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賭局,應該是你輸了吧?”楚休眼巴巴地看著安瀾皇后,“你該不會出爾反爾吧?”

安瀾皇后眼皮一跳,點點頭,“確實是我輸了。”

“那……”楚休心跳的快了起來。

雖說兩人才剛有了三天三夜的快樂時光,可誰又會嫌棄這樣美好的快樂時光繼續呢?

“咱們再賭一局。”安瀾皇后看著楚休,“由我坐莊,若是你還能再贏,就算你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我也可以滿足你。”

楚休心跳的快了些許,他很激動,也很冷靜,當即說道:“再賭可以,但是不能再賭剛剛的問題了。”

“狗男人防備心還挺足。”安瀾皇后暗罵一聲,心裡有些無奈,她確實是想把剛剛的問題,再賭一次,這一次,她選不能,讓這狗男人選擇能夠找到那種可以對摺一百次的布匹。

“可以。”安瀾皇后點了點頭,隨後便思忖起來。

“在你想好賭局前,要不先把你剛剛輸給我的賭注付了?”楚休眼巴巴地看著安瀾皇后,“你該不會是想故意拖延時間吧?”

“混蛋,你以為我會像你一樣無賴?”安瀾皇后瞪眼。

楚休輕輕哼了哼,直接躺在了太極石板上。

安瀾皇后俏臉一紅,暗罵了聲混蛋,拔劍即斬…

為了讓三師兄張涼傳出的訊息,走的更遠一些,楚休、安瀾皇后去靈州的速度,十分地緩慢。

兩人尚未到達靈州,張涼傳出的訊息,已經傳遍了十九州。

靈州,靈山寺。

慧通走出了面壁洞,站在洞外,望著夕陽的餘暉,他伸出雙手,輕輕揉了揉太陽穴。

“楚兄啊,你上次對待老古那麼仁慈,獨自吞下了一切,這次對小僧,怎麼能這麼殘忍呢?”

慧通有些無奈。

他得到了訊息,靈山寺跟天機閣、北涼皇后、蕭琅天一起,參與了暗殺一鳴師叔祖一事。

這訊息是從炎魔窟傳出來的。

他知道,這是那位好友故意透過朱雀書院三先生張涼,傳告天下。

準確來說,僅是要把訊息傳給他和古沉沙兩人。

慧通很理解楚休,可他同樣覺得很蛋疼。

“至少也要給楚兄一個緣由。”慧通搖了搖頭,邁步來到了一眾師叔祖們居住的菩提院,來到了一塵師叔祖的禪房外。

“弟子慧通,心有疑惑,望師叔祖能為弟子答疑解惑。”慧通輕聲道。

“進來吧。”一道蒼老的聲音,緩緩傳出。

靈山寺,一塵。

慧通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上屋簷下的走廊,推開禪房們,輕步走了進去。

“師叔祖,您應該已經知道弟子因何而來。”慧通看向盤坐在禪房上,宛若一根古木的一塵師叔祖,輕聲說道。

一塵睜開了雙眼,渾濁的眼眸瞧向慧通,“你和他成為朋友,不知該說你幸運,還是不幸。”

“弟子認為,能夠跟那位十三先生成為朋友,是弟子的榮幸。”慧通認真說道,這是他的心裡話。

自很小的時候,他便極具慧根,對佛門戒律,理解又敬畏,曾經認為,自己絕對不會觸犯任何戒律。

而現在,為了那幾位朋友,他願意觸犯一些戒律,並且甘之如飴,受到任何懲罰,都不會後悔。

“在他去長安城參加朱雀書院會考之前,曾專門來此,給老衲講了一個故事,他當時便站在你此刻站著的位置。”一塵輕聲道,眼裡閃過一抹回憶,外加幾分感慨,“在五年前,老衲其實就見過他了,並且算是救了他一命。”

“楚兄跟弟子提及過這件事。”慧通說道,“他很尊敬您。”

“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上次再見他,老衲都未曾想到過,他能夠成為朱雀書院的十三先生,甚至成為那位院長大人最為看重的弟子。”一塵臉上浮現了幾分自嘲。

慧通微笑道:“在會考開始前,大概沒人能夠看出來,即便是那位院長大人,大概也沒想過,他會在文考、武考,盡皆敗給楚兄。

這件事,其實可以說得上是震古爍今。

只是很多人都遺忘了這一點,只記得院長大人的無敵十九州,以及楚兄的年輕。”

“震古爍今…”一塵看著慧通,“你樣樣都不如他,心中真的甘心嗎?”

慧通眉頭擰了起來,“師叔祖,您可能不是很瞭解他,並且也忽略了弟子身上的一些優點。”

“哦?”一塵詫異。

慧通微笑道:“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你可以說楚兄的修煉天賦高,文采好;但你若是說弟子樣樣都不如他,那弟子有話要說。

他的底線很靈活,弟子的底線,深受諸位師叔祖的影響,不說嫉惡如仇,至少也是鋤強扶弱。

他有些好色,弟子不染紅塵。

他有時貪婪,弟子心中一直有著兼愛天下的夢想。

他喜愛名利,或者用他的話來說,裝逼;弟子投身佛門,即便是做一輩子的苦行僧,亦或是雜役僧,也甘之如飴。

……”

慧通說了很多,聽得一塵都有些發愣了。

到了最後。

一塵狐疑道:“你確定,你說的是那位十三先生?”

“每個人,都是有多面的。”慧通微笑道,“弟子剛剛之言,稍有誇張;不過,交友,不必看強弱,身份,性別,門派…

志趣相投即可。”

“倒是老衲著相了。”一塵自嘲一笑,“靈山寺中,你的有很多師叔祖,都不是很喜歡這位十三先生,你可知為何?”

慧通一怔,眉頭微皺,搖了搖頭。

楚休只來過一趟靈山寺,並且沒有發生任何衝突。

若師叔祖們對楚休,僅是無感,他還能理解,可不喜歡…這是為何?

慧通不懂。

“因為他比你強。”一塵看著慧通,“而你,是靈山寺慧字輩最具天賦的弟子。”

慧通眉頭皺起,思忖一會,再次搖了搖頭,仍是不解,“弟子還是不解,弟子所瞭解的師叔祖們,或許各有性格,但不至於妒賢嫉能。尤其,楚兄並非咱們靈山寺的弟子。”

“他算半個靈山寺弟子的。”一塵意味深長地說道。

“半個靈山寺弟子…”慧通心中一動,看著一塵師叔祖,試探著道,“因為一鳴師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