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長槍直直刺穿了蕭雲鶴的右腰。

左衝、唐家寶、端木夭夭齊齊一愣,似是都沒想到,這一槍能夠刺中蕭雲鶴。

蕭雲鶴賴以成名的,除了迷毒和盜術之外,還有鬼魅般的輕功身法。

“噗!”

蕭雲鶴噴出一口鮮血,臉色變得萎靡,他猛然抬頭,看向楚休,猙獰咬牙道:“混蛋,你給老子下毒!”

眾人齊齊看向楚休,多是有些詫異。

楚休不緊不慢地道:“我剛剛說了,你離我太近了。”

“卑鄙。”蕭雲鶴怒吼,雙眸赤紅,滿是不甘。

“說別人卑鄙,對得起你自己嗎?”左衝冷笑道,“你慣用的伎倆,不就是下毒嗎?”

“你們…混蛋,以多欺少,不講江湖規矩。”蕭雲鶴怒道。

左衝又笑了,悠悠道:“本千戶乃朝廷命官,只講朝廷法度。如果你需要江湖規矩,那按照江湖規矩,本千戶現在擒住你了,該直接送你歸西。

你倒是說說看,是希望本千戶講朝廷法度,還是講江湖規矩?”

說話間,左衝已走到蕭雲鶴身前,右手握住了漆黑的槍桿。

蕭雲鶴臉色慘白一片,不敢吱聲了。

“小休,你沒事吧?”姜柔站在楚休身邊,一臉關切。

楚休搖了搖頭。

“這位楚公子臨危不亂,未來成就必定無可限量。”左衝封住蕭雲鶴周身幾處大穴,轉身看向楚休,微笑讚道。

“不知這位大人是?”姜柔問道。

“龍淵衛,左衝。”左衝自報家門。

“左衝?”姜柔一怔,旋即眼裡閃過一抹古怪之色。

她聽說過左衝之名。

端木夭夭的目光一直都在楚休身上。

“你體內是什麼寒毒?”

其餘人齊齊看向楚休。

楚休平靜道:“就挺一般的寒毒。”

端木夭夭目光淡淡。

“我七師姐拜入朱雀書院前,是素女一脈的醫家傳人,她的醫術不弱於藥王莫百草。”唐家寶提醒道,“天下間,還沒有她治不了的病呢。”

“這一點,本官可以證明。”左衝笑道。

“小休。”姜柔目露喜色。

楚休面色如常:“藥王莫百草曾為我醫治過,說是隻有朱雀書院的馮院長,能夠真正幫我祛毒。”

端木夭夭、唐家寶、左衝皆是一怔。

“你打算參加朱雀學院的會考?”唐家寶很聰慧。

楚休微微頷首。

他確實打算試一試。

“七師姐,你怎麼看?”唐家寶看向端木夭夭。

“外院的天資,內院靠緣,至於後山……”端木夭夭淡淡道:“懂醫的有我,懂毒的有你,師尊從來不會收同型別的弟子。”

左衝呵笑道:“能考中朱雀書院,已然是人中之龍。拜師馮院長,那是一步登天,近幾十年來,天下十九州,一共才有十二人有此資格。”

唐家寶笑眯眯地道:“其實也就那樣,師尊平時也沒教我們什麼。”

左衝一時無言。

這位小十二先生所言,不是很像謙虛之語。

楚休低頭,輕輕晃了下手裡的酒罈。

酒罈裡,是一隻赤焰朱蛤。

見此,唐家寶、端木夭夭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了。

就在不久前,作為馮院長親傳弟子的他們,輸給了楚休。

姜柔、夏初雪母女倆眼裡都閃過了一抹古怪之色。

此時無聲勝有聲。

“七師姐,咱們是不是該走了?”唐家寶小聲道,有些尷尬。

“我在長安城等你。”端木夭夭看著楚休,道,“收好這隻朱蛤,到時候,無論比什麼,我都會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說完,轉身即走。

唐家寶連忙跟上。

“本官也告辭了。”左衝呵笑一聲,也提著燕山大盜蕭雲鶴離去。

“……”

姜柔、夏初雪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楚休身上。

“小休~。”姜柔幽幽喊了一聲。

楚休解釋道:“我體內有寒毒,所以懂一點毒術。”

“那剛剛的步伐呢?”姜柔冷笑,剛剛燕山大盜蕭雲鶴要出手時,她剛想抓楚休的肩膀,結果楚休的身體像是突兀間前移了一步一樣,使得她只抓到了楚休的殘影。

楚休耐心解釋道:“我一直勤修拔劍術,自然懂得一些步伐走位。”

姜柔瞧著楚休,忽然上前,雙手齊伸。

楚休眼皮子一跳,猶豫一瞬,沒敢躲避。

姜柔雙手捏住了楚休的兩側臉頰,狠狠地揉了兩圈。

“臭小子,我是你小姨,不跟小姨說實話,是要捱揍的。”

楚休一向略顯蒼白的俊臉,不受控制地紅了。

他有點尷尬。

並不適應這種親密。

事實上。

穿越到這個世界十七八年了,他一直都沒怎麼跟女人接觸過。

十二歲之前,寒窗苦讀,兩耳不聞窗外事;十二歲之後,追求修煉,又身中寒毒,整日相處的,不是掃地僧一鳴,就是酒道人姜玉鼎。

一旁站著的夏初雪忍不住掩嘴輕笑,覺得楚休的紅臉很有趣。

夜,註定無法安寧。

醉酒的孟天罡,再臨靈山寺,這搞得靈山寺一眾高僧都有些懵逼。

當發現孟天罡正處於醉酒狀態,早已養出淡然性子的一拳神僧,徹底無語了。

不得已,他又陪著孟天罡打了一架。

這一架,一直打到天亮,直至孟天罡入睡。

清晨,萬里晴空。

伴隨著赤焰朱蛤被擒,夏家藥林的危機算是徹底解除了。

安頓好發了一夜酒瘋的孟天罡,夏家家主夏青山第一時間趕回了藥林。

藥林深處。

再次見到楚休,夏青山的心情有些複雜。

最終幫夏府解決藥林之危的,竟是眼前這個自己一直瞧不上的文弱小子。

楚休正在修煉拔劍術。

“光拔劍,有用嗎?”夏青山開口問道。

楚休沒有回頭,道:“昨天早上,表妹也這樣問過。”

“哦?”夏青山眉梢輕挑,好奇問道,“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告訴她,要是覺得拔劍術沒有意境,那就在拔劍術之前,加上‘斬天’二字。”楚休如實說道。

“斬天拔劍術?”夏青山皺眉,這是什麼武學?

楚休收劍入鞘,轉身回頭,看向夏青山,“兩月之前,或者更早的時間,夏家可曾得罪過人?”

夏青山一怔,“問這個做什麼?”

“我想確定,赤焰朱蛤逗留在這片藥林,是人為,還是有其他原因。”

夏青山詫異道:“你之前不是說它喜歡吃青毒蛄嗎?”

“我現在暫住夏府,每天都喝酒,這能代表我來夏府,就是為了喝酒嗎?”

夏青山一怔,反應過來了。

這就像是一個旅客,暫住於某地,每天都吃包子…這絕不代表暫住在這裡,就是為了吃包子。

赤焰朱蛤留在這片藥林,以青毒蛄為食,只能說明青毒蛄是朱蛤的食物之一,並不能完全表明赤焰朱蛤留在這裡,就是單純的為了吃青毒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