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妍挑眉道:“你的意思,醜醜是你的貴人?”

黃小五點頭又搖頭,“不止是朱厭大人,還有您,您也是我的貴人,我現在這樣子您看我像不像人?”

“……”

傾妍一陣無語,這傢伙還真不浪費時間,這就討上封了。

想是這樣想,她也不做那壞人修行的事,直接點頭回道:“像,非常像。”

應該是黃小五的道行已經到了,也可能是空間裡的靈氣濃郁,使它晉級非常順利。

傾妍話音剛落,對面就起了一陣白光,把它嚴嚴實實的給籠罩在了裡面,刺的傾妍趕緊閉上了眼。

不過也就過去了十幾秒的時間,就聽對面傳來一陣有點兒刺耳的笑聲。

傾妍睜眼一看,一個穿著土黃色袍子,尖嘴猴腮留著八字鬍的瘦小男人,正在面前手舞足蹈。

傾妍眼角抽了抽,這……這與之前的樣子真沒有太大改變,除了毛少了,一樣醜的猥瑣。

在要是出去,任誰見了都不會覺得它是好人,這長相太有識別度了。

傾妍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們這化形後的長相,都是不能選擇的嗎?”

黃小五搖搖頭,“不是啊,是根據心中想象的樣子化形的。”

傾妍抽了抽嘴角,“那你剛剛想到的是誰?”

黃小五:“我師傅啊,就是我跟了二十多年的道士,它教了我很多,在我心中就是我的師傅,只是他不願意承認而已。”

傾妍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你為什麼要化成你師傅的樣子?別的翩翩佳公子不好嗎?”

黃小五一副理所當然的道:“我師傅這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多好,什麼翩翩佳公子那都是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看著就沒能耐!

您看我這個樣子是不是特別迷人?來道觀上香的女客看到我師傅都會害羞的捂臉,可見我師傅這俊的有多讓人把持不住。”

傾妍深吸了口氣,壓下心裡的吐槽,擠了個笑容出來,“啊對對對,很迷人,你喜歡就好。”

然後進入之前的正題道:“那你說說,那大相國寺兇手的事吧,你看見那兇手的長相了?”

黃小五點點頭,“見到了,我當時正好從廚房出來去前面聽晚課。

您應該也知道,我們最喜歡聽講經說法了,我自從到了大相國寺,兩年來每天早晚課從來都沒有落下過。

就是前天晚上差不多酉時中,那時候晚課剛要開始,寺裡和尚還有香客都去前面大雄寶殿了,後面也不會留人。

我路過廚房和廂房之間的院子的時候,從廂房那邊跑過來一個人,動作很快,應該是有輕功的,直接從中間的院牆跳了出去。”

傾妍和醜醜對視了一眼,又問道:“那你形容一下那人的長相,還有是男是女,年齡多大?”

黃小五回想了一下,才道:“是男的,很瘦,臉倒是圓的,眼睛有些倒三角,嘴唇很厚,三十來歲的樣子,穿著一身灰色的衣服,衣服上面有許多黑灰。

哦,對了,牆外還有另一個人,他跳出去以後我聽到了說話聲,也是個男人。”

傾妍聽它描述長相,立馬就想到了在官渡鎮晚上偷襲趙日新的其中一個,那長相能對上,又是兩個人,牆外面那個很有可能就是另一個同夥。

而且時間也對的上,按後面的路程來算,他們就是前天晚上到的京城,看來是一到京城就跑大相國寺殺人去了。

可是為什麼要掏內臟呢,一刀斃命不是更利索,那樣子應該是虐殺,萬一發出什麼響動,引來人,豈不是麻煩?

她把這樣疑點說給了醜醜聽,醜醜沉吟了一下道:“也許他們就是想讓人往深仇大恨上想呢,或是往靈異上面想,誤導官府,這樣不就很難查到他們了嗎。”

傾妍點頭,“也有可能,那屋裡拴著的門窗,和消失的內臟和血液呢?總不能是他也有空間,給裝走了吧?”

黃小五插話道:“這個我知道,那些廂房裡面的火牆都是空心的,在與火坑相連的地方,有一個清理煙道的活口,只要往裡一推就能露出一個將近兩尺寬的煙道,和外面燒炕的洞連著,人瘦的話可以從那裡鑽出去。

我見到那男人的時候,他身上有不少黑灰,應該就是煙道里面的菸灰。”

醜醜點頭,“我當時用神識掃了一下,覺得和一般都火牆沒什麼區別,就沒有理會,看來是我疏忽了。”

傾妍搖頭道:“這怪不得你,誰會想到那人能從煙道出去呢,看來對方對大相國寺也很熟悉,不然也不會時間地點都設計好了。

就是不知道那人現在跑哪去了,還有與那死者的關係,是仇殺,還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或是內訌殺人滅口……”

醜醜:“現在知道是誰了就好說了,你一會兒把那兩個人的長相畫下來給我,我在京城範圍內找找,只要沒有出京,應該能找到。”

傾妍點點頭,也不跟它們再多說,讓醜醜找來紙張和墨條,碳條也行,她比較擅長素描,準備回房間裡畫畫像。

這東西他們空間裡不缺,尤其是宣紙,之前收的加上後來買的,她是準備帶回去送給姥爺的,他老人家近幾年迷上書法了。

把紙鋪好,墨條削尖,回憶一下,兩人的長相,然後開始畫了起來。

因為之前一路注意著對方,所以印象很深刻,尤其是兩人五官和臉上的特點,連一顆痦子都沒有落下。

大概用了一個小時,兩張畫就畫好了,直接交給了醜醜,黃小五也湊過來看了看,見到那張圓臉的一個勁兒的點頭。

“沒錯沒錯,就是他,畫的真像,跟真人一個樣子,若是官府的通緝畫像也這麼清晰,那些犯人估計早就抓到了。”

傾妍謙虛的道:“我就是剛入門級別,真要是我老師,畫的更像,用時更短。”

又與它們兩個說了會話,傾妍就扛不住了,一看手錶,已經十二點了,直接讓醜醜送她出去睡覺了。

第二天她是被元寶給扒拉醒的,一睜眼就看見了一張大貓臉,與她就三四厘米的距離,都快懟她臉上了。

伸手扒拉開它,坐起身道:“你早上才回來的?”

元寶搖頭,給她傳音道:“昨天晚上就回來了,趙日新怕打擾你休息就把我留在他那個院子裡睡了。

你都不知道我躺在他懷裡,要忍住不吸他周身的氣運有多難受。

我現在吸得都飽和了,就怕再吸一點就要在外面晉級了,忍得好辛苦啊~”

傾妍把它摟在懷裡挼了挼,這兩天沒抱它了,還怪想念這手感的。

“那你現在是要進空間晉級,還是在外面等著咱們離開後再進去?後天就是梅市了,最多逛兩天咱們就可以離開了。”

元寶想了想道:“那就等兩天吧,我突然失蹤了也不好,我一晉級還不曉得好久,萬一走之前都出不來,他們問起你也不好回答。”

主要是它在晉王和趙日新那也算掛了號了,昨天還跟著進了趟宮,皇后都抱了它好一會兒呢,突然失蹤不太好。

傾妍想到什麼,問道:“對了,你跟我說說,昨天趙日新怎麼去晉王府裡了?我後來進醜醜空間了,沒有用神識看你們那邊。”

元寶:“趙日新說他抓到一個刺殺他的人,那人指認是晉王派他去的,他當然是不相信了,可不管如何上刑,那人都不改口,就過去晉王府求證了。”

傾妍傻眼,“他就這麼去問了?那人家能承認嗎,不管是不是都得否認啊!

還有那個殺手一審就承認了也不正常吧,怎麼看都像是栽贓嫁禍啊。”

當然,也有可能是反其道而行之,越是這樣越能洗脫晉王的嫌疑,這種不走尋常路的有時候是挺好用的。

就是不知道這是哪一齣了。

元寶回答道:“晉王沒說什麼,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就說他會調查清楚,給趙日新一個交代。”

傾妍皺起眉,這樣看來又像是冤枉的,但也不排除對方老謀深算,哎……太燒腦了,她就不想了,反正這樣一來趙日新應該會有所提防才對。

起來梳洗好就抱著元寶去了前廳,趙日新已經在那裡了,就看到他正抱著只灰色的狸花貓在挼。

傾妍挑眉,這還是她來了這裡三天來,第一次見到這貓,當然之前用神識看到的不算。

這隻貓平常都是在花園那邊的暖房裡,就中午太陽正好的時候會上房頂待一會兒,很少出現在人前的。

“日新哥哥,總算見到你這貓了,它今天怎麼肯讓你抱了?”

傾妍好奇的問道。

趙日新摸了摸懷裡的貓,回道:“我也不知它今天是怎麼了,我剛進前廳這邊它就在裡面了,就趴在我這把椅子上,我走近它都沒有跑開。

我試著抱起它,竟也沒有掙扎,就這麼乖順的任我抱著,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傾妍好奇的上前,試探的伸手去摸它,發現它並不閃躲,只是有些畏懼的看了元寶一眼。

傾妍懷疑的看向元寶,元寶臭屁的聲音在腦中響起:“我這不是怕他又抱我嘛,我忍得好辛苦的,所以就和這傻貓溝通了一下,讓它過來和它的主人親近親近。

你看這效果多明顯,趙日新就不盯著我了吧,還很高興呢,總算不是白養著它了。”

傾妍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傢伙真是的,她怎麼覺得它是在凡爾賽呢。

“這貓可能是突然開竅了吧,想是見你這麼喜歡元寶,有些危機意識了,怕你不要它,所以就來跟你親近了,小動物都是有靈性的。”

傾妍替元寶找補道。

趙日新聽的直點頭,覺得傾妍說的很有道理,不管怎麼樣,自己養的貓終於親近自己了總是好事,他擼貓擼的很歡快。

說實在的就算元寶再好那也不是自己的貓,他喜歡是喜歡卻不會像現在這樣窩心,這貓雖不與他親近,平常偶爾看見他也會很高興,畢竟是自家的嘛。

等飯菜上齊,兩人把貓放在一旁的凳子上,洗了手吃飯,貓也有下人給專門弄了吃食。

趙日新也說起了昨天的事,“我昨日帶著人去了大理寺那邊,刑訊的人只上了夾棍對方就招了,說是皇叔指使的。

那麼痛快招供,我當然不相信,又上了別的刑罰,結果對方都未改口,只好暫且將人關押,我去皇叔那裡說了一聲。

皇叔說他會去查,讓我等著就是,我們特意把那人與之前的殺手關在了一起,著人時刻盯著,看看他們是不是一夥的。”

傾妍看向他,問道:“你就不懷疑就是你皇叔指使的嗎?讓他去查豈不是讓他有時間毀滅證據?”

趙日新幹脆的搖頭道:“不可能,且不說皇叔最是疼我,就算不疼我,也沒有理由殺我啊。”

傾妍試探的道:“或許是為了皇位呢,自古以來不是都說天家無父子嗎,你畢竟是你父皇的嫡長子,是最有可能繼位的人選。”

趙日新繼續搖頭,臉上還一臉好笑,“那就更不可能了,我父皇早就對我們說過,皇位是要傳給我皇叔的,這是他登基時就說好的。

你可能不知道,我父皇當時並不想做皇帝,是一干大臣和皇叔多番勸解才登上的皇位,這些年父皇為了社稷殫精竭慮,早就萌生了退意,只是皇叔一直推脫才沒有禪位成功。”

傾妍聽的一愣一愣的,合著她差點枉做小人了唄,人家一家子都說好了,果然外人看到的和真相往往相去甚遠。

幸虧她之前沒有說讓他提防晉王,不然就鬧笑話了。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那幕後黑手究竟是誰呢?

不想讓兩邊好的,肯定是他們自相殘殺後可以得益之人,有可能是朝中權臣,也有可能是外族,她覺得外族的機率好像更大些。

因為現在真正稱得上權臣的,就是晉王,要兵權有兵權,要名望有名望,別的大臣就算成功了想要登位也不太可能。

外族就不一樣了,他們可以趁機進犯中原,而且他們對趙家兄弟的關係更不瞭解,才會制定這種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