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次日早上七點!

胭脂樓四樓聚義茶館剛一開門,王載物和喬無咎這兩貨,就成為聚義茶館第一位茶客進場。

隨即兩人點了兩杯茶和一些糕點開始等了起來。

本來胭脂浴場在凌晨五點就開始清場關門,不過蔡惡看在王載物是賀道北門生身份上。並沒有讓人把這兩貨掃地出門,讓其在包廂內過夜。

王載物和喬無虞屁股還沒坐熱,疤臉受命過來監視,帶著在胭脂動手的四名手下成為茶館第二批客人走了進來。

對於疤臉這貨王載物是認識的,畢竟之前這貨想要自己一手一腳。

而疤臉同樣認識王載物,只是沒想到這位居然是賀道北門生,這讓他很是後悔當時沒能斷其一手一腳,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隨即雙方開始大眼瞪小眼起來,無聲對峙著。

這時喬無咎指著吊掛於櫃檯一側,顯得異常醒目的一碩大銅鑼道。

“胭脂樓規矩,若需調停,要敲銅鑼,點義香,摸青龍。吶,那個就是銅鑼,到時你上去敲三下就行了。”

“嗯!”

王載物點了點頭,隨之問了一句。

“那點義香呢?”

“看到那座關二爺雕像了嗎?”

喬無咎伸手往另一側一指。

王載物目光順著一看,便見櫃檯另一側擺著一座漆黑的關二爺雕像,目測得有一米八左右。

雕像前方還擺著一香案,香案上面則是放著一香爐,顯然用於供奉之用。

“不對啊!閉眼觀音不救世,睜眼關公必殺人。這關二爺雕像為啥是睜著眼呢?這可是不吉利的。”

王載物看著怒目圓睜的關二爺雕像很是費解。

睜眼關二爺可是不祥之兆,可是沒人供奉的,咋就擺在這裡被人供奉呢?

這時喬無咎開口解惑道。

“這是用來點義香的!也就是點三支香,把它插進那香爐裡就行。這三支香可是有講頭的,一支仁義香,一支忠義香,一支俠義香。代表著所調停之事不可違背,仁義,忠義,俠義之事,所才擺這座睜眼關公像。如若違背義香,那睜眼關二爺就得殺人。”

王載物頓時恍然,接著又問道。

“摸青龍呢?”

“看到關二爺手上握的那把刀了嗎?叫青龍啥玩意刀。”

“青龍偃月刀!”

“對!青龍偃月刀,只要過去摸一下,就是摸青龍了。”

喬無咎解釋道。

“這麼簡單嗎?那你還叫我去,你自己都能完成啊。”

王載物很是不解。

“我這話還沒說完呢。這摸青龍可不是這麼簡單的,到時候胭脂樓會派出一位守刀人出來擋在前面,守著青龍偃月刀,不讓你摸,你得打敗那人才行,或者躍過那人摸到刀才行。就我這靠智力取勝的,夠嗆能行,所以只能物哥你出馬。”

“原來如此!那啥守刀人很厲害嗎?”

“這就得看胭脂樓想不想當這調停人了。想當隨便派一個普通人出來,不想當那就派一位虎人出來。”

王載物算是明白了,這還是得取決於胭脂樓,決定權還是在人家手裡。

“你咋知道這麼多呢?”

“這不廢話嗎,我在煤城混過啊!”

與此同時!

煤城監獄!

“嘀玲玲…”

監獄起床鈴聲響起,犯人們紛紛開始起床疊被,隨即去公共洗漱場排隊洗漱。

公共洗漱場二室內!

“敬哥給!”

一位小年輕把擠好牙膏的牙刷,畢恭畢敬遞給王守敬。

“嗯!”

王守敬跟個大爺似接下牙刷開始刷牙。隨之小年輕很有眼力見的把水杯遞過去。

“嗒,嗒,嗒…”

這時一位長相兇戾,身材魁梧的大漢,在一群犯人擁護下走了進來。

“都特麼起開,給我滾,清場…”

大漢旁邊一位青年,伸手指著正在洗漱的犯人們扯呼了一句。

犯人們一見到大漢,就跟老鼠見到貓似的,一個個落歡而逃離開二室。

沒一會!

這二室洗漱場就剩下八名犯人,王守敬赫然在列。

“殘龍你啥意思?起猛了吧,二室可不是你的地。”

這時與王守敬並排而站,同樣享受著被伺候待遇的一位中青年,看向外號殘龍的大漢說道。

“伍老大,今天這事不衝你。至於啥意思你得問問他。”

殘龍伸手指向王守敬。

“守敬咋回事?”

伍老大側頭看向王守敬,低聲問了一句。

“噗!”

王守敬把嘴裡泡沫吐出,很是迷茫的搖了搖頭,隨即看向殘龍呲牙罵道。

“你特麼擱這夢遊呢?我招你惹你啦?”

“你不守規矩,偷天換日拿了東西,那東西叫硬碟。”

殘龍拿話點了點王守敬,隨之對王守敬身旁的伍老大說道。

“伍老大,王守敬在進來之前,壞了江湖規矩偷換了我東家的東西,今天這事你最好不要插手,要不連你也一塊收拾。”

話音一落!

殘龍抬手指著王守敬說了一句。

“把他給我按住!”

霎時,殘龍手下嗷嗷的向王守敬衝去。

一聽到硬碟,王守敬不由得一驚,隨即開始擔心起王載物來。

硬碟之事可是隻有自己和喬無咎這生死兄弟知道,如今被魏氏發現了。那說明外面出事了…

這還未等王守敬多想,殘龍手下就撲了過來。

王守敬猛然一驚,把手裡水杯砸了過去,抬腿一腳把衝上來的一名年輕人踹飛,同時嚎道。

“殺人啦,管教…殺人啦…”

“嘭!”

王守敬一邊嚎著一邊和殘龍的手下幹了起來。

在沈氏礦業那會,王守敬可是學過一些散打的,並且這貨幹架和王載物有得一拼,都是像條瘋狗似的逮誰咬誰,異常兇悍,以傷換傷,不畏生死。

一時之間殘龍手下還真拿不下王守敬。

而伍老大這邊,不知是懼怕殘龍還是因王守敬壞了江湖規矩的緣故,並沒有選擇幫王守敬。

杵在一旁直愣愣看著,並示意自己身邊人不要插手。

倒是有兩位和王守敬要好的獄友看不下去,不顧一切嗷的一聲加入了戰鬥。

可惜雙拳難敵四手!

不到一分鐘,王守敬就鼻青臉腫,嘴角掛血,樣子好不狼狽的被兩名青年一人架著一隻胳膊提到殘龍跟前。

而幫王守敬幹架的兩名獄友則倒地哀嚎。

看著被提溜到跟前的王守敬,殘龍也不廢話,怕監管過來,接下一名手下遞來的一把一頭被打磨的很是尖銳的牙刷,

隨即掀起王守敬棉服,對著其腹部捅了下去。

“噗!”

“我東家讓我扎你三刀。這一刀扎的是你不守規矩換了東西。”

“噗!”

“這第二刀是對你的懲罰。”

“噗!”

“第三刀是要告訴你弟,把東西交出來。”

用牙刷對著王守敬腹部連扎三下,殘龍這才帶著一眾手下離開。

扔下捂著腹部,栽倒在地的王守敬。

看著王守敬鮮血直流的腹部,伍老大急忙說了一聲。

“快,去把監管叫過來。”

同時蹲身替王守敬捂著傷口。

半個小時後!

由於王守敬受傷嚴重,直接被送往醫院救治。

此時煤城監獄大門口,不遠的一棵銀裝素裹的大樹下。

一位有華信年華,衣著樸素,一副鄉下人打扮的女子。正手提著一保溫壺,神情侷促之中帶著幾分怯意,眼裡卻抑不住激動。

頻頻向監獄大門看去。

女子雖衣著樸素,一副鄉下人打扮,但並不能掩飾她那丰神綽約之姿和那清麗脫俗,純天然無垢俏臉。

特別是配上那雙勾絲媚眼,一眼望去,那是一種徹頭徹尾誘人的柔弱。柔得像水,讓人只想擁入懷中,細心愛憐呵護。

女子名叫徐念心,在此是為了接他哥哥徐稱心出獄。

時間緩緩!

十來分鐘後!

“嘎吱!”

隨著監獄大門緩緩開啟,徐念心神情不由得緊張起來。

隨即便見一位有三十出頭,國字臉、濃眉大眼,身材粗壯,目測唯有一米七出頭的男子。披著一破舊單肩包,挺直著腰,大步流星走了出來。

男子雖為階下囚,但卻給人感覺一身正氣。男子正是徐念心大哥徐稱心。

“哥!”

徐念心一見徐稱心走出來,怯生生叫了一聲,一臉歡快的小跑過去。

徐稱心一見到徐念心,不禁會心一笑,快步迎了上來。

“哥!”

徐念心來到徐稱心跟前站定,再次怯生生叫了一聲。

“嗯,長得比俺都高了,越來越漂亮了。”

徐稱心仔細打量著好幾年沒見的妹妹,隨即掃了掃周圍,話語裡帶著一絲期許問了一句。

“就你過來嗎?”

“嗯!”

徐念心點了點頭,趕忙把手裡的保溫遞了過去說道。

“來,吃口豆腐,以後清清白白做人,不走回頭路。”

徐稱心接下保溫壺,開啟看了看,並沒有把裡面還冒著熱氣,且白嫩嫩的豆腐拿出來吃的意思。

反倒是看著裡面那豆腐感慨了一句。

“這世道如此渾濁,清白就是一種原罪。”

說著便把保溫壺裡的豆腐倒了出來,一腳把其給踩碎。

“哥你這是?”

徐念心很不是滋味看著徐稱心。

“沒事,走吧。”

徐稱心邁步就向前方走去。

徐念心媚眼含淚跟在後面。

徐稱心走出幾步,頭也不回說道。

“爸還是沒原諒我吧?也是,曾經的驕傲,如今卻是階下囚。”

徐念心一聽,頓時急了起來,柔弱的眼淚更是奪眶而出,快步來到徐稱心跟前說道。

“不是的,不是的,爸病了,所以才沒過來接你。”

徐稱心聞聲站定,眉頭一皺,略顯急迫問道。

“病了?啥病?要不要緊?”

“大病,要上省城動手術,要八萬塊錢,哥這個家我真的快撐不下去了。爸不讓我告訴你…”

徐念心頓時惹人憐惜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