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喜姐姐,別去,會捱打!”小狗子拽住桃喜,滿臉害怕。

“不會的!”桃喜摸了摸小狗子枯黃的頭髮,提腳就往山坡下走。

院門大開著,劉紅花翹著二郎腿坐在院子裡。

桃喜一踏進去,就見劉紅花身旁的籃子裡裝著從桃喜家搜刮來的東西。

東西不多,有碗,有煤油燈,有把木梳。

碗是李婆婆給的,只有一個。

煤油燈是小狗子不知道哪裡得來的墨水瓶做的。

是家裡唯一照明的東西,裡面的煤油昨晚已經燒完了。

至於木梳那是桃喜奶奶留下的,平時寶貝得很,今天桃喜忘了收起來。

沒想到都被這劉紅花翻出來了,還想要拿走?

“你這傻貨,還知道回來?”看到桃喜,劉紅花就不耐煩的站起身朝桃喜走近。

小狗子害怕的躲在桃喜的身後。

若是往日,別說劉紅花靠近了,就是劉紅花說話都能嚇得桃喜發抖。

可今天桃喜絲毫沒有懼色,還笑了起來。

“你上門偷東西還這麼明目張膽?”

“你這傻貨敢這麼跟我說話?看我不打死你!”劉紅花被桃喜的話激怒,抬起手要打人。

桃喜直接側身躲開。

以前的桃喜只會捱打不還手,重生後的桃喜可不會那麼傻。

“小狗子,你快去叫人,記得邊走邊叫抓小偷!”

桃喜說著給了劉紅花一腳,將小狗子推出院門,然後開始關門打狗。

劉紅花每次來搶桃喜的東西,就沒有失敗過。

完全沒料到今天反倒是被桃喜打了。

她怒不可遏:“小賤人,我跟你拼了!”

劉紅花抓起剛才坐的凳子就丟向桃喜。

桃喜徒手接住凳子,想起上輩子被他們欺負的事,恨意暴漲,手上的力氣更是大的出奇。

照著劉紅花就是哐哐一頓砸。

“哎喲!”

劉紅花本來就胖,倒在地上還沒爬起來,就被桃喜劈頭蓋臉打了一頓。

痛得她慘叫連連,像殺豬似的嚎!

桃喜直接將劉紅花的鞋子脫了塞進她的嘴裡,讓她發不出聲音。

“嬸子,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我把東西給你!”

隨後,院子裡響起桃喜悲慘的求饒聲。

桃喜嘴上喊得越大聲,手下打人的動作越是狠。

桃喜專門打劉紅花衣服遮住不方便讓人看的地方。

等到幹活的村民還有村長趕來的時候,劉紅花正跪在地上給桃喜道歉。

“對不起,是我貪心搶你東西,下次不敢了。”

“老二家的,你在幹什麼?”說話的正是桃喜爺爺的么弟,叫孫強。

桃喜是隨奶奶姓的,因此跟他們不是一個姓。

“爸,救命!”劉紅花看到自家人來了,連滾帶爬的過去,哭得涕淚橫流。

在場村民見狀全都幸災樂禍。

孫強一家平時仗著家裡人口多,耍橫慣了。

平時在村裡只有他們家欺負別人,沒有別人欺負他們的。

只見桃喜忽然站了起來,歪歪斜斜的走向孫強,粗聲粗氣的道:

“我活著的時候待你不薄,而且我們早就分家不來往,你為何要一再欺負我家桃喜呢?”

“你,你!”孫強瞬間大驚失色。

其他村民們看到桃喜一點傻樣都沒有的說出這番話,也是被嚇到了。

雖然現在到處都在破四舊,不興搞封建迷信。

可桃喜跟平日傻乎乎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往日裡桃喜聽到孫家人說話都會瑟瑟發抖,更不要說有膽子說出質問孫強的話了。

見此情況,大家免不了要胡思亂想。

就在所有人愣神的時候,桃喜繼續道:

“孫強,你們家這些年搶我孫女的錢糧東西不少,還想逼死她霸佔我家的房子,我之後不會放過你們!”

“這是桃喜爺爺回來了!”

忽然人群裡有人驚呼。

“這是要來找孫家報仇!”

“你,你,你別,別過來!”眼看桃喜越走越近,孫強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劉紅花又想到瘦骨嶙峋的桃喜剛才居然有力氣將自己按在地上打,後背一陣發涼,瞬間就褲腿發涼。

“哎喲!劉胖子嚇尿了!”

離劉紅花最近的人忽然大喊起來。

平日裡,劉紅花仗著自己有身肥肉,噸位比別人大。

誰看她的眼神不對,她都能對著別人打罵。

再加上孫家在村裡也是一霸,鄉親們就算是受了氣,也沒人敢討公道。

今天大家看到劉紅花這個惡人居然被嚇尿了,都覺得心裡痛快。

桃喜這邊現在可沒空去管劉紅花,反正剛才那頓打得不輕,劉紅花回去還有好受的。

雖是重生一遭,但她出此下策實在是迫不得已。

自己一個人,打不過孫家那麼多人。

孫強年輕的時候就怕哥哥,再加上年紀大了怕死,更怕鬼神。

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立刻把桃喜的東西還了。

“等等!”

就在這時,一位年輕女人匆忙趕來,打斷了孫強的話。

1976年全國上下物資匱乏,鄉下人就沒有不穿補丁衣服的。

而這女人不僅穿了嶄新的綠軍裝,腳下蹬著一雙黑色的皮鞋,披肩的長髮上還彆著紅色的髮卡,看上去比城裡人還講究。

面對著眾人豔羨的目光,那女人更是昂起頭,高傲的走到孫強旁邊。

“爺爺,現在可不興搞什麼封建迷信,你可別被這死丫頭裝神弄鬼嚇住了!”

這女人是孫強的大孫女,叫孫潔。

上輩子,孫潔搭上了某高官的兒子,找關係和桃喜進了同一個飲料廠。

她踩著桃喜,一路家庭幸福,事業成功,完美的度過了一生。

看到孫潔,桃喜心裡的恨意翻湧。

兩手不自覺的握成拳頭,指甲陷入肉裡都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