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吃吧,是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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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瞳孔一縮,她不是傳聞中囂張跋扈,頭腦簡單嗎?
今日怎麼這麼難纏?
不止是大夫人好奇,不遠處的人群中,有人壓低了帷帽,嘴角勾起一抹笑。
江侯爺的女兒,還真是跟傳聞中不一樣呢!
“那你倒是說說,有什麼好辦法?”
大夫人眼神陰鷙,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任是她說破了天去,這口大鍋也是要背在她身上的。
江歲安卻不急,輕輕拂去裙襬上不存在的灰塵,走到男人身邊。
“可否先請你解答,你說我與你私會,怎麼見了我反而認不出來?”
男人急的滿頭大汗,嘴唇蠕動著,不動聲色的瞥了大夫人身邊的丫鬟一眼。
“不說嗎,不說那可就是誣陷了,是要送去官府拔了舌頭,再流放三千里的,流放之地苦寒無比,死在路上的人也不在少數,你可要好好想想清楚。”
隨著江歲安每落下一句話,男人就抖一下,臉頰鼓鼓,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眼江歲安的臉。
那邊大夫人輕咳一聲,男人像是得了某種指令,只能硬著頭皮說:“小生雖與江大小姐互生情愫,但也知道男女大防,每次江大小姐怕被人看見,都會用紗巾蒙著臉,所以我才會沒認出來。”
男人似乎是感覺自己找到完美的藉口,膽子也大了起來,徑直的抬起頭來,直勾勾的看著江歲安。
“真是能說會道,怪不得這個差事落在了你頭上,那我是不是還要誇獎你一句,沒見過我的面就對我情根深種,是一個不為美色所迷的正直人?”
“那是當然,我心悅小姐,當然是心悅小姐這個人,與你長什麼樣沒有關係。”
大夫人也跟著開口,頗有一副語重心長的語氣:“歲安,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這樣真誠的人,錯過可就不好了。”
江歲安也滿意的點點頭,招招手,春雨就立馬走上前來,手裡帶著一個小瓷瓶。
“你對我的心意我看在眼裡,說實話我很感動,那你願意為了我再做一件事嗎?”
大夫人臉上的笑意都快止不住了,都不避諱的衝著男人使眼色。
就連門外的眾人都有點看不懂這個發展的趨勢了。
“難不成江大小姐真的跟這個男子有了苟且?”
說話的人吐了一口瓜子皮,正好落在前面人的發冠上,然後默默地又給拿掉了。
“八成是,那她一開始還裝成那麼生氣的模樣,我還差點就信了。”
“就是,原來鬧了半天,是在演戲呢,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女兒家果然外向。”
幾人話語間已經帶上了諷刺。
江歲安像是沒聽見其他人的議論,眼睛直直的盯著男子,手中的瓷瓶散發著一股幽幽的藥香,瓶身是上好的白底青花。
光是看著就價值不菲。
男人嚥了咽口水,透露出貪婪的眼神。“只要是安娘讓我做的,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惜。”
“好!”
江歲安嘴角掛著滿意的笑容,“砰”地一聲拔開瓶塞,一瞬間,藥香更濃。
“吃吧。”
“這是何物?”
“好東西,只要你吃了,我就相信你的話。”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不知想到了什麼,一把抓過瓶子盡數倒進了嘴裡,還不忘對著江歲安表忠心。“只要你給我的,哪怕是毒藥,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吃下去。”
江歲安訝然:“你怎麼知道這是毒藥?”
她的聲音平淡的彷彿在說今天的天氣真好一般,渾然沒有覺得自己這句話有多駭人。
“什麼?”
男人的聲音帶著莫大的恐懼,右手控制不住的想去扣嗓子眼。
但是這種藥丸一進嘴裡就化成一股水,早就流進了胃裡,怎麼可能摳得出來。
男人臉色白了幾分,哆哆嗦嗦的指著江歲安:“你就算是侯爺千金,那也不能這麼草菅人命吧。”
江歲安好笑的看著周圍人的眼神,一個一個的像是見了鬼一樣。
“是我沒說清楚,這是毒藥,但是是我爹之前就給我花大價錢買來的真言丹,我問你幾句話,若是假話,便會立刻腸穿肚爛而死,倘若是真話,便只是肚子疼一刻鐘而已。”
春雨適時的站出來幫腔:“小姐,這麼金貴的東西你居然給他,可值百金呢。”
大夫人聽得眉心一跳,這人也真是蠢,吃之前不知道問清楚嗎,現在好了,局勢完全掌握不住了。
只是她怎麼都沒想到侯爺居然連這種東西都能買到。
還沒等她上前說話,就又聽得江歲安開了口。
“真言丹固然珍貴,但是大夫人方才說了,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這種東西沒了可以找人再買,要真冤枉了一個真心待我好的人,那才是我的損失呢。”
江歲安一副“我是為你好”的樣子,愣是把大夫人的話都堵在喉嚨口,憋得臉色都不好看了。
她施施然的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他早就被嚇破了膽,表情變換著,呼吸變得急促,雙眼瞪圓,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
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背部早就塌了下去,軟軟的倒在地上,額頭上冷汗順著臉頰滑落。
“哎呀,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啊,你很緊張嗎?”
江歲安往前走一步,就看見他顫抖的更厲害一點。
春雨指揮著旁邊兩個家丁:“你們兩個把他架起來,沒看見我們小姐要問話嗎?”
江歲安失笑,這個小丫頭倒是不會給自己委屈受。
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聽春雨的話,把人架起來。
他現在的樣子確實算不上好看,額頭上的血本來凝固的差不多了,現在混合著汗水又流了下來,襯的那張本來就不怎麼好看的臉更嚇人了。
這時外面已經有人看出了門道,看這樣子,八成就是來碰瓷的,就是不知道背後是受了誰的指點。
“好了,現在正好趁著大家都在,也算是幫我做個見證,要不然以後再被誰用這個藉口汙衊我的清白,那我可是不依的。”
明明很平和的語氣,落在大家耳朵裡就像是寒冬臘月的冷風,無端的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