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守義和薛夫人的神情倒是很正常,看來那個姓賀的姑娘應該跟薛家大哥的岳家有關係,或者是這薛大人和薛家大哥知道些什麼內幕,所以兩個才會有這反應。

只是他們兩個並沒有深問傾妍關於那三人的事,只是靜靜的聽著,只有薛守義和薛明華偶爾跟著薛夫人誇讚兩句傾妍處理事情的方式。

傾妍見他們不問,想著那賀小姐的身份應該是不太方便透露,她也不點破,畢竟跟她也沒有太大的關係。

不過還是以聊天的形式,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透露給了他們。

至於在小混混那裡聽到的八卦就算了,畢竟其中也有薛家的,說出來好像不太好。

別的家族的八卦都是一些眾所周知的,也跟薛家沒有什麼利益上的衝突,沒必要說出來。

而薛家父子也有意無意的打聽了一下追著賀家三人後面那四人的身手,知道三人完全能應付,臉色慢慢緩和了下來。

接下來傾妍也說了她幫著賣馬匹的事,這個沒什麼好隱瞞的,她自己的馬也賣給那邊了,薛明華也知道。

而且就算薛明華不說,那麼多的馬,動靜也不算小,稍微一查就能查到。

父子三人一聽就知道了那馬的來歷,想著這小姑娘還真的身手了得,他們覺得光憑那三人,不可能一下子拿下十幾個追兵,只可能是這傾妍姑娘武功高強可以解釋了。

又聊了一會兒,薛家父子三人就先去前院兒了,說是有些公事還未處理完,其實就是給三個女人留下聊天的空間,尤其是聽說傾妍明天就要離開了。

等三人走後,傾妍拿出薛夫人之前給她的那個荷包,遞給了薛明華。

薛明華和薛夫人都有些疑惑,想說就算裡面的銀兩沒花完,也不用退回的,本來就是給傾妍的零花錢。

傾妍不等她們兩個開口,先解釋道:“我自己沒有荷包,就先用這個荷包了,裡面是六百多兩銀票。”

“這……”兩個母女一臉驚訝,想說什麼,就又被傾妍打斷了。

搶先說道:“你們不要誤會,這是不是我的,是陳家的錢,理應交給明華姐才對。”

“傾妍妹子是不是搞錯了,陳家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的銀子?”

薛明華想說,這麼多年來,平常的生活還是靠她繡花才能勉強溫飽,要是有這麼多銀子的話,怎麼可能天天過得緊巴巴的。

很快又想起女兒曾經跟她說過,她出去送繡品或是領繡活的時候,她爹和奶奶經常在陳婆子屋裡嘀嘀咕咕的,每次一出來陳家旺就會出門,那天晚上大多數陳家旺就不會回來睡了。

現在想來,不會是跟他娘要了錢去崔寡婦那裡了吧?

想到這裡,薛明華就有些咬牙切齒了,明明有錢卻藏起來,讓她以為家裡頭過不下去,傻傻的給他們全家做牛做馬!

因為常年繡花,她現在眼睛都不太好了,尤其是一到晚上,經常看不清東西,沒想到人家有的是錢,只是不給她們母子三人花而已,這都是準備留給崔寡婦進門以後花的吧。

她算什麼?真的是白給加倒貼的?人家一點都不當回事啊。

想到這裡,薛明華又無比慶幸,幸虧自己碰到了傾妍,幸虧自己決定帶著兒女們回來,不然不但自己會死,兒女們在那三人手裡也活不到長大。

畢竟有這麼那麼多錢都不給她知道,不給她這個媳婦花就算了,福來和歡兒可是他們家的親骨肉,陳老婆子從來沒有說給兩個孩子買點兒零嘴吃,更不用說吃穿用的了,只會不停的哭窮,讓她多繡花掙錢。

不過還有一點疑惑,那就是傾妍妹子怎麼會知道他們藏錢的位置?

倒不是說懷疑別的,就是以她對那兩人的瞭解,有錢肯定藏的嚴嚴實實的,可不是那麼好找出來的。

傾妍看出了她的疑惑,之前她都想好藉口了,就拿那床棉被做文章,肯定不能說是在地下挖出來的,不合常理,當時她除了把那母子倆拎進那屋,沒多一會兒就出來了,根本來不及做什麼。

“之前我不是把那驢車賣給那三人了嗎?然後就發現你那兩床棉被忘了拿下來,正想拿回來的時候,發現從陳老婆子屋裡拿的那床被子有些奇怪的地方。

我把布撕開看了一下,原來裡面縫著兩個夾層,就發現了這些銀票……”

她覺得這樣編應該更合理一些,之後又道:“你們那條棉被我也檢查了一下,沒有再發現別的,不過那兩條棉被被我拆的有點零碎了,我就想著估計拿回來你也不能再要,就直接讓他們路上墊在身下用了。”

醜醜在空間裡聽的直點頭,嗯,編的很完美!

薛明華聽完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心裡還是有些氣憤,陳家兩個人真真是畜生,不是人!幸虧離開的時候傾妍妹子想到把那老婆子的棉被拿走,不然自己娘仨離開,反而成全了他們。

現在好了,這麼多銀子沒了,估計夠他們肉疼好久了,這也算是替她報復了一下。

薛明華想了想道:“傾妍妹子,這銀票就不要給我了,你還要去遊歷,銀子肯定是少不了的,留著路上用吧,我這都回來了,以後不會缺了銀錢的。”

她爹孃昨天就說了,一直都給她存著嫁妝,以後願意嫁人就帶著,不願意也把嫁妝給她,以後就用嫁妝過日子。

這一路上若不是傾妍照顧,他們娘仨就算是離開那裡,也不可能平安回到興唐府這邊,就當謝謝傾妍妹子了。

“那怎麼行,這本來就是你的,就是你這麼多年繡花掙的啊。”傾妍搖頭道。

“如若不是妹子把棉被帶出來,又發現銀票,我根本就不會知道,對我來說,知道銀子沒給他們留下就很高興了。”

傾妍把荷包塞進薛明華手裡,摁著她的手道:“是你的就是你的,我不缺銀子,不說薛伯母早上給過我了,你忘了我賣馬的銀子了?你就當這是陳家給你們母子三人的補償好了,兩個孩子要養大也要花銷不少銀錢的,就當他們那個爹盡的最後的義務。”

兩個人又推脫了一會兒,最後傾妍都有些不耐煩了,直接把荷包塞進薛明華懷裡,跟薛夫人說天太晚了要去休息就抱著小豹子跑了。

薛明華腿腳不利索,沒辦法起來去追,只能哭笑不得的看著她跑掉。

薛夫人也攔著,安慰她道:“既如此,你就收著吧,就像傾妍說的,就當是陳家給你的補償了,你養他們這麼多年,給他生兒育女,空著手離開本來就對你不公。”

聽了母親的話,薛明華垂下眼簾手指摩擦著荷包,眼圈兒有些泛紅。

聲音低低的道:“遇到傾妍妹子,我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不然我真的就回不來,再也見不到爹孃和哥哥們了,兩個孩子說不得也會被他們害死。

娘,您說怎麼會有人這麼狠毒,虎毒尚且不食子,陳家母子簡直枉為人……”

薛夫人摸了摸女兒的頭髮,眼底沉沉的道:“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後你們娘仨的福氣還在後頭呢,咱們以後往前看,不要再糾結過往,陳家那邊不會有好下場的,爹孃也不會讓他們有好下場!”

若是之前薛夫人說這話,薛明華可能還會看在對方是兒女親爹的份兒上攔一攔,反正已經分開了,那就分的徹徹底底。

可現在知道了這母子還有更噁心的,覺得自己沒必要亂髮什麼善心,這世上果然是人善被人欺。

薛夫人剛剛聽到那話的時候,心裡面是恨的牙癢癢的,她千嬌百寵長大的閨女,怎麼能讓人如此磋磨!

當年女兒被他陳家救起,其實她還是感激的,沒有給送回來也怪不得對方,自家女兒也說了,是她怕名聲不好,影響家裡面姐妹婚嫁,所以才選擇留在那裡的。

當然,這個姐妹並不是說家裡面那幾個庶女,而是薛家整個家族的女子。

也怪她當年給女兒請的女先生,教的都是一些女子名節為重的歪思想,女兒本來就單純,根本就沒那麼多防備,所以才會被小丫鬟給哄住了,自己跑了出去。

若是自己當年多教一些人情世故,讓她多認識一些光明背後的陰暗面,女兒也不會那麼傻,苦了自己。

還是那句話,寡婦還能光明正大的再嫁呢,被拐了怕什麼,回來哪怕嫁不了世家大宗,找一些比自家低一點的門戶還是沒有問題的。

不說當年清白還沒有失去,就算是失了也無所謂,這大宅後院兒裡頭明面上大家好像很在乎名聲,其實背後裡誰什麼樣誰還不知道啊,有幾個光明磊落的?

看了看旁邊的歡兒和福來,想著這個外孫女兒可不能再請勞什子的女先生了,到時候自己教,還有讓她也學點武藝,不求跟傾妍那小姑娘似的武藝高超,最起碼能自保。

也要多教一些在外的人情世故,看看人家傾妍,現在就是當年薛明華被人裸走的年紀,可人家都能一個人在外面闖蕩了,還有餘力能幫助別人,可見人家家裡教的有多好。

倒不是說她贊同往外面去亂跑,畢竟外面亂的很,就算是手段再高明,武功再好,雙拳還難敵四手呢,而且家裡面親人也會擔心。

只要自身有了能耐,還有性子也不能那麼單純,以後成了親也不會讓人給欺負了去。

實在不行就和離回孃家,也比被夫家害死強。

後面這些傾妍就不太清楚了,她已經抱著小豹子回到了客院兒,簡單洗漱了一下,然後給小豹子餵了點兒牛奶和肉泥,然後帶它上了個廁所就上床睡覺了。

蠟燭依然是醜醜從空間裡跑出來吹熄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古代沒有那麼多電器和汙染的緣故,別看白天熱得很,但是一到了晚上就涼快了很多,也就二十來度的樣子。

尤其是這古代建築裡面,陰涼陰涼的,不蓋著薄被還有些涼呢。

睡到半夜的時候,醜醜和小豹子都下意識的滾到了傾妍的身邊擠著,害她不管往哪邊翻身都要壓到一個,醒了好幾次。

因為睡得早,第二天一早自己就醒來了,看了看錶,才剛五點半,外邊天還沒有大亮,也沒有著急起來,乾脆躺在床上想著今天的行程。

首先是要去東城那邊最大的酒鋪,買一些好酒,昨天因為那四人的緣故,酒都沒有買上就回來了。

而且還要想個辦法裝酒罈子,不然買少了不值當,買多了也不好帶。

今天她要直接離開,不行就在馬兩邊挎兩個籮筐,把酒放在裡面,能糊弄出城就行。

到時候再去那家酒樓裡頭打包些吃食,在那裡吃就算了,打包一些,讓醜醜放在空間裡還能保鮮,隨時餓了可以隨時拿出來吃。

今天也不能再穿那兩身繁瑣的衣裙了,因為要騎馬,那髮髻也不能梳了,到時候馬背上顛簸不可能不散亂,萬一簪子掉了她也會心疼的。

昨天其實應該在那成衣鋪裡面看看有沒有騎裝的,不過想了想,之前好像沒有看到,要是看到的話,肯定會注意到的。

那些女子穿的騎裝估計都是要定製才行。

那她今天還是穿著身上這套棉布的衣服好了,回頭自己梳個小揪揪,珠釵什麼的就不要帶了。

想到這裡,也不等小菊進來了,反正今天也用不著她穿衣梳頭了,直接換了一套與身上的棉布衣服一樣的,換下來的讓醜醜收到空間裡,然後利落的在頭頂紮了個小揪揪。

對著鏡子看了看,若是穿上一身道袍,感覺挺像道姑的。

還好她的顏值能打,就算如此穿著也是好看的。

傾妍自戀的摸著臉想道。

這時候,睡在隔壁的小菊聽到屋裡的動靜,連忙過來,在門外叫了聲小姐。

傾妍讓她進來,幫著打洗臉水。

小菊看到她的穿著上打扮,遲疑的道:“小姐,今天就穿這套衣服了嗎?”

傾妍點點頭:“我今天就要離開了,就穿這一身就好了,那兩套衣服出門穿不方便。”

小菊瞭然的點點頭,穿那衣服出門確實不方便,基本上都是帶著丫鬟婆子出去的,一個人出門估計別人會以為是哪家偷跑出來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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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