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頭疼,慧也一樣頭疼的緊。

管理著營地裡的所有物資,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每天需要消耗的青儲是多少。

進入大興安嶺已經差不多兩個多月的時間了,十來萬的牛羊殺到如今只剩下十萬出頭。

期間從各部落劫掠而來的青儲早已消耗了個乾淨,之所以還能撐著養下去那都是營地裡所有牧民每天扒雪堆的勞動成果。

積雪之下並不是荒蕪的,有些植物抗寒技能點滿,即使是被大雪覆蓋依舊還能存活。

這些時日,就是靠著牧民們在雪堆裡扒拉出那些能抗嚴寒的植物枝葉這才沒有讓牛羊全都餓死。

只不過這麼些時間了,周遭能扒拉的都給扒拉一空,加上昨天張啟又帶回來四千匹戰馬以及一些普通馬匹,後勤的壓力慧實在是扛不住了。

“以及見底了,一隻五六十斤的羊一天需要三四斤的草料才能勉強養活,要是想讓它產奶還需要補充更多的草料,我們現在共有羊六萬三千多隻,啟你自己算算。”

“更不用說我們還有兩萬多頭牛呢,一天光是草料的消耗都足夠把我們的營地給掩埋起來,還能踩嚴實嘍。”

慧一臉牙疼的表情。

張啟也嘶嘶嘶的吸了好幾口氣。

他知道冬季養殖牛羊的消耗大,而且也有心理準備,但是真的將資料擺在面前的時候,又那麼讓人震驚。

十萬頭牛羊這麼一算,每天光是消耗的草料就是四五十萬斤。

這要是光靠他從騎砍世界裡帶,那需要的第納爾將會是天文數字,一萬斤的物資帶出量是一百萬的第納爾,那十萬斤,就是千萬第納爾。

是,騎砍世界在打造武器以及糖稀的經營下賺錢確實快,但是用第納爾來養牛羊,張啟還沒有那麼奢侈的想法。

“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張啟看向慧,有些期待的問道。

慧的回答讓他失望。

“沒辦法了,周遭能吃的都扒拉出來當草料了,要是還養著這麼多,就只能往更遠的地方去找冬季草場了。”

兩人異口同聲的嘆了口氣:“唉。”

往遠處去是不可能了,大興安嶺錯綜複雜,加上又是冬季,一個不小心迷了路那就只能等死。

張啟還捨不得讓這些牧民們就這麼白白去死,人口對他是寶貴的,要不然就算是拿下東胡人的地盤,沒有足夠的人手也只能‘望地興嘆’。

“等等...東胡...”

張啟像是抓住了什麼東西,沉思了起來,不一會,他的嘴角就勾勒起了一抹燦爛的笑容。

“哈哈,是啊,我把東胡給忘了。”

張啟哈哈大笑,一旁的慧不明所以。

“什麼東胡?”

張啟看了慧一眼,輕鬆了不少繼續起了自己的擴胸運動。

一邊做著運動,一邊跟慧說道:“這些牛羊殺了可惜,養又暫時養不起,所以我覺得,我們的好鄰居應該會很樂意幫助我們養羊的。”

“什....哦!”

慧的眼睛也猛地一亮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他猜透了張啟話裡的意思。

張啟一臉好笑的看著他:“怎麼,你也想到了?”

慧猛點幾下腦袋,臉上滿臉的笑意:“讓東胡人幫我們養羊,然後再去搶回來!”

“哈哈哈!聰明!不過不是搶回來,而是留在那裡!”

張啟哈哈笑道,旋即將拳頭握緊,志得意滿的說道。

“傳我命令!”

“在!”

張啟大手一揮,在左右侍奉的那其單膝跪地。

“去軍營中看看那些探查東胡方向的遊哨是否歸來,要是回來了就讓他們來見我,另外通知胡水整備其部,聽候差遣。”

“得令!”

那其應是起身而去,張啟舒展完身子骨打了個哈欠:“慧,我待會可能要出去一趟,營地裡的事就交給你和陸木了,軍隊方面有鷹在,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你們就走,不要有絲毫的留戀。”

雖然張啟對現在的局勢很放心,匈奴那邊剛剛吃了一場敗仗,短時間內是不會在有復起之機的,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叮囑了慧一句。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慧一臉的輕鬆,牛羊的事情只要能解決掉,其他的就沒什麼好操心的了。

張啟點頭,回到了氈房裡,慧也行了一禮後離開了。

不一會,幾道馬蹄聲響起,隨後是勒馬聲。

六人前後魚貫而入,看到張啟後,單膝跪下行禮。

“君上!”

“起來吧,無須多禮,之前讓你們往東胡那邊探查路線,可有收穫?”

這幾人是最早的一批遊哨,在軍隊尚未建立時就被他派遣了出去,本來一開始這活是打算交給鷹的,但是考慮到自己想讓鷹嘗試管理軍隊,所以就在僕從軍裡挑選了幾個信仰堅定的人派了出去。

“回稟君上,確有收穫。”

其中一名遊哨從懷裡掏了掏拿出了一份布帛。

“君上,能夠抵達東胡區域的路線都以記載在上,還請定奪。”

張啟接了過去,開啟看了一眼,上面清晰的記錄著兩條前往東胡方向的路線,而且還描繪了山川走勢,河流,水潭分佈。

張啟盯著那名遊哨看了一眼,有些詫異。

“你會輿(yu2)圖?”

被張啟盯著看的遊哨搖了搖頭,然後向後一指道:“回稟君上,卑下不會,會輿圖的是他。”

順著遊哨所指,張啟看了過去,一名年輕的遊哨正跪在那裡,頭髮有些枯黃雜亂,不過用一根草繩束著。

“起來說話。”

張啟看著那名年輕遊哨沉聲道。

年輕遊哨有些緊張,起身的時候差點摔倒,不過在場的沒有人笑話他,因為在君上當前,無人敢失禮。

“這輿圖為你所作?”

張啟看著年輕的遊哨好奇的問道。

遊哨點頭,支支吾吾的好半晌才說出話來:“回..回稟君上,是卑下所作、”

“學過?”

張啟再問。

年輕遊哨點頭:“是..是的,君上...卑下阿爺以前是輿圖師,後來被綁來草原以後,卑下跟阿爺學過兩年。”

張啟恍然,隨後面色一肅:“可有姓名?”

“阿...阿爺喚我柴兒”

張啟看了他一眼,隨後拿出一張乾淨的布帛用炭筆在上面寫畫了一陣。

蓋上自己的印章後遞給了他:“從今天起,你便叫做劉柴。”

“劉柴聽令!”

剛被賜姓的劉柴愣了一下,直到剛剛掏出布帛的遊哨推了他一下後他才反應過來。

“卑...卑下在!”

“今日輿圖有功,賞肉十斤,布帛一匹,升任‘假軍候’!”

“卑..卑...卑下,領賞!謝君上賞賜!”

緊張興奮之下,劉柴說話更加的磕絆了,但是張啟沒在意,而是繼續說道。

“拿著我給你的帛令通傳全軍,今後所有遊哨聽你差遣,但是!”

“作為假軍候,你有義務將你會的輿圖技巧傳授下去,可有異議?”

“卑下領命!”

劉柴沒有說什麼有異議沒異議的話,而是鄭重的點頭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