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會天真到覺得自己和對方睡了一次,對方就會對她投注愛意。

像是祁嗣這樣的太子爺,願意看她一眼,都已經是冒青煙。

但鹿燃覺得,或許對方是個好人,會願意幫她追回自己被騙走的醫藥費。

“嘶——”

片刻的走神讓一絲疼痛感襲擊鹿燃,她倒吸一口涼氣,低眼看了看自己的傷口。

外翻的皮肉此時沾著消毒水,讓人瞧了有些生理上的腸胃翻滾,很是不適。

“弄疼你了?”付源關切地問。

“沒有沒有。”鹿燃扯扯唇,“不疼的。”

“那就好,我再輕點。”

半晌,原本觸目驚心的傷口被處理,隨著付源一句完工,鹿燃輕手輕腳將自己的衣服扣好。

“最近傷口不要沾水,注意飲食清淡,別吃辛辣刺激的,也別吃發物……”

面前人絮絮叨叨說,鹿燃就認認真真聽。

“唰——”付源拉開簾子,“成,帶著你的人走吧。”

……

鹿燃被送回家,已經接近十二點。

限量款的黑色超跑停在老破小樓下,簡直雲泥之別。

披著外套從車上下來,鹿燃走到駕駛座那一側敲了敲車窗。

“今晚謝謝您,祁先生,我會把您的外套處理乾淨給你送去的。”

“嗯。”

祁嗣盯著鹿燃,指尖擦出一隻煙。

猩紅火光化為一個點,燃在他的好看指尖。

“時間太晚了,我就不請您上去喝茶了,改天請您吃飯。”

雖然深知祁嗣這種級別的人物不會賞臉,但鹿燃該有的體面話還是要說。

祁嗣點點頭,聲音疏離冷淡,“上去吧。”

“好,真的謝謝您了。”

幾口煙下去,祁嗣將星火掐滅,踩下一腳油門。

奢華的車子恍若離弦箭,唰得離開鹿燃視野。

直至那一抹殘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鹿燃這才轉身上樓。

樓道里的燈已經壞了好多天,鄰居給物業保修,物業的人卻彷彿死人一樣。

鹿燃不敢跟著去催,她的物業費已經拖欠很久了。

將手機的手電筒開啟,鹿燃盯著腳下慢慢走。

她摸黑來到家門口,只一眼,鹿燃覺得有些不對勁。

面前的門——是沒關嗎?

伸出小手輕輕推了一下,面前的門搖搖晃晃開啟。

她眉頭皺得更深,開口喚道,“爺爺?”

漆黑一片的客廳,無人回應。

爺爺今晚是去醫院的時候,忘記鎖門了嗎?

心中浮起不祥預感,鹿燃伸手開燈。

“啪!”

滿目狼藉。

家裡的碗碎了一地,櫃子七零八散,所有能夠翻開的抽屜都被拉開,該是被洗劫一空。

視線最中心,玻璃碎片下隱隱泛出幾個人的輪廓。

鹿燃呼吸一窒,絲毫不顧小手是不是會被劃破,將照片在玻璃渣裡面撈出來。

上面小其的臉被剪下來,爺爺的臉也被黑色記號筆畫了一個巨大的叉。

這是什麼意思!

當初破產的時候,那群人衝進家裡,把相簿什麼的都刪了,這是留下的為數不多的全家福。

鹿燃顧不得可惜,連忙拿出手機將電話撥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