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玉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在馬廄一邊給飛飛喂胡蘿蔔,一邊刷毛。

大衣兜裡,還有剛傅臣淵遞給她的法拉利鑰匙。

他還得和趙遠談生意,暫時用不到她,於是同意了她提出的獎勵5號馬的請求。

“飛飛,你好像變壯了,還高了不少,這裡有其他馬欺負你嗎?要好好吃飯曉得不?”

“新主人對你好嗎?這算是你新單位吧。”

說著,手機收到新訊息,是她昨晚投的兼職有了訊息。沒透過,對方不需要大一的學生。

翡玉嘆口氣,好在她剛掙到一百萬和一輛法拉利,沒怎麼傷心。

她不能動還債的錢,餘下的錢還得用來租房子,生活費會不夠用,她得再找其他兼職。

她摸摸馬兒,“姐姐我的新單位還沒影呢,我們飛飛保佑姐姐找到高薪工作好不好?”

她對著飛飛嘮叨,旁邊卻傳出笑。

翡玉望過去,是個俊雅的男人,她微蹙起眉問:“您是?”

趙俞文走過去,遞上名片。

“抱歉,不是有意打擾,我是這俱樂部的老闆。”

是飛飛的新主人。

翡玉雙手接過名片,看過後,點頭問好,“趙老闆好。”

男人走到飛飛面前,問:“你為什麼叫Star飛飛啊?它以前的主人是你?”

翡玉點頭,“以前我養的它。”

“那你養得不錯,它來我這兩年,大大小小的賽事贏過不少,脾氣還很溫順。”

以馬為話題,兩人聊得很愉快。

趙俞文問:“你剛剛的比賽我看到了,騎得不錯,今天那些騎手可都是專業的,想請教下,你是怎麼騎那麼快的?”

翡玉給馬喂胡蘿蔔的動作微頓,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比其他騎手要輕,但主要還是靠飛飛,我只要抓緊韁繩,信任它一直加速就行。”

趙俞文挑眉,想到比賽時的情況,明白了。那些騎手本身只是拿錢辦事,並不熟悉和信任自己騎的馬,要贏他們,她那不要命的速度才是關鍵。

他再掃視著馬廄,這裡有幾匹賽後休息的馬,但只有她來給馬喂吃的、刷毛,交流感情。

他眼神閃了閃,想到剛剛她說找工作的事。

“你要找工作?有興趣來我俱樂部嗎?我這還是很缺人的。”

又補充:“開價很高。”

翡玉有些愣住,隨即揚起笑,“真的?可以嗎?”

這可對她太及時了!

女孩一笑,像是妖花綻放,讓趙俞文有片刻的怔愣。

他喉嚨動了動,也笑起來,“當然可以。”

翡玉和趙俞文聊完,再給飛飛刷完毛後,就往回走,想著傅臣淵也該完事了。

不料,卻被嚴放堵在走廊拐角。

翡玉疑惑地看著他,“嚴先生,您這是?”

嚴放打量著害他輸了賭注的女人,再想到傅臣淵跟他要車鑰匙的畫面,他勾起嘴角,附身靠近。

“翡玉是吧,離開傅臣淵,跟我,如何?”

翡玉秀眉輕皺,“什麼?”

嚴放上前一步,再次靠近,“你是因為錢才待在傅臣淵身邊的吧,我也給你錢,傅臣淵給多少,我給雙倍,離開他,跟我,怎麼樣?”

很誘人,但…

翡玉身體微微往後仰,她並不怎麼了解嚴放,但從他和車禍後的傅臣淵鬧翻這個事情來看,這人人品不太行,說的話可信度不高。

男人接著勸說,語氣曖昧。

“傅臣淵現在都殘了,他給的了你想要的嗎?不如跟個正常男人…”

他帶著挑逗的意味,翡玉沉著臉,拒絕。

“抱歉,嚴先生,您找別人吧。”

嚴放眉頭一挑,嗤笑,“他都殘了,你還不離不棄?不會是喜歡他吧?喜歡一個廢人?怎麼想的?”

他左一個殘,右一個廢,很不尊重人。

翡玉沒了耐心,隨口說道:“對,我就是喜歡傅先生,另外,就算我不喜歡他,也不會跟您。”

“像您這種朋友遇難就落井下石的人,我沒興趣。”

嚴放卻突然變得猙獰。

“你懂個屁!還真以為他是個什麼好人啊?我屁顛屁顛捧他臭腳,又花錢搭人脈做局,誰想到我的面子他給都不給!”

“傅臣淵就只把我當個呼來喝去的小弟,我做什麼還要舔他?”

或許是點到痛點,他說的多了些。

男人情緒激動,翡玉側身想走,卻被他拽住手臂。

“你他媽也敢瞧不起我?”

他的動作粗魯用力,翡玉掙不開,“你放開我!”

兩人糾纏間,趙遠從拐角處走出,出聲制止,“嚴放,好好的一個大男人,怎麼為難一個小姑娘。”

身後是秦海推著的傅臣淵。

嚴放愣住,翡玉趁機掙開,走到傅臣淵身後。

趙遠來到嚴放身前,拍了拍他的肩,“阿放,放鬆點,這沒人看不起你。”

明顯是聽到了他剛才說的話。

嚴放咬了咬牙,扯出笑,“謝了趙叔,改天去您那喝茶,我有事,先走了。”

是看也沒看傅臣淵一眼,大步離開。

傅臣淵叫住他。

“嚴放。”

他停在原地,偏過頭冷眼看他,“怎麼,你想教育我?”

傅臣淵迎上他的目光。

“你三個月前介紹的那個局,是別人特地給你挖的坑…”

然而,嚴放打斷了他後面要說的話,“你是不是又想說,只是我蠢,沒看透而已?”

傅臣淵沉默,不再多說。

嚴放忽然自嘲地笑。

“呵,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和你翻臉麼?老子就是看不慣你掌握一切的樣子,令人厭煩。”

特別是在家裡人總是拿他來對比貶低自己的時候,特別厭煩。

說完,他轉身離開。

趙遠無奈地嘆了口氣,“嚴放這孩子,因為身世,性格是敏感了些。”

又勸傅臣淵,“阿淵,你也別太介意。”

傅臣淵沒回應,只說:“趙叔,到點了,一起吃個飯?”

趙遠拒絕了,他還得趕下一個行程。

於是飯桌上只他們三個人。

翡玉看著不緊不慢切牛排的男人,咬唇垂眸,有些糾結地摳著刀叉。

當時他們從拐角處出來的時候,不知道是在那站了很久,還是剛到。但是他聽到了嚴放說的,那他有沒有聽到她說的話啊?會不會對她產生什麼誤會?

翡玉很想說那個喜歡他的話只是隨口說的,自己不敢對他有非分之想,卻又怕他其實沒聽到什麼,她多此一舉。

傅臣淵一直垂著眸吃飯,他這個角度,視線正好能瞥見女人手指的動作。

手都要摳爛了,她又在糾結什麼?

房子?

傅臣淵想到剛才,他們來到拐角處時,正好聽到嚴放對他的羞辱,之後翡玉的告白當然也聽到了。

她說喜歡他,這沒什麼好意外的,她找盡理由只為住進他家的舉動,就已經說明了這點。

他吃完牛排,給了十分鐘,還沒等到對面的人開口說要接著住他家的請求。

傅臣淵擦嘴,看她。

“你住的房子,找到了麼?”

翡玉驀然抬頭,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但還是如實答:“還…還沒。”

不過她已經聯絡了黎書雯的同事,下午去她公司拿她家的備份鑰匙。

她還沒把這話說出口,對面的男人卻說:“那你就繼續在客房住著,算是,作為今天的獎勵。”

他給她找了個理由,沒有比他更懂照顧她面子的金主了。

兩人視線交匯,傅臣淵看到翡玉的嘴角翹起,本就妖媚的五官直教人離不開眼。

翡玉忍不住笑,“可以嗎?”

她如果住進傅家的確會更方便,照顧傅臣淵和去星遇俱樂部打工,來回能節省很多時間。

喜悅讓她忘了剛剛想說的事。

翡玉又小心地問:“免費的?”

似乎是還記著那晚他說的一萬一晚的話。

傅臣淵勾起唇,帥氣矜貴的樣子愈發吸引人。

他慵懶地靠向椅背,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