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明陰間,輪迴司。

“那丫頭又送去輪迴了?給她插了隊是吧?”

王崇松抬頭看了方塵一眼。

“這是自然。”

方塵淡笑道。

“也好,轉眼間她已經輪迴兩世了,距離百世同化,也只差九十八世。”

王崇松笑道。

“就怕撐不到那天。”

方塵嘆了口氣。

這至少要七八千年。

現如今的局勢,各方都在暗潮洶湧,明顯要搞事情。

“老王,大師姐對你所做之事,似乎有些瞭解,對人間九域的局勢也看的清清楚楚。”

方塵在王崇松對面坐下。

“這麼說……應該是有陽神接觸她了。”

王崇松若有所思,沒有感到意外:

“我也感覺最近的水不太平靜,有些事情以前遮遮掩掩,現如今,怕是要被徹底掀開。”

“屆時會如何?”

方塵問道。

他知道老王手頭的訊息足夠豐富,完全能給出一個大致的判斷。

“如何?三界動亂你不是沒聽說過,到時候就是要打。”

王崇松冷哼一聲:“大家互相消耗底蘊,打到最後誰贏了,就來做主當家。”

“你覺得誰會贏?”

方塵看向王崇松。

“說不準,有些事情連我現在都沒什麼把握,我現在唯一忌憚的就是魔災之術。”

王崇松面色凝重:“那個傢伙不會無緣無故在下六域做這種試驗。

他的目的肯定很明確,要最佳化此術,我現在算是想明白了,恐怕他在此間已經踏足半步天道之境。”

“若非如此,他怎能掌握魔災?”

“半步天道……這個境界是在九轉仙之上,我聽大師姐說過。

你的意思是,那位魔族聖子,如今也位於此境?”

方塵神色一動:“若是如此,他仍需要躲躲藏藏,是否我們人族也有半步天道?”

“肯定是有啊,別說人族的半步天道,就算是那些陽神沒有徹底清除乾淨,那傢伙也不敢胡亂冒頭。”

王崇松淡淡道:“現在就是大家互相牽制而已,等真要打起來了,那一張張隱藏的底牌自然也就丟到牌桌。”

方塵若有所思:“你應該知道魔天司吧。”

“知道。”

王崇松掃了方塵一眼,顯得有些高深莫測。

“老王,你還知道些什麼,能不能跟我共享一下資訊?”

方塵無奈道。

“不行,這都是我多年辛苦得來的資訊,豈能白白便宜你,何況以你的修為,就算知道那些又有什麼用處?

要是過個幾百年,三界真要動亂,你以為你的仙舟矩陣湊的齊?

你們這些核心,一個個還不如那些資歷老的編外修士。”

王崇松淡淡道。

方塵沉默了一會兒,隨口道:“前些年,覺明星出現魔災痕跡,有編外修士中招了。”

“這件事我也知道了,你都過了七八十年才跟我說?”

王崇松忍不住搖了搖頭:“阿蠻已經處置好這件事,揪了一批人出來,但顯然這批人並非絕對。”

頓了頓,“你大概也要準備準備了,等太昊神鏡重新被請回覺明神宮,屆時此間的魔族將無處可藏。

到了那時候,我們大概也要動向前往太蒼域,或許此戰,將會吹響三界動亂的號角。”

“老王都這麼說,看樣子太昊神鏡真的要回來了。”

念及此處,方塵隨口問道:

“你呢,現在還是七轉古仙,什麼時候有足夠底蘊晉升八轉?

且就算你到了八轉,真要開始三界動亂,這樣的修為和我有什麼區別?

決定性的戰役,你依舊參與不了。”

“這就不用你管了,你不是還要回小陰間一趟?快去吧。”

王崇松不耐煩的擺擺手。

方塵起身告辭。

數年後。

小陰間,閻君殿。

這些年江廣城和蕩陰山聯手,勢力倒是發展的還不錯,每年積攢下來的陰壽也越來越多。

小陰間也在蒸蒸日上,各種律法更加合情合理。

方塵緩步來到兩界壁壘前,看著壁壘對面那些鬼影,他下意識從身上抽出‘罪鐧’。

“也不知此物若是對上這群鬼仙,能不能直接鎮壓。”

方塵心中嘀咕一聲,隨後伸手摁在兩界壁壘之上。

他這次從江廣城,蕩陰山,小陰間,一共收上來八百餘萬陰壽。

加上本有的二百多萬陰壽,閻君令裡的陰壽已經破千萬之巨。

為了避免自己被某些狀況所耽擱,無法回來,方塵決定好好加固一下兩界壁壘。

兩界壁壘在源源不斷的陰壽灌注之下,變得愈發厚實。

本來還能看見一些鬼影,到最後連鬼影都無法瞧見。

足足八百餘萬的陰壽,都被灌注其中。

方塵為自己留下了兩百多萬陰壽,這是底牌。

如果某一天遇見了魔天司的鬼仙,有這些陰壽,才能動用手中的罪鐧。

加固完畢,他轉身離開閻君殿,來到上京隱衛司。

“方大,你上次讓我注意的金魂花有下落了,除此之外,清荷師太也找到了。”

夏吉一瞧見方塵步入大殿,當即起身迎了上去。

“清荷師太找到了?”

方塵眼睛一亮。

……

……

荒古域,土熊星,中洲國。

太嶽城。

一位尼姑正在緩緩前行,她每一步都走的很緩慢,也很吃力。

灰色的道袍上沾滿了血跡。

有修士看見她,猶如避瘟神一般紛紛躲到一旁,不敢與這位尼姑太過接近。

有些凡人小孩瞅見尼姑的樣子,頓時嚇的哇哇大哭。

尼姑沒有耳朵,只剩下兩隻小孔。

她也沒有眼睛,眼睛部位血肉外翻,殷紅殷紅。

恰好有一群年輕修士途徑此地,其中一名女修看見這一幕後,下意識停下腳步,驚疑不定的道:

“是清荷前輩吧!?”

“是她吧?”

“是不是她?”

她接連問了好幾句,身邊的同伴才驚疑不定的點點頭。

“好像是清荷前輩。”

“清荷前輩怎麼成了這般模樣!?她不是在城外玉衡峰清修嗎?”

女修有些難以置信。

這可是堂堂元嬰期修士。

即便在太嶽城地界,也算是一等一的強者。

“我們別管閒事了……”

有一人似乎知道隱情,眼神閃爍。

在女修連連追問之下,此人才一臉無奈道:

“我前些時日,聽家裡人說,清荷師太不小心得罪了太嶽宗的宗主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