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墨梅戴個眼鏡,這是楊柳最看不慣的地方,一個窮賣菜的,搞得像多有文化,多有檔次似的。

當然姜墨梅也不知道自己近視戴個眼鏡還能引起她的不爽,如果可以,她是萬分樂意把近視贈送的。

早上五點左右,姜墨梅就已經把菜從批發市場拉l回來。

汗水順著她的臉龐流淌,她用袖子隨意一擦,很是麻利的一邊碼菜一邊清理爛葉子。

市場的大門口,出現了一個高高大大的中年男人,戴著一副寬邊的黑色眼鏡,一頭花白的頭髮眼睛大大的。

他在門口眼睛瞄上姜墨梅後,眼睛裡突然就掛滿了笑意。

步子輕快地走到姜墨梅身邊,賤兮兮地說了聲:“達令,我來鍛鍊身體了。”

姜墨梅抬頭看他一眼,唉了一聲:“孫老闆啊,您趕緊去忙您的大事吧,我這兒真心不用您幫忙的的。”

“我可不是幫您,我是鍛鍊身體。”

被稱為孫老闆的男子,雖然頭髮花白,臉上面板卻很是年輕。

他手腳麻利的把一袋子韭菜解開,然後拿繩子捆成一斤二斤的小捆,顯眼的爛葉子順手擇去。擺弄菜的麻利靈活,不遜於專業賣菜的姜墨梅。

姜墨梅看勸不動他,也懶得再理他,繼續忙自己的,馬上就要上人了。

孫老闆的汗水順著脖子流下去,後背襯衣溼了一片。

收拾完後,姜墨梅趕緊把簡易的水龍頭開啟,給他接一盆水,說道:“你這,讓我說什麼好呢。”

“我願意,您什麼也不用說。”孫老闆臉上仍然賤兮兮的笑。

一雙白皙修長的手在水裡隨便沖洗幾下,嘴裡說句:“洗乾淨了。”然後站起來,拿起一個西紅柿,作勢就要往嘴裡啃。

“誒呀,不衛生的啊。”

姜墨梅趕緊上前給他奪過來,瞪他一眼,開啟水管,給他沖洗。

孫老闆像個孩子一樣,乖乖地站在她的身邊,看她把西紅柿洗的乾乾淨淨。

洗好後,姜墨梅瞪他一眼:“你是怎麼當老闆的,怎麼管理公司的?”

“西紅柿不洗和管理公司兩碼事嘛。”

孫老闆接過來西紅柿,咬一口,嘴裡咀嚼著,含糊不清的分辨。

姜墨梅看他一眼,想說什麼,嚥了下去,懶得再理他。

“達令,您上次救了我公司一命,讓我以身相許唄。考慮的怎麼樣了啊?”孫老闆笑著身子靠過來賤兮兮地問。

姜墨梅坐著開始整理其他菜,聽到他的話,伸出兩隻自己髒兮兮的手。

姜墨梅的手粗糙,多皺,指節粗大,一看就是勞作女人的手。

特別是擇菜分菜,指甲裡髒兮兮的都是汙垢。,

“這是你要娶的女人的手嗎?”

“我喜歡就是!那我剛才分菜不也是手髒兮兮的嗎?”

“咱們不是一類人,你趕緊走吧,忙你的大事去吧。”

“我又不是看皮囊的男人。我喜歡你的靈魂。要是看皮囊,我不缺!”

“靈魂啊,請問孫老闆,我什麼樣的靈魂啊?”姜墨梅再次瞪他一眼。

“幽默風趣,詼諧大氣,善良溫柔……”

“哈哈你給我趕緊把嘴巴關上。”姜墨梅被他逗笑。

孫老闆的電話響起,他看了下手機。

唉了一聲:“達令,我先走了啊,閒了我再來找你,你好好考慮啊!”

說罷三口兩口把西紅柿塞進嘴裡,衝著姜墨梅賤兮兮的一笑,轉身匆匆走了。

姜墨梅的嘴角翹起一抹的笑意,搖了搖頭,兩個世界的人!

孫老闆名叫孫承德,別看頭髮花白,其實才三十九歲,少白頭而已,他又懶得染髮,整個年齡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大十來歲。

有個小遊戲公司,還有兩個店面。

平時不太注重穿著,就像今天,一條破舊牛仔褲,一雙已經磨偏鞋跟的旅遊鞋,走在大街,也就是一個普通的油膩中年人。

他和姜墨梅的認識純屬偶然。

當時在超市溜達,他打電話時,姜墨梅就在旁邊買東西。

他的包忘到了超市貨架,匆匆離去,正巧被姜墨梅看到。

姜墨梅趕出去,他已經開車沒了人影。

考慮到他打電話時說話的的重要性,她開啟包看了下,找到他的名片,趕緊給他送了過去。對於姜墨梅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對於孫老闆來說卻是救公司於水火。

孫老闆和她一接觸,感覺這個女人很有意思,她不是一般的賣菜女人,說話很有條理。

他曾經幾次問她原來是做什麼的?

“賣菜啊,你家住海邊啊?操心這麼大。”

姜墨梅說話自信,眼睛裡都是智慧的光芒,她知道他的身份,卻對他愛理不理,越發增加他的好奇心和征服感。

“有病吧你,小心我對你是欲擒故縱!”

“我想你對我用孫子兵法!我想以後讓你管我。”

不知道為什麼,孫成德發現,他和姜墨梅一說話,自己不由自主的就孩子氣。

就是成人的那種的虛偽那種道貌岸然,在她跟前,通通沒有。

他就那麼賤兮兮地,想去親近她,想聽她吵他,就如他故意不洗西紅柿裝著要吃,姜墨梅吵他一句奪過去洗了再給他。

雖然說出來有點犯賤,但是他覺得整個過程開心愉悅!

早上有時間,他就跑過來幫她整理菜,傍晚如果有時間,他也會跑過來幫她收攤,然後送她回家。

他不知道姜墨梅怎麼想的,反正自己喜歡。自己就去追自己的,自己覺得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是一個值得自己喜歡的女人就可以了。

姜墨梅單身,十年前,老公原來是個大公司老闆,後來負債跳樓,她獨身一人把孩子拉扯大,就靠著賣菜支撐一個家。

孩子正在上高中,她沒資格談戀愛,沒資格想男人,她要為孩子拼出一條求學的道路!

孫成德的心思她看得出來,她不敢去靠近他,自己如今就是黃臉婆一個,沒姿色,沒資本,還有個讀書的兒子……

她抗拒著這份不屬於自己的感情!

她沒有權利享受和迎接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