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個集團的首領,不管是什麼型別的集團,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冷靜。

現在,搶親事件的風波還不曾平息下來,甚至可以說正在風口浪尖上,不要說這個所謂的肥鏢很可能是某些人設下來的誘餌,哪怕真的是所謂的肥鏢,李雲看也不會看一眼。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需要做什麼。

他需要儘快融入這個世界,需要儘可能的在下一場危機到來之前,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除此之外的其他事情,他都不會去做。

否決了周良的提議之後,李雲每天除了在山寨裡翻書看書之外,就是練武習武。

幾天時間下來,他已經慢慢適應了自己的“新”身體。

或者說,適應了這副身體的龐大力量。

這位不知名山寨的寨主,不僅天賦異稟,力氣奇大無比,而且還自小被人教授了呼吸吐納的法門。

這種法門,並不會像武俠小說中那麼神奇,可以去做高來高去的神仙人物,但是可以讓他呼吸變得綿長,體力也比正常人好上太多。

到現在,李雲甚至不用刻意去控制,他自己自然而然的呼吸吐納,便是內家法門。

很顯然,是原身自小習練,十幾二十年下來,已經成了身體的本能,成為了這副身體的一部分。

在自己的院子裡,李大寨主手中的長刀揮出,只一刀,就將他親手用木頭跟稻草紮起來的草人,削去了“腦袋”,隨著半截草人腦袋落地,李某人的目光看向手裡的長刀。

這並不是什麼神兵利器,只是相對尋常的單刀,上面還有一個個豁口。

“差不多…”

他在心裡暗自比對了一番。

“差不多,已經有那個李雲,七八成的能耐了。”

他從來沒有練過武,跟別人搏殺的經歷,也就只有那麼一次,差不多十天時間,能夠有這種程度,已經非常難得。

而他之所以這麼用心,實在是因為這個世界,武力值實在是太過重要,甚至可以說是他安身立命之本。

看著飛出去的草人腦袋,李大寨主咧嘴一笑:“雖然原始,但是卻有著暴力的美感,真他孃的痛快。”

草人的“骨頭”,是用擀麵杖粗細的木頭紮起來的,他一刀能夠梟首,就說明在遇敵,至少是碰到普通人的時候,他同樣可以一刀削去敵人的腦袋!

在這一瞬間,李大寨主恍惚間,有了一種可以執掌他人生死的感覺。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彷彿來自於血脈深處。

正當李某人出神的時候,遠處有人跑了過來,靠近了之後,才開口道:“二哥,二哥!”

李雲抬頭一看,是老九劉博回來了。

他將刀收入鞘中,然後笑著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上山沒多久。”

劉博拍著胸脯說道:“二哥你交代的事情,兄弟已經給你辦妥了,信已經送到了青陽縣衙,你不知道,那青陽縣門口有人守門檢查路引還有照身貼,還好我機靈,跟在一個商隊後面,才混了進去。”

李雲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幹得好,等這件事結束了,我記你一大功。”

“嘿。”

劉博有些靦腆:“二哥,我不要記什麼功,你現在婆娘也娶了,等你得了空,給兄弟我也弄個婆娘上山…”

“成不成?”

李大寨主啞然一笑。

“短時間內,恐怕很難再搶到什麼新娘子了,等過段時間我下山之後,給你物色物色。”

“好嘞。”

劉博滿臉笑容,開口道:“多謝二哥。”

他頓了頓之後,又說道:“對了二哥,我剛才上山的時候,看到有生人正在往山上來,不過是三叔在領著上山,我就沒有多問。”

李雲微微皺眉,開口道:“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罷,我一會去看一看。”

劉博應了一聲,扭頭歡快的跑開了。

李雲將草人搬到角落裡,然後走到主臥的窗戶下面,開口道:“薛姑娘,信已經送到了,令尊已經知道你現在無礙,你可以放心了。”

很快,窗戶又被開啟一道縫,一個小小的腦袋從裡面探出了頭。

這會兒,兩個人已經相處了十來天時間,她對李雲已經沒有了太多畏懼。

“多謝你了。”

李雲搖頭,灑脫一笑:“這事因我而起,我自然會處理好,用不著道謝,我要出門一趟,你自己好生待著,不要亂跑。”

薛韻兒應了一聲,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我晚上還想洗澡。”

“成。”

李大寨主扭頭離開:“傍晚,我會帶點柴火回來。”

…………

蒼山大寨大堂。

李大寨主坐在主位,看了看眼前這四個生人。

兩個三四十歲年紀的,還有兩個年輕的多,在一二十歲的樣子。

四個人身上都帶著傷,見到李雲之後,強忍著身上的疼痛,欠身抱拳行禮:“二爺。”

“二爺。”

李雲繼承了老爹“李麻子”的匪號,綠林裡的同行,如果是老一輩的,見到他就會叫他一聲小麻子。

同輩之間,多半就會直接叫他麻子。

而像這樣稱呼他為“二爺”的,就不太正常。

他還很年輕,在綠林的地位,遠沒有到這種地步。

顯然,這幫子人是有求於自己。

李大寨主饒有興致的看了看這四個人,然後扭頭看向周良,笑著說道:“二龍寨的兄弟?”

李雲雖然在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周良周老三,被他看得通體發寒,連忙抱拳道:“是,寨主,這是二龍寨的二當家彭海,人稱過山龍。”

“寨主…”

他頓了頓,提醒道:“二龍寨兩個寨主,你是見過的…”

“我前段時間為了娶婆娘,傷了腦子。”

李雲淡淡的說道:“很多事記不清楚了。”

周良還要再說話,被李雲打斷。

“彭寨主。”

彭海臉上都是傷,連忙擺手:“不敢當,不敢當。”

李雲似笑非笑:“看彭寨主這模樣,是栽了?”

“是。”

彭海滿臉通紅,咬牙切齒:“二爺,咱們二龍寨這次,是栽了個大跟頭,本來寨子上下就二十多個弟兄,這一下子傷亡了大半,連老大他…”

“都折在了那些人手裡。”

“什麼鏢局走的鏢?”

李雲淡淡的說道:“這麼扎手?”

“好像是…是什麼威遠鏢局。”

彭海長嘆了一口氣,開口道:“他們一共也就十幾個人,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弩,猝不及防之下,我們寨子裡的兄弟,一下子折損了四五個人,剩下的就沒了士氣,被他們各個擊破了。”

“如今,二龍寨可以說是摘號了。”

彭海低頭苦笑道:“這不,我們幾個僥倖逃出來的喪家之犬,來投奔二爺您來了。”

“不求別的,只求二爺給一口吃食,兄弟幾個以後,就為二爺您賣命了。”

“好說好說。”

李雲臉上帶著笑容,開口笑道:“虎子。”

張虎邁步上前:“在。”

“帶幾個兄弟下去清洗清洗身子,再讓四叔給他們治治傷,先住下來,別的事情等傷養好了再說。”

“是。”

張虎悶聲道:“諸位請吧。”

四個人都看了看周良,然後跟著張虎去了。

他們一行人離開之後,李雲看了看他們離開的背影,淡淡的說道:“老九,他們身上帶上換來的所有東西,都收了。”

劉博點了點頭,轉身去了。

眾人都離開之後,李雲依舊沒有坐回位置上,而是看向周良,淡淡的說道:“三叔,怎麼帶人上山來了?”

周良被他看得渾身不舒服,低頭道:“寨主,他們四個人都是熟面孔,在山底下求援,同在綠林,沒有不搭把手的道理…”

“那是不是,要先問一問我啊。”

周良擦了擦汗水。

“寨主,彭海他們,你都是見過的,從前還在一起喝過酒…”

“三叔啊。”

“啊?”

周良下意識答應。

李大寨主活動了一下筋骨。

“咱們打一架吧。”

他目光平靜:“你打贏了,我滾下山去,你來當這個寨主。”

“打輸了。”

李大寨主目光兇狠起來。

“那就看三叔你,身子骨結不結實了。”

周良嚥了口口水。

寨子裡,誰他孃的打的過你啊!

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寨主,我…”

“我欠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