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流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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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傍晚回來，買了一件黑色的羊絨大衣。
張磊看著楊柳在鏡子前扭搭，雖然覺得穿上不是一般的不好看，但是目前兩人的關係，也沒有必要說不好看，淡淡說了句啊好看，就繼續做飯了。
楊柳聽了，興沖沖去拿起新買的化妝品，進了洗漱間。
十來分鐘後，當張磊再看到楊柳的時候，瞬間石化。
肥胖穿個黑羊絨大衣也就算了，臉化成了殭屍白臉，還貼了長睫毛，唇紅如血，這……
“怎麼樣，是不是很美？後悔跟我離婚了吧？”
見在張磊看到自己驚訝，楊柳很是做作地拋個媚眼，粗壯的腰肢扭搭著走到鏡子前，秋波頻送，搔首弄姿。
張磊實在忍不住的笑著調侃道：“這是動物園裡偷跑出來的發情期的母熊嗎？”
楊柳氣得推開張磊，土包子就是土包子。
自己對著鏡子拍個美顏影片，美噠噠的發個抖音，文案寫到：我就是我，是這人世間不一樣的煙火！
楊柳喜歡發抖音，甚至是痴迷於在裡面宣洩自己的情緒，每天都會發一個，記錄生活日常。
這個張磊是知道的，已經有了幾百個粉絲，自己以前偶爾看到，雖然覺得無聊，但是也會給她這個愛好點贊，離婚後再沒有點過一個贊。
吃飯時候，張磊好奇問道：“馬老太說咱院裡有個女的偷人，還說咱倆都認識，說和你關係可好了，你知道是誰嗎？”
正在一邊吃飯一邊刷影片的楊柳聽到，嚇了一跳，看著張磊小心翼翼地問道：“我不知道，她沒說是誰嗎？”
“沒，我想著你認識呢。這老太太，神神秘秘的，還說讓我別出去幹活了，唉，明年還不知道咋樣呢，能不能開出來工資都是事呢，這個月工資就只給了生活費。”
張磊不是個愛八卦的男人，自己也沒有老婆，愛誰誰，跟自己沒有毛關係。
想起工資能不能穩定都愁死了。
“楊柳，家裡現在錢有三四萬了吧？如果過了年不開工資，暫時還能湊合，唉……”
聽到張磊問家裡積蓄，楊柳點點頭嗯嗯幾聲，開始迅速扒飯。
去年買了房，日子是不寬鬆，自己雖也沒閒著，可是，自己的工資差不多都花給物件王強的身上了。
還有，王強剛又借走了兩萬。
楊柳的卡上，就趴著一萬塊錢，過了年交交房貸，孩子上學，如果張磊工資真的開不下來，恐怕自己家也捉襟見肘……
想到王強的窘境，她的身體不由打了個冷顫。
心裡怒罵劉二狗老婆這個挨千刀的，害得老孃今天又花個小千把……
……
時間不以誰的意志為轉移或改變，不疾不徐，不快不慢。
當風箏在蔚藍明淨的天空開始搖曳的時候，春天來了，到處奼紫嫣紅。
楊柳依舊在附近的製鞋廠上班。
張磊所在的單位已經開始壓工資，每個月只發一千塊生活費……
房貸，兩個孩子的上學，還想給王強貼補下……
楊柳家的日子開始過得緊張，楊柳不敢告訴張磊自己把錢揮霍了，她好幾個銀行辦了信用卡，拆東牆補西牆。
物件王強因為楊柳的經濟緊張，如果不是楊柳的召喚，也不再主動上門。
殷宕依舊陰魂不散的纏著楊柳，為了繁衍大業，他在套上用針紮了小孔，既然老婆餅沒有老婆，那誰說沒老婆就斷絕子孫呢？只要你懷了我的種，和我結婚還不是小意思？
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還不信了，事在人為！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他雖然看不上肥胖的楊柳，但是因為有了星火計劃，他像個種馬一樣，熱情高漲，頻繁出入於楊柳家。
楊柳雖然煩殷宕，但是把柄在殷宕手裡握著，她對殷宕，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貧賤夫妻百事哀。
日子的不寬鬆，楊柳的脾氣越來越大，兩個人開始發生口角。
張磊知道是家裡經濟緊張，給了楊柳壓力，後來週末就懶得回來了，心靈手巧的張磊走街串巷開始修理電器什麼的賺個外快。
殷宕在威脅楊柳的同時，他甚至走進婉兒的臥室，開啟抽屜，翻開了婉兒的日記……
當柳絮開始在空中夢幻般地飄飛的時候，小濤在媽媽的枕頭下面翻出來一個氣球，他吹氣卻發現跑氣，連試幾個，都是一樣。
楊柳洗好衣服看到兒子在和癟了氣的氣球較勁兒，本想罵他，心裡忽悠一下，她迅速拿起一個開啟了水管。
氣球末端的水如花灑般噴灑，條件反射般，楊柳瞬間覺得頭暈。
上個月月經就沒來，以為自己絕經了，王八蛋，楊柳提了把刀就開鎖進了殷宕的家。
殷宕不在家，楊柳氣得朝著他家客廳的桌子，一刀削去了一個稜角，把他家鑰匙扔到地上，碰上了門氣沖沖下樓回家。
孩子是誰的？
肯定不是前夫張磊的，兩個人離婚早就分房睡的。
楊柳突然一陣反胃乾嘔……
“媽媽，姐姐老師的電話。”
小濤拿著手機跑過來遞給衛生間蹲著乾嘔的媽媽。
“是張婉的媽媽嗎？你女兒張婉兩天沒來學校了……”
什麼？
楊柳忙問：“去哪裡了？”
“張婉說你病了，昨天回家了。今天聽同桌說她去西藏了，抽屜給你留了信，你趕緊過來吧……”
老師還在說什麼，楊柳覺得老師的聲音好遠，遠得一句話也聽不到了……
……
當楊柳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張磊一臉的黑青看著她，眼窩深陷，鬍子拉碴。
發生什麼了？她突然想起來了，是自己聽到婉兒去西藏的訊息突然摔倒了。
她忙問：“婉兒呢？找到了嗎？”
“沒。”
“你為什麼不去找？你這窩囊廢，你在這裡做什麼？你為什麼不趕緊去找婉兒？”
楊柳聽到沒找到孩子，心裡擔心，忍不住歇斯底里對著張磊責罵哭嚎。
“你大出血，我怕你死了!我在等你醒來，孩子是誰的？”
張磊的聲音很冷，冷得像寒冬裡房簷上掛著的那串串清涼涼的白色冰凌。
楊柳這才想到，肚子裡還有個孽種。
“張磊啊，我和你已經離婚，孩子是誰的，不需要向你彙報吧？”
……
病房的吵鬧，引來了護士。
“這位老公啊，你老婆已經流產了，你就別刺激她了……”
流產了？
楊柳一邊乾嚎一邊手狐疑地摸摸肚子，對對，剛才好像說了一句自己大出血……
張磊看著哭得稀里嘩啦的楊柳，想說什麼，最後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