多了。”

諸聖面上頓時擔憂無比。

李長夜又說了自己的不死軍團的實力……

諸聖聽後就更加憂心了。

太上道祖說道：“按照你這麼說起來，我們豈非毫無勝算？”

李長夜嘆息說道：“我不想長元雲仲的威風，但我們的確是沒有勝算。”

元始天尊說道：“可你既然到我們這裡來了，總是要有些辦法的吧？”

李長夜說道：“我並沒有什麼辦法，來這裡是我唯一能走的路。我也希望咱們能夠合力想出一些辦法，為各自謀一條活路！”

“時間看來已經很是緊急了。”太上道祖說道：“我們現在要做最壞的打算。這天魔之氣形成之後，已經將我們人族的氣運破壞殆盡。如果元雲仲真的功成而來，我們就此滅亡也是很有可能的。”

伏羲大帝說道：“若是陳揚小友還活著，說不定他能有更好的辦法，哎！”

李長夜也嘆息，說道：“若是莫語還活著，那該多好。以她的本事，元雲仲根本不敢前來放肆。他可以讓不死軍團混亂一片，也可以讓元雲仲的手下敵我難分！”

太上道祖不由怒道：“就算小語不是你殺的，但也是你害死的。這筆賬，若有機會，貧道依然是要跟你算的。”

李長夜慚愧無比，道：“早知今日，在下怎也不會做這等糊塗之事！”

伏羲大帝冷笑，道：“你若不是亡靈星石被奪，又豈會追悔？”

李長夜說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但現在，諸位要來追究我的責任也不是時候。畢竟，大敵當前……搞不好，到時候不需要諸位動手，我便會先死在元雲仲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