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王栽物家!

林玄北出氣多進氣少,雙眼緊閉,氣若游絲躺在冷冰冰的炕上,身上蓋著一張東北特色大花棉被。

王栽物和賀道北則坐在一旁矮凳上。

賀道北手裡拿著手機正嘰裡呱啦低聲通著話。

王栽物則眨著小眼睛時不時打量一下賀道北,同時心裡盤算著小九九。

對於賀道北剛才沒頭沒腦說的那句。

“告訴魏無羨,我可以把礦賣給他。”

王栽物現在算是回味過來了,明白這是賀道北的試探,怕自己是綠林魏氏的人。

而對於賀道北上杆子送上門,王栽物可謂喜出望外,知道這贊助穩了。

要不他也不會收留賀道北,更是讓王七兩去取火爐子給其送溫暖。

還讓王乃公把屯裡獸醫請過來給林玄北看病,至於為什麼不請醫生,那是因為屯裡根本沒有醫生。

大家有個頭疼腦熱,跌打損傷的,一般都不上礦區醫院,都是給這人獸都治的獸醫看。

雖然是獸醫,但是治人可也是一把好手,只是沒有行醫資格證而已。

“蹬,蹬,蹬……”

王七兩雙手提著一火爐子就悶頭走了進來,隨即把火爐子往王栽物旁邊一放。

王栽物瞬間覺得暖和了不少,伸出雙手往火爐子旁烤了起來。

王七兩則走到炕旁抻著脖子瞅了瞅林壞,隨之側頭虎了吧唧問了一句。

“他死了沒?”

“你要幹啥?”

王栽物挺懵的問了一句。

賀道北結束通話電話也望著王七兩。

王七兩並不理會倆人,伸手探了探林玄北鼻息,嘀咕了一聲。

“還沒死!”

隨即抬手一巴掌不重不輕扇在林玄北臉頰上。

“啪!”

賀道北和王栽物頓時懵逼起來,隨即王栽物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怒問了一句。

“你TM幹嘛呢?”

“早上那會他打了我一巴掌,現在我還回去,有問題嗎?”

王七兩理直氣壯回了一句。

賀道北臉一抽都不知道怎麼開口,心想這小子說得好有道理。

“哎喲我去,不是……你TM虎啊,人都這樣了你還下得去手啊。”

王栽物跨步上去一巴掌拍在王七兩後腦勺上。

王七兩頓時一個趔趄,差一點摔倒,隨即挺有理的掰扯起來。

“人死恩怨消,如果他死了,我找誰報仇啊?所以趁著他還活著,先把那一巴掌還回去,以後倆不相欠。”

“我……”

王栽物頓時無語,抬腿就想再給王七兩一下,不過被他躲開了。

“那個……不好意思,這孩子缺根筋。”

王載物對賀道北訕訕一笑,隨即回到矮凳坐了下去。

“呵呵,沒事!”

賀道北只能故作大方回了一句,畢竟現在寄人籬下,他也不好說啥。

“對了!我叫賀道北,打算過來這邊做點小生意。”

為了緩解氣氛,賀道北儒雅一笑,伸出手自我介紹起來。

“王栽物,王家屯的族長,也就是村長的意思。”

王栽物呲牙一笑,伸出雙手和賀道北熱情握了握。

“就一屯霸。”

王七兩不滿的嘀咕了一句。

對於這話,賀道北心裡非常認同,同時心想不是應該叫王七兩嗎?

當時他對林玄北嚎的那嗓。

“老子叫王七一。”

自己可是聽見的。

“今晚的事謝謝了。”

對此賀道北並沒有多說,真誠道了句。

“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王栽物客套回了一句。

氣氛頓時陷入了沉靜!

“您是天地商盟的人吧?”

王栽物猶豫了一下,開口問了一句。

“嗯?”

賀道北內心一驚,臉上卻毫無波瀾,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一句。

“你知道天地商盟?”

“天地獨秀,綠林當道!我不但知道天地商盟,我還知道他。”

王栽物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林玄北繼續道。

“傷他的是綠林道魏氏的人吧?你們是因為野牛谷礦區那座最大私營礦之爭,才爆發的衝突。而您是那座礦的新主人。”

“你是江湖中人?”

賀道北好奇問了一句。

“算半個江湖中人吧。我哥就是因為那座礦之爭,才陷入牢獄之災,說起來我和魏無羨算得上有仇。”

王栽物為了讓賀道北放下戒心,直接坦白起來。

“原來如此!”

賀道北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

“你對魏氏瞭解有多少?對這野牛谷礦區瞭解多少?對魏無羨有了解嗎?”

“嗯,怎麼說呢。”

王栽物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

“魏氏在煤城用隻手遮天形容不為過。這野牛谷礦區大大小小有十幾個礦,一大半都是他家的,剩下的礦他們不是用魏氏的車就是用其裝置,總之礦上的事多多少少都能和魏氏占上關係。您如果想把那座礦開下去,必須得魏無羨點頭,或者……”

“或者什麼?”

“取而代之。”

王栽物沉聲說了一句。

賀道北意味深長看了王栽物一眼,思維跳躍再次問道。

“既然你和魏無羨有仇,難道不打算報嗎?”

“我倒是想!但是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胳膊擰不過大腿。”

王栽物肩一慫,雙手一攤回道。

“如果有機會呢?”

賀道北接著問道。

“你說的機會就是您吧?”

“……”

賀道北並不回話,不可否認笑了笑。

“您還是先顧好您自己,魏氏可是地頭蛇。您想在這開礦恐怕比西天取經還難。畢竟那座礦魏氏一直覬覦著。”

王栽物好心提醒道。

“我相信事在人為!”

賀道北輕描淡寫回了一句。

“但願吧!”

王栽物猶豫了一下好奇問道。

“天地商盟有臨碣石,觀滄海六個字頭堂口,您是那個字頭,那個堂口的人?”

“你知道的倒不少。”

賀道北瞥了一眼王栽物,如實說道。

“我是海字頭堂口。”

“天地獨秀,綠林當道!意思是不是說天地商盟比綠林道勢力還大呢?”

王栽物再次發問。

“天地獨秀、綠林當道、安清立命、同袍同澤、太原傳芳、金兆遁世,這是江湖正統六大商會。”

賀道北答非所問回道。

“這我聽說過。但具體指那六方勢力?”

“天地獨秀指天地商盟,綠林當道指綠林道,安清立命指安清商社,同袍同澤指同袍商會、太原傳芳指江浙洛家財團、金兆遁世指遼寧金家資本。”

賀道北一一指出。

“原來如此!”

“以你身手,應該能擠進江湖龍吟榜。”

“啊!啥是龍吟榜?”

王栽物再次好奇起來,對於這龍吟榜,他並不知道,天哥也沒和他講過這個。

“南天歌,北青帝,叱吒江湖龍吟榜!一魔二妖,三煞星;四鬼五毒,六戰將;七星八極,九皇叔。”

“還挺押韻,那都有誰啊?”

“蹬,蹬,蹬……”

這時王乃公抽著煙桿子緩步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一位揹著脫膝藥箱的老人。

此人正是人獸兩治,王家屯唯一獸醫王德貴。

“貴爺,勞煩您跑一趟了。”

王栽物站起身,客套說了一句。

“醫者父母心,不礙事。”

王德貴擺了擺手,隨即指著床上的林玄北問了一聲。

“是他吧?”

“嗯!胸口受傷,吐了好幾口血。您趕緊給瞧瞧!”

王栽物點頭回道。

王德貴也不廢話,走上前半屁*股坐在炕上,拿出林玄北手,有模有樣的號起脈。

“醫……大夫他怎麼樣?嚴重嗎?”

賀道北走上前,抻著脖子問了一句。

“噓!別說話。”

王德貴不滿瞪了他一眼。

賀道北頓時訕訕一笑!

王德貴號完脈,又解開林玄北衣服看了看,按了按胸口,隨即從藥箱裡拿出一粒黑不溜秋跟濟公丸似的藥丸子給其服下,接著又從藥箱掏出獨門跌打藥水,對著林玄北受傷的胸口就是一通“蹂躪”。

三十分鐘後!

不知道是王德貴妙手回春,還是這通“蹂躪”把林玄北給疼醒的,反正林玄北倒是醒了過來,臉色恢復了一絲血色,不過整個人還是半死不活狀態。

而王德貴把林玄北“蹂躪”一番,丟下一瓶獨門跌打藥水、幾粒濟公丸和一張藥方也拍拍屁股離去,頗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高人風範。

賀道北本想給錢的,可惜王德貴對王栽物丟下一句。

“把路修好,這就當我再次捐款咯。”

便提溜著藥箱子晃晃悠悠離開。

對於王栽物這族長,屯裡老人們是打心眼裡喜歡。

因為王栽物又是修路,又是功德碑,又是補助,又是整族譜的,這些可都是老人們日盼夜盼的事。

現在王栽物打算把他一一落實,他們能不喜歡王栽物這“屯霸”嗎?

王德放一走,王栽物隨即讓人再搬來兩個火爐子和幾張棉被,和賀道北寒暄幾句便帶著王乃公,王七兩這兩狗腿子離開。

至於牆塌之事王栽物這貨隻字不提,不知道在憋啥大招。

而賀道北之所以住在這,那是因為王德貴說林玄北現在只能躺床上靜養,不宜顛簸。

這也正合了賀道北意,因為此時沒啥地能比王家屯更安全,雖然這居住條件簡陋了些,但總比露宿街頭強多了。

王栽物他們一離開,賀道北把門一關,坐在火爐子旁皺眉想了一下,隨即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

電話一接通!

賀道北一句點題。

“魏氏動手了,玄北重傷。”

“那您沒事吧?”

電話之中傳來一男人粗獷的聲音。

“魏氏這是敲山震虎,暫時還沒敢動我,他們目標是林玄北。”

賀道北解釋了一句。

“那要不要我帶人連夜趕過去?現在才九點多,凌晨我就能趕到。”

“現在我身邊確實沒有可用之人。”

賀道北抬頭掃了一眼床上熟睡過去的林玄北,微微有些落寂起來。

“那我現在出發……”

“不用這麼急,你先去辦一件事。”

“嗯?您說?”

“玄北的仇得報,而且要在今晚報。”

賀道北沉聲說了一句。

“以牙還牙?”

“沒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