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爐寺外,白如玉和三位同僚走出寺門,陰沉沉的天驀然飄起小雨。

見狀,早已等候多時的千綿撐著傘一路小跑到了白如玉跟前。

“相公,我來接你了。”

紅紙傘遮到白如玉頭頂,他低頭看傘下一臉殷勤的小人眼皮子禁不住突突了兩下。

她來做什麼?

不是叫白嚴看住了她嗎!

一旁的王勝三人率先出了聲。

“難道姑娘就是救瞭如玉的那位奇女子嗎?”

趙勝用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千綿,他原以為漁女是又黑又壯,未曾想眼前的可人身段極好,面板好似珍珠般泛著淡淡的光澤,一雙杏仁大眼明亮有神,五官精緻,比起江陵的貴女們分毫不差!

張典最喜歡打趣白如玉,笑道:“怪不得白兄要娶救命恩人為妻,原來如此啊。”

說著,還露出了個我什麼都懂的表情。

白如玉抿唇想解釋一番,千綿就搶先回答:“我家夫君知恩圖報,一表人才還聰明睿智……”

四人聽著,以為她會說出經典臺詞。

比如嫁給他是她的榮幸之類的,沒想到,她厚顏無恥地說:“我貌美如花,聰明善良,娶到我算是他的福氣啦。”

一向沉默寡言的周奇笑出了聲:“白兄,你家夫人可真是有趣。”

一向淡定如白如玉,此刻也繃不住抽了兩下嘴角。

他這輩子真沒想過,有一天他也會有找個地縫鑽下去的念頭。

千綿眯著眼睛思索如何繼續博取白如玉的好感,就聽到系統發出了刺耳的警告聲。

“警告!男主對宿主的好感達到負值,請宿主停止腦殘行為。”

她險些吐血,腦殘?是這個系統瞎還是男主瞎?

系統的聲音響個不停,為了博取白如玉的好感,她咬牙從懷裡拿出珠子,掏出三顆來一一放到了趙勝三人手中。

“初次見面,我為三位的夫人略備了一份薄禮,請笑納。”

珍珠一送出去,系統就不響了,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趙勝三人捏起如鵪鶉蛋般大的珍珠,見其光澤細膩柔滑,呈現出淡淡的粉紅色,識貨的三人認出這是千金難買的鮫人淚。

趙勝驚訝極了,當即表達了自己的震驚。

“夫人,這可是千金難買的鮫人淚?你是從何得來的?”

鮫人淚?

千金難買?

一句話裡千綿只聽到了千金兩個字,她想到那典當鋪子的老闆的表情眼神,頓時明白自己被騙了!

還是血虧!

她氣的咬牙切齒,忍不住罵了一聲:“奸商!”

趙勝:“啊?”

她慌忙回過神來,看著三人手上的鮫人淚心在滴血。但送都送出去了,她也不好意思要回來不是?

“害,這是我出海打魚時偶然所得,你們就拿著吧。以後在職場……不,在官場上還要多多照料下我家夫君呢。”

一句甜甜的夫君聽的白如玉極為不自在,他乾咳一聲偏頭看向別處。

張典只當他是害羞了,笑著對千綿打保證。

“多謝夫人。”

轉頭就寶貝似的將珠子塞進了衣袖裡。

周奇捏著鮫人淚抬眼看白如玉:“謝謝嫂子,白兄,你拜託我的事,我一定給你辦好了!”

他和未婚妻正鬧彆扭呢,未婚妻最喜歡鮫人淚,一直求而不得,他遍尋天下也未尋得一顆,如今千綿突然就給了一顆,如此貴重,他不得拿出些誠意?

白如玉沒想到一向不輕易幫忙的周奇因為一顆珠子就鬆口了,看著千綿也順眼了許多。

“恭喜宿主,男主對你的好感迴歸正常值。”

“正常值是多少?”

“零。”

艹!

千綿氣地挽住了白如玉的胳膊,笑眯眯地對三人道:“三位喜歡就好~”

“謝謝嫂夫人。”

當著三人的面白如玉不好發作,陰沉著臉道了句:“如此,我們便先走了。”

“好。”

白如玉轉身,與千綿一道行至馬車前,上了馬車,白如玉一張臉便冷了下來。

“我與你說的還不夠清楚嗎?你可知道,你差點壞了我的好事!”

千綿將雙肘抵在膝蓋上,捧著臉頰盯著他直勾勾的看。

“可是我喜歡你啊,我總是忍不住靠近你呢~一天看不見你我就餓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白如玉瞳孔再次放大,他何曾聽過如此直白的表白?

雙耳霎時變了顏色。

他喘著氣壓低了聲音企圖喚起她的羞恥心:“請你自重!”

千綿的惡趣味又上來了。

她坐到白如玉身側,夾著嗓子道:“夫君如此英俊,叫我如何自重的了呢?”

愛上我吧!紙片人!

白如玉一張俊臉陰沉下來,他伸手想將千棉推開,誰料馬車猛然停下,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跌去,雙唇竟在千棉臉上點了一下。

千棉被親,母胎單身二十多年的她瞪大了眼睛一下子羞紅了臉。

不是吧!這麼狗血的嗎!馬伕怎麼趕車的!

白如玉也覺尷尬,慌忙坐好,餘光不經意一瞥,見千棉臉紅了,心中頓時劃過一絲異樣。

她竟也會害羞嗎?

車內瀰漫著尷尬之氣,為了躲避這尷尬,千棉尋了個藉口。

“我去看看誰敢碰瓷!”

她慌里慌張的下了馬車,只見馬伕被三個護衛拽到了一旁。

“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我們楚公子的馬車都敢頂撞!”

說著,三人捏拳就要向車伕的臉上招呼過去。

千棉正愁沒地方撒氣呢,三兩步走過去一腳踹翻了其中一人。

“本姑娘的人你也敢動!”

餘下的兩個護衛怔愣一瞬,看清千棉後,換上了一副垂涎之色。

“姑娘說的是哪裡話?姑娘家住何方啊?”

呵,見色起意的傢伙。

她擼起袖子將二人放翻在地,踩著其中一人的胸口道:“滾。”

曾經有個女客戶喜歡跆拳道,她為了拿下那個客戶學了一年的跆拳道,雖然最後客戶跑了,但這錢也沒算白交不是?

她心想此刻的自己一定帥呆了,馬伕一定會對她感恩戴德。

沒想到,馬伕瞪著她哆哆嗦嗦道:“不……不能打啊!”

千棉:“……”

“好大的膽子,白府如今都不將本世子放在眼裡了嗎?”

聞聲,千棉扭頭看向馬車,卻與車內之人視線相撞。

但見眼前之人端坐於馬車內,穿著青色的衣裳,懷裡摟著一位衣著暴露的女子。

面相陰柔,一雙鳳眼陰鬱如夜,五官盡顯疲態。

“好位清麗脫俗的美人。”

他眼前一亮,當即放開了懷中美人。一副色胚的模樣。

千棉看著噁心,正想回懟過去,一道身影擋在了她跟前。

“家僕無知頂撞了世子,還請世子殿下恕罪。”

白如玉拱手行禮,語氣不卑不亢。

她看著他的背影,忽然犯了花痴。

有點小帥是怎麼回事?

聞言,劉懷亦露出嫌惡之色,神情微變。

“白大人如今升了官就不將王府放在眼裡了是嗎?”

“臣不敢。”

太尉一直明裡暗裡的打壓白如玉,劉懷亦父子又和太尉是一夥的,自然也是一找到機會就挫白如玉的氣勢。只可惜白如玉一直謹慎守禮,半點錯處都叫人尋不到。

眼下好不容易遇到了機會,劉懷亦自然不會放過。

劉懷亦抬起了高傲的頭:“頂撞本世子可是大罪,你若是肯跪下向本世子磕三十個響頭,本世子便饒了你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