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王栽物從衣服兜裡掏出賀道北給他留的那兩萬塊放到桌面。

確切的說是一萬九千塊,因為那一千塊王栽物用來替王奉先母親墊醫療費了。

“賀總這是你給我的錢,請收回。”

王栽物把錢推到賀道北跟前。

“什麼意思?”

賀道北被王栽物這波操作整得有點發懵。

“這裡面有一萬九千塊,我拿了一千塊。我問了屯裡的工人,我家那塌了牆,只需八九百塊就能修好,所以我就拿了一千,取了一個整,當做賠償。”

王栽物一臉憨厚解釋道。

整得挺像那麼回事,其實這些都是他一本正經胡扯的。畢竟他總不能說那一千塊給人墊醫療費了吧?

“這就是你說的有求於我?”

賀道北迷茫地問了一句。

“不是!”

王栽物搖了搖頭,略微難以啟齒道。

“其實這次過來,是想找您拉贊助修路。王家屯那條跟炮轟似的道您也知道吧?”

“嗯!”

賀道北點了點頭,示意王栽物繼續。

“這條道是通往野牛谷礦區的,但是王家屯那一段跟天塹似的橫在那,運煤車壓根過不去,就算私家車也只能勉強過去。”

“所以我打算把那段路給修了,鋪成水泥路,到時候運煤車就可以通行,那樣可比走野牛谷大橋省好幾公里,還不用收費。”

“現在我們屯籌了一些修路款,還有幾個礦場老闆也贊助了一部分,這不還差一點,所以想著過來和您談談。”

王栽物挺能忽悠的開始叨b叨起來。

至於那句:還有幾個礦場老闆也贊助了一部分。那根本就是胡扯的,直到現在他一毛錢贊助都還沒拉到。

“就為這事?”

賀道北意味深長的看著王栽物。

“嗯!畢竟這路修好,以後您礦區的那些車輛都可以改道走這邊,這一年下來至少能省好幾萬塊過橋費,而且走這邊相對效率更高。”

王栽物直接擺出利害關係分析道。

“呵!”

賀道北溫文儒雅一笑,把錢推到王栽物跟前說道。

“這錢你拿回去,至於你說的路,不用修啦。”

“啊!啥意思?”

王栽物頓時不解起來。

“難道你不知道野牛谷大橋要重建嗎?”

賀道北拋磚引玉問了一句。

王栽物搖了搖頭,這事他還真不知道。

“不但野牛谷大橋要重建,野牛谷礦區那些道路也會重修,而王家屯那條道將會擴路,到時候野牛谷大橋重建,野牛谷礦區的所有車輛都將走王家屯那條道。而這一切都是我賀家出資,政*府出頭建設。”

賀道北緩緩解釋道。

賀家砸下三千萬治汙、修路這利民工程可不是說說的,這其中就包括重建野牛谷大橋和王家屯那段路。

這可是賀河圖送給煤城的一份見面禮,同時也是進入煤城的敲門磚。要不是趕上冬休,可能這些利民工程已經啟動起來了。

“啊!這麼說不用我們自己修路啦?”

王栽物臉上並沒有喜意。

因為這路修也是修通往野牛谷那一段大路,剩下的那些村道可不修,而王栽物的目的是全屯鋪設水泥路。

這大路只不過佔了所有村道十分之一而已。

“通往野牛谷礦區那段不用你們修。”

顯然賀道北知道王栽物心中所想,直接開口問了一句。

“你是要修全村的路吧?”

“嗯!”

王栽物無奈的點了點頭。

心想如今這贊助恐怕無望了,本想借著這由頭拉點贊助,如今政*府直接幫忙修路,這無疑讓他計劃落空。

“這路賀家可以幫你修,不過你得入職礦場。”

賀道北怕王栽物誤會,接著解釋道。

“這並不是交易和要求,只是你入職礦場,到時候我會安排你監工你村那條道,然後你再以權謀私,讓施工隊幫你村鋪設水泥路,而我這邊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政*府那邊也不會說啥,因為我們才是出資方。”

其實作為出資方,只要賀道北站出來說句話,王家屯的路就能修,這三千萬都砸了,還在乎王家屯那麼一點小小工程。

不過賀道北並不想這樣,也沒有義務這樣,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王栽物入局,然後越陷越深,這和賀家掛鉤越深,就越離不開。

“要不讓我入職礦場,你看我能幹啥,給我安排一個活。”

王乃公挺不要臉插了一句。

賀道北臉微微一抽,隨之溫聲說道。

“老先生真想來礦場工作,我歡迎,到時候我會安排一個輕鬆的活給您。”

“看大門吧,那活輕鬆。”

洪屠嗡聲接了一句。

“賀總還真是看得起我啊。就算我答應入職礦場,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幹啥?再說,我現在是族長,屯裡大大小小的事都得管,不一定能有多少時間。”

王栽物明顯有些意動起來。

“護礦隊大隊長,時間相對自由,月薪三千,怎麼樣?”

賀道北看著王栽物笑吟吟問道。

“這……”

王栽物頓時有些舉棋不定起來。

“我看這這職位行!”

王乃公插了一句。

“好吧,那以後我就在賀總您手下端飯碗了。”

王栽物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妥協。

畢竟只是在礦場謀職,不涉及江湖紛爭,為了修路他只能犧牲自我了。再說,這可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這是我榮幸!對了,洪屠現在是安全部總經理,你的頂頭上司,我看你們倆得喝一個。”

“好!那我敬洪大哥一杯。”

……

一個鐘後,這頓飯賓客盡歡而散。

此時礦場一間辦公室內!

賀道北滿身酒氣,一臉通紅的半躺在沙發上揉著發脹的腦袋,隨即眼睛都不睜問了一句。

“對於這王栽物印象怎麼樣?”

“來,喝口茶醒醒酒。”

洪屠把泡好的一杯茶放到賀道北跟前,隨即坐到一旁用那粗獷的嗓音說道。

“才見過一面,不好評價。不過這人很會審時度勢,看得出他並不想在礦場入職,更不想加入我們。要不他就不會故意拖時間入職,他這是在觀望我們和綠林道爭鬥。”

“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這就是他心態。”

賀道北坐起身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緩緩說道。

“不是他不想加入我們,而是他怕我們會在和綠林道爭鬥中敗了,所以並不想站隊,或者並不急著站在我們這邊。”

“雪中送炭可比錦上添花更有份量。”

洪屠不以為意回了一句。

“這隻能說明綠林道魏氏在煤城勢大,讓他不敢輕易站隊,甚至懼怕綠林道。畢竟這裡是他家鄉,顧慮多也正常。”

賀道北倒挺能理解王栽物做出的決定。

“您很看重他!”

“這只是一方面!你要清楚我們來此是立棍紮根,而不是開疆拓土。到時自得開山門納各方英雄豪傑進來,締造霸業。”

“可如今綠林道勢大,讓一些人不敢輕易站隊,甚至懼怕綠林道。”

“所以我要用王載物這面旗破了綠林道這勢,讓黑省各路英雄豪傑,特別是得罪過綠林道的人加進來。”

賀道北蹺起二郎腿一臉懶散道。

“確實!”

洪屠點了點頭,略顯無奈道。

“現在玄北重傷,起碼得養一兩個月才能動武。孝慈自從弟弟失蹤以後就一跌不振,又不打算過來煤城,龜縮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現在我們對上魏氏確實勢單力薄。”

“所以這王栽物我是勢在必得。到時候你暗中多留意一下,若真是可造之材又無二心,那我海字頭再開山門收他進天地商盟捧他為雙花紅棍。”

“這還得看他願不願意,別到時候只是我們的一廂情願。”

洪屠提醒了一句。

“他已入局,加入我們是遲早的事。”

賀道北一臉篤定的回了一句。那語氣充滿自信。

……

與此同時一鄉道上!

大風嗷嗷直吹,王乃公坐在摩托車上,抱著臨走前賀道北送他的兩瓶劍南春,抻著脖子呲著老黃牙,美滋滋大聲說道。

“這一趟還真是值咯,路也不用咱出錢修,你這犢子還混了一份活幹。”

“這可不是啥好活。要不是為了修路,你以為我真想在礦場工作啊?”

王栽物迎風騎著車,嘴裡漏風道。

“工作和加入賀家是兩碼事,別擔心。”

“艹!你不覺得這賀道北是個陰貨嗎?我就怕到時候被他忽悠成大傻子,稀裡糊塗加入天地商盟,那就完犢子了。再說,這進礦場工作,難免不會捲入江湖紛爭。如果綠林道的人過來整事,你說我這護礦大隊長要不要出面啊?要不要摻和進來啊?賀道北這陰貨就是在打這主意,讓我和綠林道的人結怨,怨越深我就越離不開他們,知道不?”

王栽物開口就是一頓叨b叨,發洩自己的不滿情緒。

“那你不也答應了嗎?這可沒人逼你。”

“不答應行嗎?不答應路可修不了,不答應贊助一分錢都拉不到。你沒聽說政*府給我們修路嗎?可是屯裡其他路政*府可不幫忙修。”

王栽物倒是想不答應,可是如今贊助的路被堵死,不答應這路可就修不了。

他倒是想找金元寶這地主家傻白甜借,可是贊助拉不到,這缺口太大,他都不知道金元寶肯不肯借,或者有沒有那錢借。

總之金元寶那是死馬當活馬醫的沒辦法中的辦法,逼不得已他是不去張這口。

“反正到時候你能躲就躲,躲不過就和稀泥,儘量別和綠林道結怨就行了。大不了等路修好,辭職撅腚子走人,徹底和賀家撇清。”

王乃公頓時想起什麼似,急赤白臉道。

“艹咯!我算明白啦,你個犢子也是個陰貨,我說你怎麼非得等冬休過後再去礦場上班。原來是在拖時間,故意避開與綠林道的碰面。”

王栽物確實答應賀道北當這護礦隊大隊長,不過這貨留了一個心眼,並不是現在就走馬上任,而是藉著冬休的名頭,等冬休過後再正式上班。

畢竟此時的礦場處於冬休停產階段。對此賀道北也大方應許了。

“我這是怕還沒等冬休一過天地商盟不堪一擊被綠林道給整敗,灰溜溜回申都去,那我可就完犢子了,再說賀道北現在就是一面點師給我畫了一個餅,憑啥就想讓我給他賣命啊。等冬休一過,修路的事有譜後,我再去上班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王栽物把自己心裡那點小九九說了出來。

“你這犢子粘上毛比猴還精,原來打的是這注意。”

王乃公不禁感慨了一句。

“廢話!沒有點道行,我TM敢答應賀道北這陰貨上礦場上班。要不,到時候被他賣了,我還得傻乎乎給他數錢。”

“也是!你這犢子這幾年在國外都經歷了啥?以前挺老實巴交的,怎麼現在都沒人樣了,一肚子壞水,蔫壞蔫壞的。”

“你這是誇我嗎?我不管,這次為了修路,我TM犧牲大咯,屯裡得補償我,要是沒我,這路可就修不成了。”

“你個狗東西又憋啥壞屁呢?路是你自己提出來要修的。”

王乃公頓時警惕起來。

“也沒啥,就是屯裡的那筆捐款我得挪一下。”

“艹,你要幹啥?你不知道你自己是漏財命嗎?錢到你手指定被霍霍完。這筆錢我看原封不動退回給大夥。”

“艹!可千萬別,這筆錢我可有用。”

“你有用個錘子,賀道北不是把那一萬九給你了嗎?艹,差點忘記了,趕緊還錢,你可還欠我一萬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