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知道有妖還不去除掉嗎?”白校尉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回道。

趙信一時語塞,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獵妖司的校尉竟然是如此莽撞的一個人。

不光莽撞,還有些無腦。

就算她不能確定哭老山是否有妖,沒辦法現在就問責知縣和守備。

至少也應該先派人探查,再根據探查到的情報制定作戰計劃才對。

像她這樣毫無準備的出城斬妖,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如果她真有這麼強大,那個名叫鐵成的傢伙也不會面露難色。

“大人,是不是應該先派人打探情報,再召集人手去斬妖比較好?”趙信好意提醒道。

聽到趙信的話,鐵成終於抓住機會勸阻。

一番勸說下,白校尉總算放棄了連夜出發的想法,安排鐵成聯絡其他同僚趕來斬妖。

隨後她看向趙信等人,也做出了後續的安排。

雨一直下。

天光大亮時,連綿的細雨依絲毫沒有要停歇的意思。

站在庭院之中,趙信感覺眼前的麻煩就好似這細雨一般難以斬斷。

原本只是想假借官差身份逃走,卻沒想到深陷此地的漩渦。

昨夜的事情過後,他就被安排進了縣裡的驛站,驛站內外有很多獵妖司兵勇看守。

趙信知道,自己應該是被軟禁起來了。

如果獵妖司的人真的是想保證自己的安全,不會把知縣和守備也同時放進驛站裡。

“難道是想看我們之間狗咬狗。”

趙信笑著搖搖頭,看來自己入戲挺深,還真把自己當成周吉了。

回想著昨夜的“反水”,趙信卻並不後悔這麼做。

這並非是意氣用事,而是為了一個人。

在他看來,知縣和守備都是殺死自己師父張揚的兇手。

如果能借獵妖司之手殺了他們,也算給自己這位救命恩人報仇了。

至於脫身之事,反而沒什麼好擔心的。

白天城門大開的情況下,想走隨時都能走。

正想著這些時,院門外忽然腳步聲。

趙信連忙轉過身去,施展【妖術-幻化】又給自己換上了周吉的臉。

院門被開啟,知縣挺著大肚子一臉陰沉的走了進來。

他快步走到房間裡,回身看向還站在雨中的趙信說道:“還愣著幹什麼,進來!”

趙信歪著頭看向對方,忽然眼中閃過狡黠。

剛走進屋內,他就聽到知縣咬牙切齒的說道:“狗東西,你知道你幹了什麼嗎?”

這句話好耳熟,不久前他殺死狐妖時,周吉就用同樣的口吻恐嚇自己。

不愧是一丘之貉,做事都這麼像。

趙信沒有回話,只是笑呵呵的走到知縣身旁。

“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這些事一旦被查實,你以為你逃得掉?”

知縣一臉怒氣,恨得牙根直癢癢。

罵完之後,知縣坐在椅子上自顧自說了起來。

“既然這件事是你挑起的,就給你個立功的機會。”

“你去找獵妖司的人主動交代,就說這些事都是你自己做的。”

“你走之後,我會安排好你的家人,放心吧。”

趙信靜靜的聽著,並不覺得有什麼意外。

棄車保帥嘛,很常見的戲碼。

可他卻沒興趣再聽下去。

在知縣循循善誘時,他終於走到了對方身邊。

然後他拔刀了。

朴刀一閃而過,深深沒入了知縣的胸膛,一如他刺穿狐妖那樣。

“你……你怎麼敢……”

知縣瞪大眼睛看著趙信,眼神中充滿清澈的愚蠢。

“殺條狗而已,我有什麼不敢的。”

趙信面無表情的踹了出去,連人帶刀把知縣踹翻在地。

“本來還愁怎麼找機會逃出去,沒想到你這麼貼心,上趕著來送我走。”

他輕聲唸叨了一句,隨即從床上翻出一身粗布衣裳換到身上。

這是驛站小廝的衣服,今早小廝來送飯時被趙信“借”了過來。

此時那個小廝正躺在箱櫃裡,享受著嬰兒般的睡眠。

趙信早就想好了脫身的辦法,那就是偽裝成驛站小廝逃走。

之前拿到衣服不走,不是他想等誰,而是沒有機會。

獵妖司的兵勇對驛站的看管是內松外嚴,驛站之內隨意行走,但想離開驛站卻十分困難。

想逃走,只有趁亂才行。

顯然知縣死在驛站裡的這個亂子就夠用。

“不好了,知縣大人死了,知縣大人死了!”

換上小廝的衣服後,趙信扯開嗓子便喊了起來。

驛站瞬間亂作一團。

知縣畢竟是一縣之首,雖然是被軟禁狀態,但終究身份特殊。

如今莫名其妙的被捅死在驛站裡,這件事很難交代過去。

哪怕是獵妖司辦案,在沒定罪之前也無權私自斬殺。

獵妖司兩個校尉趕到後,臉色全都十分難看。

他們原以為是周吉出的手,可是找遍整個房間都沒找到對方的身影。

當他們在箱櫃裡找到一絲不掛的小廝時,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對。

可是他們卻不可能找到周吉,畢竟他們沒辦法把一堆碎肉重新拼起來。

至於趙信,當他離開驛站的那一刻便不可能再被找到。

畢竟他可以是街上的任何一個人。

趁著驛站的混亂還未徹底爆發,趙信混跡在來往的人群中離開了淮興縣。

“終於離開這個鬼地方了。”趙信長出一口氣,繼續小心翼翼的朝遠處趕去。

穿越過來便波折不斷,好在一波三折之後總算離開。

他的目的地是桃園府,在前身的記憶中,那是一座比淮興縣大了十倍不止的大城。

想去大城的原因很簡單,為了找機會獲得武學功法。

系統雖然可以幫助趙信推演武學功法,卻沒辦法憑空給他造出來一套功法。

他得先找到功法學,才能用武運值推演修煉。

現在他唯一掌握的落雁刀法已經圓滿,繼續推演下去也許會有收穫,但趙信不想賭。

與其去感悟縹緲的刀意,不如真真切切的多學幾份功法。

趙信很清楚,自己在修煉界裡只是個剛入門的菜雞。

下一次能斬妖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武運值來之不易,自然要找到價效比最高的用法。

就在趙信盤算著去了桃園府怎麼賺錢弄功法時,他卻隱約間看到前方似乎有一些詭異的影子浮動。

眯眼看了一陣後,他臉色難看的說道:“不會這麼倒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