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宴哥哥,你還怨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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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爺是侯夫人董氏的逆鱗,誰都不能傷害半分。
若非如此,季夕顏也不會利用玄學了,沒錯,這道士是她找來的,其目的只為磋磨蘇妤。
至於理由……
她就是單純看蘇妤不順眼,蘇妤的父親只是五品官,同侯府差著好幾個臺階呢,她看不上蘇妤的出身,更看不上蘇妤的一身銅臭味,故而總在明裡暗裡地拉踩她。
玄學的事情不能拿到明面上鬧。
季夕顏不想討得沒趣,故而浩浩蕩蕩地帶著一大幫丫鬟們離開了。
“大娘子,我們要追嗎?”
蘇妤的袖口被貼身丫鬟琥珀拉扯兩下,不用問,她也能知道對方的心思,此處是玉真觀,距離侯府還有半個時辰的路程呢,侯府出行只有一輛馬車,若是季夕顏走了,她們回去便麻煩了。
然而。
前世時,蘇妤是規規矩矩叩頭完畢的,她同季夕顏沒有吵、沒有鬧,後者還是趁著她歇腳的工夫,獨自乘坐著馬車回府了。
那時,蘇妤還傻傻地追了一會,導致自己困在山中不上不下的位置,最後只能走回來,發熱數日,落下了咳嗽的毛病。
這一世,她不想叫醒裝睡的人,更不想自討苦吃。
“不用。”蘇妤淡淡地回應一聲,然後,回頭看著道士,道:“敢問道長師承何門?”
道士被沒頭沒尾的話問得有些懵,不過在外行行騙多年,身份還是張嘴就來的:“我乃忘無山,第一百代傳人。”
蘇妤非懂似懂地點了點頭,平聲道:“把他的腿打斷,扔回忘無山,再問問掌門有沒有這位傳人,若是有,掌門的腿也打斷。”
“是。”
蘇妤能帶出來的侍衛,大多是心腹,他們早就看不慣道士欺負大娘子了,故而一擁而上,直接擒住了想要逃跑的道士。
“你們不能抓我,放開我,放開我……”
假道士被侍衛們按壓在地,害怕得渾身哆嗦。
蘇妤是心地善良的人,她見不得血腥的畫面,帶著琥珀轉身離去,後頭還響徹著撕心裂肺的嚷嚷聲。
“褻瀆神靈,你們會有報應的!”
“大娘子,我錯了,都是三小姐吩咐我的,求你放過我吧。”
“啊!我的腿!”
最後,應該是腿斷了,剩下的只有悽慘的哀嚎。
琥珀心驚肉跳道:“大娘子,他,他說是三小姐……”
“沒有證據的事,莫要宣之於口。”
蘇妤早知真相,奈何假道士是江湖騙子,他的攀咬能被輕描淡寫地揭過去,打草驚蛇,得不償失。
有些事,不出手則已,出手要一擊斃命,斬草除根。
……
玉真觀是道門清淨地,這裡的住持有些道行,故而總有香客來此修行。
蘇妤帶著琥珀來回逛著,她從前院溜達到後院,一雙眼睛左顧右盼的似是在找尋什麼。
‘啪--’
‘啪--’
後院,提供居士們小住的寧心林內,院中的葡萄架上頭吊著一個奄奄一息的男子,他披頭散髮的,腦袋在一邊,嘴角還掛著血絲,黑色的蛇骨鞭染著血漬一出一回的,擊打在他的身體上面,還能帶下幾塊碎肉。
“說,是誰派你來刺殺顧王爺的?!”
男子的對面站著二十多位士兵,他們全員身穿精緻的玄鐵黑甲,粗獷的大手隨意搭在刀柄的位置,釋放著寒意和肅殺之意,領頭的男人手持著蛇骨鞭,抽打、審問著。
“留口氣,別打死了。”
後方有一張搖椅,其上躺著一位身穿蟒袍的男人,他肌膚似是病態般蒼白,狹長的眼睛緊緊地閉著,發紫的薄唇還掛著笑意,似是在欣賞散發男子的哀嚎一般。
“是!”
“大娘子,是,是顧王爺和神策軍!”琥珀哆嗦一下,冷汗不受控地冒了出來。
京城之中,所有的權貴和皇族全算上,若說最怕誰,莫過於煞神顧王爺了。
顧宴是當今唯一的異姓王,因得先帝信任臨終封為攝政王,手握京畿兵馬大權,武掌權人人皆懼的黑甲衛,文掌管官員選拔,經濟大權,控制朝堂。
他殘暴至極,朝臣痛心疾首,可奈何他一手遮天,無人敢不從,當今天子都要稱他一聲皇叔父!
蘇妤把食指抵在紅唇上面,面上沒有任何懼意,反倒故意抬腳踩向一旁掃成一坨的雪堆發出‘咯吱’的聲音。
“誰在那?!”
蘇妤眼前一晃。
是神策軍的首領拔刀了,刀尖對準了長廊口的主僕,待看到是女子後,他微微蹙眉,道:“神策軍辦案,閒人退避!”
蘇妤的內心是害怕和惶恐不安的,然而,她重活一世能夠看清大局,如今只有顧王爺能幫助她了。
她緊緊地攥住拳頭,微微地屈了屈膝,聲音溫柔似水,道:“我,我是來找顧王爺的。”
首領上下打量著蘇妤,自家王爺生得帥氣還權勢滔天,惹得不少閨閣姑娘芳心暗許,這位……估計又是來自薦枕蓆之人吧,可她分明梳著婦人髮髻……
首領眉毛一擰,“夫人請回吧,我家王爺不見外人。”
這個結果,蘇妤並不意外。
前世,外祖父沒出事前,她曾去王爺府求顧宴辦事,可是還沒進門,就被丫鬟婆子們攆出來了,那時是在正街上頭,還有圍觀的百姓,她又羞辱又狼狽。
她擔心舊事重演。
可奈何,顧王爺高不可攀,錯過這次機會,再想見面就是難比登天了。
她若是早重生一會就好了,回到刺殺時還能替他擋擋劍,也不至於這般被動……
她的眼圈紅了,帶著哭腔道:“宴哥哥,你還怨我嗎?”
宴,宴哥哥……
這個女人是瘋了嗎!
院中的神策軍們也聽到了她的聲音,震驚地看過來。
此稱呼江尚書家的嫡女也喊過,當時顧王爺震怒不已。他不打女人,過後卻把怒火發洩在江尚書的身上,找出不少江尚書翫忽職守、以權謀私的證據,一併嚴查承辦,畫面十分血腥。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氣,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周圍的空氣好像被凍結了一般。
琥珀的腿都軟了,她悄悄地扯著蘇妤的衣袖,彷彿在說‘要不我們跑吧’。
蘇妤哪有心思管她,現在他們身份懸殊,見上一面難如登天,如今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她必須一搏。
“宴哥哥,我只想看你傷到沒,看見你平安無事,我絕不擾你清淨,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