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屯!

一大早上,王栽物左手提著一保溫壺,右手提溜著幾個包子,嘴裡哼著小曲,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向他家走去。

他這是給賀道北送早餐。

王栽物這小曲哼著剛起勁,就瞥見王本善正在他家院外抻著脖子往裡瞅,頗有做賊心虛的感覺。

“本善哥嘛呢?”

王栽物突然開口叫喚了一聲。

王本善霎時被嚇了一大跳,側頭看了王栽物一眼,挺心虛道。

“沒瞅啥,聽說你家牆昨晚被車撞塌了,所以我過來瞅瞅。”

“哈,那都是誤會,這不我朋友不知道我住二大娘家,所以一腳油門就把牆給我轟塌了,就是為了引起我注意,這脾氣真夠火爆的。”

王栽物笑呵呵說道,隨即瞥了一眼停在院裡的陸巡。

“確實!”

王本善訕訕一笑,丟下一句。

“我還有事,先走哈。”

便邁步離開。

“本善哥要不要進來坐會先,我這朋友你應該聽說過,就是賀道北賀先生,我介紹給你認識。”

王栽物挺會來事說道。

“……”

王本善頭也不回,只是抬手示意了一下。

“這下天地商盟的身份算是坐實了。”

王栽物站在門口,看著王本善離去的背影,不禁嘀咕了一句。

“福禍相依!唉,都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王栽物感慨了一句,搖了搖頭,拿著早餐走了進去。

“啪,啪,啪……”

“嘎吱…”

王栽物敲了敲門等了一會見沒人開門,試著推了一下門,沒想到這一推就開了。

“嗯?賀先生,賀先生在嗎?”

王栽物抻著脖子喊了兩聲,見沒有人回應,邁步走了進去。

“走了?怎麼招呼都不打一個。”

王栽物在屋內逛了一圈並沒有發現賀道北身影,就連半死不活的林玄北也不見所蹤。

其實早在一個多鍾之前,賀道北和林玄北就被趕過來的洪屠他們給接走了。

離開前賀道北倒是想和王栽物說一聲,可惜並不知道王栽物電話,也不知道他住哪,所以只能不辭而別。

“走了就走了,怎麼還把車擱在外頭呢,把我家當停車場呢。”

王栽物不滿叨咕了一句。

他本想過來送“溫暖”,培養培養感情,到時候或許能多拉點贊助,沒想到人鳥麼悄的走了。

王栽物本想邁步離開,這不經意一瞥,便見炕上摺好的被褥上面很違和的放著一洗臉盤,隨即邁步走了過去一瞅。

只見裡面放著兩沓鈔票和一張名片,王栽物拿起名片瞅了瞅,這是賀道北個人名片,隨即又拿起兩沓鈔票數了數,一沓一萬剛好兩萬。

“還真是財大氣粗!”

王栽物把兩萬塊揣兜裡,咧嘴說了一句。

“用兩萬塊就想把我打發了嗎?那可沒門!”

“滴鈴鈴……”

恰好這時手機鈴聲響起,不用猜王栽物就知道是誰,因為他通訊錄裡只有一個人號碼—金元寶。

“在幹嘛呢?”

王栽物這一接通電話,金元寶甜膩膩的聲音就傳來,顯然心情不錯。

“春賞百花冬觀雪,醒亦念卿,夢亦念卿。”

王栽物拿著手機隔著耳邊老遠,張嘴就撩了一句情詩。

這不遠不行,因為他這破二手手機漏電,如果貼著臉,那半拉臉都得給電麻,他第一次不知道就被電了,差一點沒把手機給扔掉。

而這幾天王栽物可是浪得不行,對金元寶那是時不時崩出一句情話,撩得地主家的傻白甜是面紅耳赤,而這貨的最終目的只是為了借錢。

至於對金元寶有沒有那意思?

剛開始王栽物還真沒往那想,不過這慢慢的心裡就開始刺撓起來,畢竟金元寶可是地主家的傻白甜,那小模樣更是水靈得不像樣,不心動才怪。

可是王栽物知道自己一介布衣非將相,怎配姑娘世無雙,所以只能暫時把這騷動給壓住。

“呸,下流!”

顯然金元寶明白這詩意思,嬌聲罵了一聲。

“我本就不是啥上流人。再說想你咋就下流了捏?”

王栽物繼續發*浪。

“哼,你…你再這樣說我可不理你咯。”

“得,那你再問一遍”

“再幹嘛呢?”

“在刨你家zu墳,滿意了吧?”

“……”

………

申都,天地商盟三樓!

肥碩無比的王重陽正坐在餐桌前享用的奢靡早餐,餐桌上很是顯眼擺著一頭烤乳豬,還有一些海鮮,整得比宴席都豐富。

而這一切唯有王重陽一個人在獨享,雖然不至於大快朵頤,風捲殘雲,但卻赤手上陣,吃得滿嘴流油,頗有綠林好漢的豪邁做風。

“踏,踏,踏……”

“你這都三高了,還每早這樣吃?”

項天歌託著微瘸的腿走了過來坐到王重陽對面。

“窮怕了,每早不吃點肉這一天都不踏實。”

王重陽用手掰開一條烤乳腿,很是豪邁的啃了起來,隨即鼓著腮幫子客套問了一聲。

“吃點?”

“我可吃不慣。”

項天歌搖了搖頭,隨即一句點題。

“昨晚北方動了,道北和魏氏交鋒了,林玄北被陸無虞重傷,魏無羨司機被洪屠打廢,第一次交鋒算平手。”

“誰先動的手?”

對於這訊息,王重陽並不表現出意外,因為這是遲早的事,頭也不抬繼續啃著烤乳腿。

“魏無羨率先出招,道北再出手反擊。”

項天歌接著補充了一句。

“魏無羨這邊是他兒子魏天養和道北交鋒,魏無羨一直待在冰城並沒有動。”

“第一次交鋒算是彼此試探,接下來是第二輪全面交手,這第二輪持續時間可能會長一些,等一方露出疲態,那就會進入最後的談判。道北能不能在黑省立住腳,把礦開下去還是得看最後的談判。”

王重陽把啃得差不多的豬腿隨手一扔,粗魯抓起桌布擦起了油乎乎的胖手。

“到時候如果魏無羨真的退讓,讓道北在黑省立足呢?這豈不是對我們不利?”

“道北此次可謂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

“這麼說道北立足於黑省是遲早的事?”

“立足黑省,彼此消耗才是我想看到的。”

……

王家屯!

“況,況,況……”

單車變摩托!

王栽物騎著借來的嘉陵摩托車,載著王乃公再次出發野牛谷礦區。

這次他目的主要是找賀道北談談贊助的事,順便把那兩萬塊錢還給他。

雖然這兩萬塊王栽物這貨很想“私吞”,可是為了贊助,他只能假大方給還回去。畢竟贊助才是大頭。

正當王栽物載著王乃公在那炮轟似的鄉道上顛簸飛馳時,前方一百多米處,一位人高馬大,眉眼端正,卻給人感覺很是憨傻的年輕人,正揹著一老婦人甩著兩條大粗腿,宛若踩著風火輪一般在路面飛奔。

“娘你不要睡,不能睡過去哦,咱很快就能到醫院咯……”

年輕人飛奔著同時,嘴裡一直唸叨著。在這大冷天裡,額頭竟掛有汗珠,顯然年輕人跑了不是一時半會。

而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給王栽物爺爺守了一年半孝的王家屯守村人王奉先。

“前方那個誰啊?嗑藥了吧?咋跑的比我這飛摩還快捏?”

王栽物遠遠就看到王奉先在路面飛奔,本想追上去看看,這沒想一時竟沒追上。

“我怎麼瞅著像棒槌呢?”

王乃公側頭睜著老眼瞅了一會,不確定說了一句。

“你TM千里眼啊?”

王栽物壓根不信王乃公這話,因為他這5.2的眼睛都分辨不出來是誰,更別說王乃公這老花眼。

“難道你不覺得他腰上掛的是喇叭(嗩吶)嗎?這十里八鄉也就他出門帶這玩意。”

王乃公伸手指了指說道。

“你別說,瞅著還真有點像。”

說著王栽物把油門一加到底,打算追上去一探究竟。

“癟犢子玩意,你慢點……哎喲,我這腚……”

……

沒一會!

王栽物就已經追了過來把王奉先截停,還未等他張口,王奉先就一臉迫切問道。

“能送我娘上醫院嗎?”

“嬸兒怎麼啦?”

“病了!”

“上車!”

幾秒後!

“哎喲我艹,這犢子TM是念完經打和尚,把我給拋棄了。”

王乃公望著絕塵而去的王栽物仨人,一臉的哀怨,隨即掏出煙桿子一邊往野牛谷走去一邊抽了起來。

事分輕重緩急!

並不是王栽物不想載王乃公,是因為王奉先他娘情況太危急了,臉都死白死白的,看著隨時得翹辮子,所以王栽物只能把王奉先娘倆先送去礦區醫院。

至於王乃公想蹭車頭,以王栽物如今這騎車技術也不允許,所以只能把他給拋棄了,畢竟救人如救火嘛。

……

一個多小時後!

礦區醫院,住院病房內!

“娘,你醒啦?”

王奉先一臉驚喜看著躺在病床上,緩緩睜開眼睛的母親。

“棒槌,這是哪啊?”

王奉先母親符大芬精神有些恍惚問了一句。

“這是醫院!”

王奉先憨笑回了一句。

“啥?醫院!走,走,走,我們回家。”

說著,符大芬便從病床上坐了起來,翻身就打算起床,也不顧正打著點滴。

“娘,醫生說你要留院觀察,說你肚子(胃)出血。”

王奉先趕忙把符大芬按回床上,不讓她瞎動。

“別聽醫生瞎咧咧,娘這是老*毛病犯了,我的身體我知道,沒醫生說得那麼嚴重,這醫院就是想訛錢。再說,住院那是有錢人才住得起,咱們可住不起。”

符大芬不由分說的就打算拔針頭,打算離開這“燒錢”的地。

“娘,小族長都把錢交了。”

王奉先立馬抓住符大芬的手,不給她拔。

“啥?小族長?”

符大芬一愣。

“嗯,老族長孫子小族長。也是他開車把我們送過來的。”

王奉先憨傻的撓了撓腦袋瓜子解釋道。

“你怎麼不攔著點,這得多少錢啊?我們家怎麼還得起啊,你那死鬼老爹的事,我們就欠老族長天大的恩情,現在又……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