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連續大風,今天的氣溫明顯比昨天還要低一些。

之前在城裡沒太大感覺,一出城就明顯感覺自己身上的夾衣不夠保暖了。

所以趁著沒人的時候,傾妍把那套薄棉衣穿上了,還試了試那個陶盆上放小陶爐行不行。

順便燒熱水喝,醜醜空間裡的熱水這兩天洗漱都用完了。

用倒是可以用,木炭剛點著的時候有點菸,弄得馬車裡有點嗆,想著以後先在外面點著再放裡面應該好一點。

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至少以後趕路不會太受罪了。

至於前面的棚子,傾妍今天沒弄,反正離下雪應該還有段時間,不著急,還是先去祈年村那邊把事情解決了再說吧。

依然是走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到了清風鎮,鎮子口依然有官兵把守著,看來那些土匪還沒有抓到,這是怕那些人殺個回馬槍吧。

傾妍沒做停留,直接繼續朝西走,到了之前的岔路口就朝左拐去,準備直接去祈年村。

再次到了那個樹林的時候,醜醜就讓傾妍把馬車停了下來。

“我感受到了濃濃的煞氣,那個殷克敬的殘魂可能在這裡做什麼陰損的事情恢復自己。”

傾妍心下一驚,剛想要說些什麼,就聽醜醜又道:“祈年村那邊整個村子都是空的,這傢伙恐怕是要用整個村子活祭!”

“你在這裡別動,我過去林子那邊看看!”

話音剛落,醜醜就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出了雲嶺縣城醜醜就從空間裡出來了,和小豹子在馬車裡待著,順便看著炭爐,以免炭火飛出來。

傾妍就開始用她的不鏽鋼缸子燒了點熱水喝,後面就沒有再燒了,路上太顛簸水太容易撒。

醜醜覺得那炭白白燒著不用可惜,就在裡面烤燒餅吃,其實燒餅還都跟新鮮出爐差不多,根本不用烤,它主要就是在上面抹醬撒燒烤料。

那香味勾的沒吃早飯的傾妍跟著一起吃了兩個,路上的顛簸都沒讓她肚子平下去。

傾妍擔心的朝著林子裡看了看,距離太遠,根本看不到那邊的情況。

她撩開車簾看了一眼,醜醜已經把滅掉的炭爐和陶盆收起來了,看著羊皮褥子上的幾個醬點子,傾妍搖搖頭。

看來之後還是要弄個小墊子才行,不然這太容易髒了。

她伸手把小豹子抱起來,放在挎包裡,下了馬車,站在避風的位置朝著東邊張望。

她沒有貿然追過去,怕自己給醜醜拖後腿,這些神神鬼鬼的事她本來就不擅長。

若是對付人的話,她還能幫上忙,這種時候就不要添亂了。

從挎包的夾層掏出那顆黑鳥內丹,在這明亮的光線下才發現,這顆內丹不是純黑色的,竟然還有一層金色光暈包裹在外面。

隱隱的能夠看到裡面有一隻鳥的輪廓,不是那麼清晰,畢竟珠子不是透明的。

她舉起手把珠子朝著太陽看,這次能看清楚了,還真不是她的錯覺,一隻站立的黑鳥像在裡面,跟那種金烏圖騰很像。

看來黑鳥之前說它有金烏的血脈還真不是瞎說的,人家這內丹上都表現出來了,不管是那金色的光暈還是這金烏的圖騰。

只不過區別就是隻有兩隻腳,想想也是,人家三足金烏可是太陽神,這隻有一點血脈的,能到這種程度已經不錯了。

醜醜說這個她留著可以做護身符用,也不知道對這個殷克敬有沒有用?

傾妍不敢輕易嘗試,畢竟那是黑鳥主人的轉世,誰知道契約還存不存在。

之前可能是距離離得遠一些,又有醜醜把它隔絕了,現在離著近了,萬一契約又有做用了,內丹被控制了又是麻煩。

所以她乾脆就坐在了馬車上,把自己把腿盤起來做打坐的姿勢,想著再試試之前在幻境中想起的那套心法,萬一真的有用呢。

想到這裡,她又把手伸進了包裡,把靈石拿出來看了看。

隨即就皺起了眉頭,之前白天拿出來依然有光芒的靈石,現在在太陽的照射下灰撲撲的,看來現在還是沒有恢復。

她有些猶豫,如果自己拿著靈石默唸心法,若是真的能用的話,會不會把裡面僅有的靈氣抽空?

亦或是,能不能透過心法給靈石加快吸收靈氣的速度?

當然,最有可能的,就是根本沒有用。

傾妍稍稍又考慮了一會兒,把大塊的靈石放了回去,拿出了那一塊小的,捏在手裡,把手放在膝蓋上,默唸起了心法口訣。

一邊念著,一邊感受著手裡面的觸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不靜的緣故,並沒有感受到之前在幻境中那種灼燒的感覺。

她閉上眼睛,試著讓自己靜下心來,不再關注手上的靈石,一字一句的念起了心法。

一遍,兩遍,三遍,直到唸完了第三遍,隱隱的感受到了手心的灼熱感!

傾妍心頭一喜,很快又壓了下去,她怕是自己的錯覺,深吸了口氣,又繼續唸了起來。

等唸到了第六遍的時候,那感覺越來越強烈,甚至手心開始刺痛,第六遍唸完就不得不停了下來。

手心疼的厲害,好像被燙傷了一樣,手都有些發麻了。

睜開眼,把手舉到眼前輕輕的張開,那個指甲蓋大小的靈石變回了瑩白的樣子,光芒也比之前亮了很多。

傾妍激動的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下心中的激動。

沒想到自己的猜測竟然是真的!把靈石握在手上念永珍拳的心法,不但不會吸收靈石裡的靈氣,反而會把空氣中的靈氣補充到靈石內!

這心法可真是太牛了!

她把小靈石收起來,又把那塊大的拿了出來。

這塊比較大,一隻手握著放在腿上的話,手指根本合不攏,乾脆就以兩隻手相扣的姿勢放在中間,閉上眼睛又開始唸了起來。

可能是這個靈石比較大,所以容量也大,這次唸了十幾遍,那靈石才傳來灼熱的感覺。

傾妍沒有停下來,直接一遍一遍的念,也不知道一共唸了多少遍,直到靈石燙手的厲害,她才停了下來。

睜開眼把雙手慢慢的開啟,臉上忍不住帶上了笑容。

果然,也恢復了之前的樣子,當然,並沒有恢復到最飽滿的時期,不過也比之前要好的多了,說明靈氣至少充了不少進去。

突然腦袋傳來一陣眩暈感,還有些刺痛。

她有一瞬間的心慌,不會是自己把自己體內的靈氣抽到了靈石裡吧?

不能啊!她又不是什麼修士,體內怎麼會有靈氣?

那感覺也就一閃而過,所以她慌了一瞬間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不過還是把身上的挎包摘下來放到馬車上,跳下馬車走動了一圈,並試著打了一套永珍拳法。

雖然這套拳法她已經學了很多年了,不過這次打出來明顯跟以前的不同。

以前雖然打的也很順暢,但沒有這種全身融會貫通的感覺,就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每一個動作都好像有種可劈山裂石的力道一樣,甚至能感覺到,拳風所到之處空氣都被她撕裂開了!

那種感覺妙不可言。

傾妍忍不住又打了一遍,才收勢。

就在這時,天突然昏暗了起來!

這個情景傾妍覺得真眼熟,突然想起,這不是她在幻境中的時候,祈年村裡變天的樣子嘛!

只見四周突然起了大風,天昏地暗,飛沙走石。

傾妍趕緊把馬車朝樹林的另一側趕。

風是從西北方吹來的,停在樹林的南邊能擋住不少風。

她沒有把馬車趕進樹林裡,這天氣看著就像風雨欲來的樣子,她怕萬一跟幻境中不一樣,有雷電的話,劈到馬車就不好了。

剛把車停到樹林南邊,風就沒有那麼大了,天已經徹底暗沉了下來。

傾妍拿著靈石照明,從馬車內解下一塊油布,披在了大熊的身上。

這塊油布夠大,可以把大熊從頭蓋到腳。

她把馬脖子那裡用根麻繩拴了一下,腿後面也用油布的兩個角繫了一下,以免風給它吹走,就當一個簡易的雨衣了。

然後在第一滴大雨點落下來的時候,也鑽進了馬車內。

剛剛坐好,噼裡啪啦的雨聲就傳下了下來,她一時有些愣怔,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幻境,還是真實的。

按說黑鳥的內丹在自己手裡,應該沒有了製造幻境的餘力了才對。

可若不是幻境的話,現在西北這邊都已經快入冬了,還會下雨嗎?

她不太清楚這邊的氣候,就知道這邊風沙大雨水少,冬天會下雪。

而且這個看著也不像是冬雨,像這種陣雨一般只有夏天才有,至少在後世的時候,京城初冬偶爾會下雨夾雪,是那種陰很長時間才開始下。

她把馬車前的粗布簾子捲了起來,怕被雨打溼了。

這樣也可以順便看著點大熊。

過了一會兒,傾妍就覺得聲音好像有些不對,馬車棚子上傳來的聲音太大了。

緊接著她就看到大熊有些躁動,然後就發現有鵪鶉蛋大小的冰球不停砸在大熊身上,是冰雹!

大熊可能是被冰雹砸疼了,不停的在踏蹄子。

傾妍皺起眉,看這樣不行,有心想找東西給大熊遮一遮,可醜醜不在,想用什麼東西也沒法拿出來。

就這塊油布,還是之前拿陶爐的時候,怕把頂子上的燻黑拿出來遮擋一下的。

她有些著急的看一下東邊那個方向,也不知道那邊怎麼樣了,這天氣的變化會不會與它和那個殷克敬鬥法有關?兩個人不會打起來了吧?

還好冰雹沒有持續多久,也就一兩分鐘就沒有了,只剩下了大雨。

傾妍不停朝那邊看去,一直想著醜醜有沒有事,突然,腦中竟然出現了林子那邊的景象!

傾妍掙大了眼睛,這……這是真的還是又幻覺了?

她又試著想祈年村那邊,整個村子很快出現在腦中。

“啪!”傾妍使勁兒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忍不住“嘶”了一聲,真疼!

用手揉了揉,很好,應該是真的,自己終於有神識了!

傾妍嘴裡一邊嘶哈,一邊大笑了兩聲,表情有些怪異。

然後又聚精會神的朝著東邊看去。

只見之前荒蕪的草地已經變了樣子,現在是一片石頭磊成的高臺,周圍也用石塊圍了起來。

雨水把石臺沖刷的很乾淨,上面的花紋也顯露了出來,是玄鳥!

夥計之前的荒地是幻境,這才是那裡真正的景象吧。

不是黑鳥,就是那陣法的緣故。

她試著用神識把畫面拉近,就見石臺的側面開了一個容一人進出的小門。

剛把神識探進去,傾妍就愣住了,這不是她之前在幻境中走過的那條墓道嘛!

果然,那個祭祀的地方就是這裡。

繼續往裡面探去,就到了之前那個祭祀的地方,那裡的祭品亂七八糟的掉在了地上,並沒有看到醜醜還有別的人或魂。

倒是一旁的地上有不少的白色骨架,想來這些就是這麼多年來一直被活祭的那些年輕男女吧。

骨架就那麼隨意的被堆放在了祭臺的一側,之前在幻境中的時候,她並沒有發現這個,應該是被黑鳥給遮蔽了。

傾妍順著之前的記憶,朝著一旁的石門探去,後面就是另一個有窮奇圖騰祭臺的石室。

一探進去,傾妍就傻眼了。

裡面竟然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

她看了一下,其中有幾個熟面孔,是殷克勤母子,還有族長和幾個族老。

他們比之前在幻境中看著要老一些,就見他們直挺挺的站在祭臺下面,好像是木頭人一樣。

祭臺上面,醜醜和殷克敬在對峙著,不對,那人應該不是殷克敬。

五官雖然相似,卻與之前有些區別。

之前是青澀少年的感覺,卻給人一種很陰柔和滄桑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看著很年輕,卻給人一種腐朽的印象,沒錯,就是腐朽,彷彿已經經歷了千年萬年的感覺。

而且現在這個已經不是魂體了,是一個實體,當然,是不是人不知道。

這不會是原來殷錦的身體吧?

難道是他控制著殷克敬的魂魄進入他的身體裡了?

可是兩千年過去了,就算屍體儲存的再好,也不能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