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送嗎?”

“是的,我想要你幫我去送。”

阮明月想了想:“你給叔叔的感謝賀卡,肯定是你親手送比較有意義。這樣吧,姐姐帶你過去找他好不好?”

小橙子還是害羞,但在阮明月的鼓勵下勇敢地點了點頭。

段祁州吃完飯,就去了食堂外面抽菸。

阮明月牽著小橙子走到他面前時,他的煙剛抽了半截,見她們過來,段祁州掐了那半截的煙。

“有事?”他看著小橙子。

小橙子抓緊了阮明月的裙子,有種想要臨陣脫逃的架勢。

“月月姐姐……”

“寶貝,勇敢一點。”阮明月輕輕把小橙子往前推了推。

小橙子這才將手裡的賀卡朝段祁州遞了出去。

“叔叔,送給你的,謝謝你今天幫我。”

段祁州蹲下來接過小橙子的賀卡,認真地看了一眼,問道:“是你畫的?”

“是的,叔叔。”

“畫得不錯。”

“謝謝叔叔。”

“我看著很老嗎?”段祁州忽然問。

“不老呀,一點都不老。”

“那為什麼喊我叔叔?”段祁州指著阮明月,“卻喊她姐姐?”

小橙子懵了一下,無措地看向阮明月。

阮明月正要說話,就見段祁州很溫柔地揉了一下小橙子的發心,叮囑道:“下次不許喊叔叔,要喊哥哥,記住了嗎?”

“記住了。”小橙子乖乖點頭。

段祁州陪著小橙子玩了一會兒,福利院的工作人員怕小橙子打擾段祁州,藉著要睡午覺的名義過來把小橙子帶走了。

阮明月也想離開,卻被段祁州一把握住了手腕。

“段總,你幹什麼?”

她四下張望,生怕有人看到。

“阮秘書就沒有什麼要對我講的?”

“什麼?”阮明月一頭霧水,“哦,我想起來了,我還沒和段總說謝謝呢。今天謝謝段總幫忙,沒看到影片也依然相信我和小橙子的話,如果沒有你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讓那個Jack承認自己打人呢。”

“就這?”

“還有什麼?”

“你給我看的影片什麼意思?”

“段總,那只是我隨手點的一段影片,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隨手點就點到這麼有意思的影片?”

“有意思嗎?”

阮明月掏出手機,點開相簿裡的影片,影片只播了一秒,她就兩眼一黑,差點厥過去。

影片裡,阮明月真空穿著一件銀灰色的吊帶睡裙,睡裙是真絲的,很貼膚,她玲瓏的曲線在鏡頭裡一展無餘。

“這……”

這是前段時間阮明月新買的睡衣,因為穿著很舒服,她就把連結分享給了沈佳姿,結果沈佳姿說想看實物上身效果,阮明月就在洗手間裡對著鏡子拍了這個影片給她,更社死的是,為了讓沈佳姿看清楚細節,她還特地把鏡頭拉到領口,拍攝領口的那圈蕾絲……誰知道她剛才手忙腳亂,竟然點到了這個影片給段祁州看。

“段總,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段祁州才不要聽她的解釋,他一把就將她攬到自己的身前,用力掌著她的後腰,順勢附到她耳邊輕聲說:“阮明月,如果你想重新和我回到過去的關係,不必用這麼迂迴的方式,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很歡迎。”

他的聲音就像是惡魔的蠱惑,隨時隨地能把人拉入局的感覺。

好在,阮明月足夠理智。

段祁州有女朋友還想和她回到過去的關係,他根本不尊重她,只是貪戀她的身體,想偶爾換換口味而已。

這樣一想,她的心就又開始隱隱作痛。

“不!”阮明月冷漠推開他,“段總千萬誤會,我一點都不想和你回到過去的關係,我只是點錯影片了而已。”

她把“而已”兩個字咬得很重,說完,又補一句:“如果我真的想讓段總看到這段影片,我拍的那天就會發給你,何必等到今天。”

“那你拍這段影片是發給誰看的?”段祁州問。

“這是我的私生活,和段總沒關係。”

“阮明月!”

段祁州正欲發飆,走廊裡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

“段總。”

是程頤靈來了。

程頤靈剛拍完廣告,妝造都沒來得及換卸,就忙不迭地來找段祁州了。

“段總,我先去忙了。”阮明月抓到機會,趕緊逃跑。

段祁州看著她的背影,心中煩悶不已,掏出煙盒,又給自己點了一支菸。

“段總,少抽點菸,對身體不好。”程頤靈上前,大著膽子想要去搶段祁州的煙。

段祁州一把拂開她的手,冷冷看著她:“監視我?”

“我沒有。”程頤靈怯怯地說。

“那這麼巧,你正好來這裡拍廣告?”

程頤靈瞬間無言,原來她的那點小心思,都沒有逃過段祁州的眼睛。

“段總……我只是想見你。”

“程小姐,你該不會覺得我和你真的在交往吧?”

“我沒有,我哪敢高攀段總。”

程頤靈是段氏旗下星月娛樂新簽約的藝人,原本只是公司不起眼的存在,但在半個月前,經紀人忽然找到她,說有個一夜爆紅的機會,問她要不要。

在娛樂圈混的人,哪個會不想要一夜爆紅的機會呢。

程頤靈想也不想就說要,於是當天傍晚,她就被安排和段氏集團的總裁段祁州去看了音樂會。

第二天,她和段祁州的緋聞傳遍榕城大街小巷,程頤靈這三個字也從籍籍無名,一下子變得風光無限。

正當她以為天降好運,她終於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的時候,經紀人又找到她,告誡她千萬要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要越界。

經紀人說:“段總需要一個女人來演一場戲,只是演戲而已。”

“他為什麼需要演出緋聞?”

“不知道,段總的事情沒人敢過問。”

“那為什麼是我?”

“這個也沒人知道。”

程頤靈沒有從經紀人那裡得到想要的答案,不過她想,既然段祁州選擇了她,那肯定說明她是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能夠吸引段祁州的。

她抓住這個機會搏一搏,沒準真能嫁入豪門呢。

可誰知道,這才幾天的功夫,她就被現實打了臉。

**

程頤靈回到房車後,氣得把化妝鏡都砸了。

肖喜婷拍了拍她的肩膀:“姐,別生氣,Jack那裡我已經讓人打點好了,他不會亂說的。”

“我不擔心Jack會亂說。”

“那姐你怎麼了?”

程頤靈沉默了片刻,忽然問:“婷婷,祁州身邊的那個女人,真的只是他的秘書而已嗎?”

“你是說阮明月?”

“對,就是這個姓阮的。”

程頤靈第一次見到阮明月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滿滿的危機。

這女人實在太漂亮了,她那顏值,哪怕放在美女如雲的娛樂圈,也沒有幾個女明星敢用豔壓的通稿。

段祁州身邊跟著這樣高顏值的女人,怎麼可能還看得上她?

“應該是的吧,沒聽說段總和阮明月有什麼工作以外的關係。”

“有沒有什麼辦法,讓這個女人從祁州身邊滾蛋?”

“姐姐你討厭她?”

程頤靈還沒說話,就聽到肖喜婷又補了一句:“不過這個阮明月的確挺讓人糟心的,上次影視城的活動,就是因為她段總才中途離開,沒有等你。”

“什麼?竟然是因為她!”

“是的姐,就是因為她酒精中毒,段總去醫院看她,才沒和你見上面。”

“這個該死的狐狸精!”程頤靈天靈蓋都快氣炸了,她一把拉住肖喜婷的手,“婷婷,你一定要讓她滾出段氏。”

“阮明月比我更早進公司,她資歷老能力強,正常情況下,段總是不會開除她的。”

“那就製造非正常情況啊,婷婷,你讀書比我多比我聰明,你想想辦法,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把這個賤人從祁州身邊除掉,否則的話,我和祁州的好事,遲早會被她破壞的。”

“我知道了姐,其實我比你更想這個賤人消失在段氏,我一定會找機會下手的。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現在你的當務之急是牢牢抓住段總的心,段總還是很在乎你的,自從和你交往後,他開始重用我,疏遠這個阮明月了。”

“真的嗎?”程頤靈一喜。

“真的,以前段總只喝她衝的咖啡,現在為了不和她有過多接觸,咖啡機都撤了。而且,大家都知道你和段總的緋聞,整個公司也都預設了,你是段氏未來的老闆娘。”

程頤靈臉上重新綻開燦爛的笑容。

“婷婷,你我姐妹都是窮人家的孩子,我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出賣了皮肉,犧牲了尊嚴,承受了多少不公只有我們自己知道。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抓住段祁州這張王炸牌,逆天改命。你放心,只要你幫姐姐坐穩段氏總裁夫人的寶座,姐姐一定不會虧待了你,到時候,榮華富貴,大牌高奢,一樣都少不了你。”

“謝謝姐姐!我一定會幫你的!”

**

福利院的公益活動結束後,段祁州就飛悉尼去出差了,褚飛陪同。

段祁州不在,阮明月明顯感覺到,肖喜婷愈發針對她了。

不過,她也不是吃素的,肖喜婷想法設法算計她,她便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一點便宜也沒有讓肖喜婷佔到。

很快又是一週過去,週末,阮明月都在家裡洗洗刷刷,她看過天氣預報,這幾日太陽還好,等下週就要開始下雨了,她要趁著下雨之前把床單都洗了。

等把床單被套都晾起來,阮明月終於閒下來了,她坐在陽臺上,給母親翁美芯打電話。

母親翁美芯前幾天得了重感冒,一直在發燒,阮明月每天給母親發資訊詢問情況,得來的回覆都是“還好”、“沒事”,可她依然不放心。

果然,電話一接通,阮明月就聽到母親翁美芯咳得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媽,怎麼這麼嚴重了?有沒有看醫生啊?”

“看了。”

“那醫生怎麼說?”

“輕微肺炎。”

“那要掛水吧?”

“你叔叔把家庭醫生請來了,在家裡掛呢。”翁美芯又咳了幾聲,然後說:“沒事,你不用擔心。”

阮明月怎麼會不擔心呢,母親的情況聽起來實在不怎麼好。

她當即決定去段家看看母親,雖然上次被段祁州威脅以後再也不能去段家,但是她看過段祁州的行程表,知道段祁州在悉尼的行程要下週一才結束。

段祁州不在國內,那她肯定不會在段家碰到他了。

可惜,阮明月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她一進段家的庭院,就看到段祁州和洛氏集團的二少爺洛劭東正在草坪上玩射箭。

風和日麗,青青草坪,兩個男人都穿著白襯衫,手持黑色的弓,遠望過去頗有鮮衣怒馬少年郎的既視感。

段祁州怎麼提早回來了?

阮明月立刻壓低了漁夫帽的帽簷,準備悄悄從大門口退出去,結果她剛退了兩步,一支箭就從半空飛過來,堪堪落在她的腳邊。

箭是碳箭,相對安全,但段祁州的眼神卻很危險。

他看到她了。

這支箭射到她的腳邊也並非意外,而是他有意為之。

“過來!”段祁州放下手裡的弓,朝她喊。

阮明月見自己已經暴露了,只能硬著頭皮朝段祁州走過去。

“祁州,這位是?”洛劭東看著阮明月,笑容滿面。

洛少爺是榕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見過的美女,多如過江之鯽,饒是這樣,阮明月的出現,還是讓他大感驚豔。

段祁州沒回答,而是直接握住阮明月的手,將她拉到了別墅大門前的那片水杉林裡。

“段總,放開!”阮明月一路亂掙,卻始終掙不開段祁州的手。

“誰讓你來段家的?”段祁州把她摁在一顆水杉樹上,眼神凌厲,“我上次和你說什麼你忘了?還是,你其實很希望我在段家辦了你?”

“不是的,我媽媽病了,我只是想來看看她,如果你覺得這樣不妥,那我現在就可以走。”

“走?送上門來了還想走?”

段祁州說著,直接俯身去吻阮明月的唇。

他吻得很用力,像是累積了很多的怒氣,她的雙唇都要被他碾碎了。

阮明月也不知道段祁州到底怎麼回事,平時挺剋制的一個人,偶爾失控,卻能這麼瘋。

她忍不住一口咬了上去。

段祁州“嘶”的一聲,往後退了一步。

“段祁州,你夠了!”阮明月瞪著他,“我媽是嫁到了段家,不是賣身給了段家,她生病了,我是她女兒,我來看看她有什麼錯,你發什麼神經!”

她說完,不顧段祁州什麼反應,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