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換我我也寇

清晨。

由張啟帶出來補完過得雄雞喔喔喔的開始報曉。

隨著雞叫後，原本寂靜祥和的鮮卑王庭煥發了生機。

原本漸漸淡薄的炊煙再次升起，每一座氈房裡的牧民都在為新的一天做著準備。

張啟新設的許多活計都是需要賣力氣的，所以久而久之，這裡的牧民也養成了一日三餐。

早餐雖然算不上多麼豐盛，但是甘甜的湩酪配上一壺熱湯卻也足夠讓賣力氣的人充滿幹勁。

有了力氣自家男人才能賺取足夠多的工分養活一大家子，工分的賺取十分公平，你做了多少事，就能領到多少的工分。

弄虛作假並不存在，天神可是在天上看著他們呢，為了心中的信仰，也為了死後能有一處歸處，凡是信奉天神的信徒沒有人會在這上面去耍滑頭。

除了外出上工的男人女人，還有一批同樣也是早早的就起來了。

某處氈房。

一個四五歲的孩童就著碗裡的熱湯嚥下一口湩酪，隨後他胡亂的擦了擦嘴巴從座椅上離開，背起了放在手邊的一個用獸皮縫起來的小挎包。

一邊揹包，孩童一邊朝著還在吃著早餐的父母喊道：“阿爸阿媽，我去學堂了。”

“嗯，去吧，在學堂多聽先生的話，不要到處跑，要是被阿爸巡街抓到了，少不了你一頓揍！”

留著絡腮鬍一臉兇相的漢子跟孩子說著。

孩童吐了吐舌頭，飛快的跑出了氈房。

“這兔崽子，哈哈，像我！”

孩童一走，漢子哈哈大笑了起來，孩子還是皮一點的好，越皮越好健康長大。

而一旁肚子微漲的婦人一臉的笑意，推了漢子一下，笑罵道：“也不知道是誰昨天晚上被氣得直跳腳。”

這是一戶典型的分配家庭，漢子跟婦人是新組建的家庭，而剛剛那個孩童是女人前夫的孩子。

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身為軍漢的漢子卻沒有半分的介意，相反對於家中有個男丁還感覺到了驚喜。

被婦人一調侃，漢子狡辯道：“那是他沒把學問學好，要是學好了，我把他捧到天上去都行！”

“是是是，快吃吧，法務司就快開衙了，你的甲具我都給伱收拾好了，這是你退下來上衙的第一天，可別遲到惹得上司不快。”

婦人碗中的食物是最少的，她把多的都給了自家的男人以及小孩。

吃完早餐，婦人收拾著法務司衙役統一的皮甲，細心將上面的褶皺攤平。

漢子看了看左臂自肘部往下少了半截的左手，嘆了口氣：“哎，沒被那幫孫子打死，反而被砍了半條胳膊，我這也是倒黴的緊。”

碗中留了小半塊湩酪沒有在動，漢子起身換上媳婦整理好的皮甲，掛上彎刀，帶上一個木質的勾手就走出了氈房。

臨到門前，漢子回首對著婦人囑咐道：“君上給的遣散費用以及每月傷殘補貼足夠我們一家子吃喝了，你白天就別出去做零工了，兔崽子我會好好養活的，你也好好養胎，我還等著你在給我生個大胖小子呢。”

“是~你是當家的，都聽你的，白天不出去了就在王庭裡走走，上次胡醫師不是說了，就要多走動走動。”婦人一臉的幸福，有個能為自己想的男人實在是在幸運不過了。

“嘿嘿，行，那我當值去了，碗裡給你留了半塊你吃了，下次不用多分少分，吃得下就吃，君上從來沒有虧待我們的飲食，放心吧，你家男人雖然斷了半隻手，但還能掙到吃食。”說罷，漢子便走了出去。

“那當家的慢點，午食是在司裡吃還是回家來吃？”婦人出來追問了一句。

漢子大笑了兩聲：“哈哈，回家吃。”

“誒！”

聽著漢子爽朗的笑聲，婦人倚在門邊也露出了笑臉。

隨著太陽漸漸升起，鮮卑王庭內各處都充滿著生活的氣息。

學堂裡朗朗書聲悅耳。

礦場中辛勤勞作的礦工們奮力的開採著礦石。

水泥作坊濃煙滾滾，一月將近千噸。

大鮮卑山外側，舉著類似於戈一樣器具的樵夫們砍著樹杈，一些被充當木材的樹木也在三兩一組的工人們手中倒下，去除枝丫堆砌河邊，等到數量足夠了，便放排而下。

草場裡，成群的牛羊被牧民們趕著。

農田內，即將成熟的大豆變得幹黃。

一切都在欣欣向榮，每個人的臉上或多或少都有著笑容。

地裡山間，時不時的響起草原上動人的歌謠。

——

烏桓。

“君上，遼東密信。”

時至八月下。

張啟坐在烏桓王帳之中看著陸木從遼東蒐集購買的書簡。

知識是要學的，所以張啟閒暇時都會用讀書打發時間，偶爾習武。

“拿上來。”

張啟放下有些發黑的竹簡伸出手。

青花畢恭畢敬的將一塊布帛遞到了張啟手上。

開啟布帛，張啟看了兩眼就笑了。

“果然，訊息都已經傳到遼東了，計劃可以開展了。”

“青花，拿上我的印信去找烏桓裡的織網成員，告訴他們密切注意草原動向，如有兵發的訊息，快馬傳回。”

“另外，傳信回鮮卑，大豆應該快成熟了，讓工務司組織人手收割，告知慧，讓他組建人手將這些月積攢的湩酪以及收割的大豆送來烏桓，我們要去撿人了。”

“諾！”

青花伸手恭敬的接過張啟遞過來的印信，隨後轉身離開。

等到青花一走，張啟臉上的笑容更甚。

布帛上除了有漢朝這次馬邑之謀的失利訊息外，還有另外一件足夠他高興的事情。

大船的船匠已經有眉目了，陸木透過在遼東活動找到了一批收到調令要去長安為劉徹打造船隻的匠人訊息。

織網已經安排人埋伏在那些人必經的路上，雖有官軍護送，但是卻也不多，對於那些廝殺漢不算難事。

如果計劃順利，再有月餘陸木就能安排人把這批匠人安全的護送到烏桓，張啟喜不自勝，有了這些匠人的協助，他的遠洋船隻就能儘早問世，果然，缺什麼少什麼往漢朝一找就能找到，怪不得草原人這麼喜歡寇邊，這要換做張啟，他也寇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