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志遠當然不會輕易就放走潭震松。

不說這傢伙幹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就憑他從鐵礦上撈取的利益,羅志遠敲他十萬兩銀子都不虧。

古今中外,凡是開黑礦的,很少有不發財的。

潭震松的家人收到他的親筆信,很快就把兩萬兩銀子送了過來。

然而,羅志遠卻沒放潭震松回去,只是讓他和送贖金的堂弟見了一面。

羅志遠告訴潭震松的堂弟,送來的兩萬兩,只能保證潭震松的人身安全,如果想讓他回去,再送三萬兩過來。

潭震松的堂弟做不了主,只得回去和潭家人商量。

潭家人陷入了糾結之中。

三萬兩銀子,他們並不是拿不出來,關鍵是交出去之後,對方會不會放人?

衡量再三,潭家人最終還是決定再送三萬兩。

沒辦法,潭震松對潭家人來說太重要了,之前他們潭家在赤焰山撈取了太多的利益,如果失去了潭震松這個保護傘,很快就會有人盯上潭家,把他們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是拿出三萬兩賭對方會放人,還是不管潭震松的死活,然後被人連皮帶骨吞下去,潭家人自然知道該怎麼選擇。

三萬兩銀子送到了赤焰山,高興得羅志遠險些沒翻幾個空心跟斗。

這一次,羅志遠沒有食言而肥,直接就把潭震松給放了。

他也知道五萬兩不可能是潭家的所有財產,但是雲超交待過,讓他不要把潭震松徹底榨死,多少給他留些本錢,讓他繼續在縣尉的位置上發光發熱。

至於為什麼要這樣做,雲超讓羅志遠自己想,想好了給他寫一份心得體會。

羅志遠不怕和潭震松打仗,就怕寫什麼心得體會。

文化底子太差,實在是寫不出來。

其實,雲超並不是單讓羅志遠寫心得,馬鳴,李大山他們這些參加了戰鬥的人,全都要寫。

除了還沒有學會寫字的新兵,從羅志遠這個營官,到下面的伍長,只要是雲超手下原來那幫小子,全都要寫。

他們是雲超重點培養的種子,將來都是要獨當一面的,要求自然不能和普通計程車兵一樣。

潭震松被放走了。

劉巡檢和張巡檢也被放走了。

不過,他們倆都是窮鬼,每個人只交了五千兩的贖金。

好吧,五千兩的身家,說是窮鬼似乎有些不太恰當。

有了潭縣尉五萬兩銀子的襯托,五千兩銀子也就算不了什麼了。

有時候羅志遠自己都在琢磨,自己是不是有些飄了?

不久之前還是連飯都吃不飽的窮小子,現在連五千兩銀子都看不到眼裡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是不是和超哥兒那個散財童子學的,已經視金錢如糞土了?

……

“阿嚏!”

已經回到清陽縣的雲超突然打了個噴嚏。

是不是哪個漂亮的小娘子又想哥了?

就在雲超放飛思緒的時候,有衙役突然跑來報告:“超哥兒……縣尉大人,孫縣令請你過去一趟。”

說是衙役,其實都是雲超手下的小子。

整個清陽縣衙,除了書吏和一些雜役之外,幾乎全都是雲超的人。

“嗯,知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報信的小子撓撓頭:“可能跟東平府來的差役有關係,半個時辰前,有兩個東平府的差役來了,見了孫縣令。”

“好,你回去吧,我一會兒就到。”

“是!”

雲超處理完手頭的工作,這才過去:“縣令,有什麼吩咐?”

孫縣令看了一眼雲超,眼睛裡閃過一抹掩飾不住的笑意。

“雲……縣尉,剛才東平府派人通知,說清陽營指揮使的任命已經下來了……”

孫縣令停住不說了,似乎在等著雲超捧哏。

誰知,等了半天,雲超連一個字都沒說,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

有心和雲超耗下去,又怕這小子發飆,無奈之下,孫縣令只得接著往下說:“雲縣尉,你……哎,上面說,會派一個新的清陽營指揮使過來,你……”

孫縣令知道雲超一直都想去掉清陽營代指揮使的那個“代”字。

現在“代”字倒是去掉了,不過去得有點多,把後面的指揮使三個字也一起去掉了。

嘎嘎!

嘎嘎嘎嘎!

孫縣令心裡那叫一個痛快。

儘管誰來當清陽營的指揮使,他都很難撈到好處,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孫縣令就是高興。

高興地想要叫喚!

爽。

太爽了!

看到雲超吃癟,孫縣令心裡就舒坦,比洞房花燭進門的時候還舒坦,咋就恁得勁咩!

可惜,臉上不能帶出來,有些美中不足,不過癮啊!

“縣令,上面派來個清陽營指揮使,你高興什麼?”

“啊?”

孫縣令嚇了一跳,雲二是個二桿子,沒兼成清陽營的正牌指揮使,千萬可別把氣撒到自己身上。

“雲縣尉,誰說我笑了?你看到我笑了嗎?”

雲超點點頭:“看到了,你的嘴要是咧得再大一些,就能把半個腦袋咧下來,不信你自己摸摸。”

孫縣令還就真摸了。

不但摸,還扯著自己兩側的嘴角,使勁往下拽了拽。

“現在呢?現在還有笑容嗎……撲哧,哈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實在忍不住,一想起昨天夜裡小妾跟我開的一個玩笑,我就忍不住想笑,不是笑你啊雲縣尉……哈哈,哈哈哈哈……”

讓孫縣令沒想到的是,雲超不但沒有生氣,反而也笑了。

“縣令,你真逗,看來你那位如夫人還是個妙人,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回去取些禮物,等會兒去拜訪你那位有趣的如夫人,如何?”

“不如何!”

孫縣令這才想起來,雲二這小子是個花心大蘿蔔。

小白臉子,沒有好心眼子。

萬一把自己的小妾勾搭走怎麼辦?

“不不不,她昨天夜裡偶感風寒,身體不舒服,不便見客。”

“哦?”

雲超眼睛一亮,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縣令,我最近對懸壺濟世特別感興趣,走走走,現在就去見你的如夫人,放心,我保證能把她的病治好!”

孫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