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決定買牛

待夏輕顏將借牛的事一說，張翠張口就是一肚子的牢騷。

“其實吧，鄉里鄉親的，我家夏天又是個厚道人。買了牛雖說為了方便自己，但是像這種情況鄉親們要借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哪裡犯得上出錢那一套。

但是呢，買到牛的頭一年，我們自家地還沒整好呢，就有人要借牛，我們就想著，累了好幾天了，借出去一天也沒啥，就當休息了。結果，你猜怎麼著？那家人第二天不還了，說是昨天有事，沒去犁地，現在田地還沒開始整呢，要再借一天。

我一聽，這個氣啊，我們好心借給你，自己都還沒用完呢。結果，牽著我們的牛走了，正事不幹，就浪費了一天的時間。早說我們就自家先用了嘛。”

夏輕顏聞言應和道：“這確實不對，借了別人的東西應該儘快用完，早點歸還，要是不能及時使用，那就先別借。”

“要我說也是這個理，奈何人家就不這樣想，非的要再借一天。”張翠一拍大腿，彷彿遇到了知音，說得更起勁了，“不過當時我們也是臉皮薄，不好意思直接把牛牽走，就又借了一天。結果，第三天，他竟然又說有事，還要再借一天。”

“這就太過分了。”夏輕顏附和道，“這樣豈不是言而無信嗎？那最後你們還是借給他了？”

“借啊，鄉里鄉親的，不借也說不過去。”張嬸兩手一攤，“不過我們這次留了個心眼，一大早我就去了他家門口蹲著，看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沒想到啊，這傢伙心眼多的不行。

他哪是沒時間去犁地的，他對別人說，他租了我們家好幾天牛，花了好多錢，不過沒想到牛犁地這麼快，害得他浪費了好幾天的功夫，要是有人也想租的話，可以從他這裡轉租，只要一半的租金回回血就行。”

兩人一遍嘮嗑一遍鋤草，時間倒是過得飛快。夏輕顏聽說了這一樁往事後，也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

都說鄉下人民風淳樸，老實。不懂這麼多彎彎道道，現在看來也不盡然。

要不然，恐怕也沒有“窮山惡水出刁民”的諺語。

“不過你放心，你要借牛，我不收你的租金，不過你可不要告訴別人啊。”張嬸張望了一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

兩人的地挨在一起，因此，即使聲音小了一點也聽得很清楚。

夏輕顏表情鄭重地點了點頭：“好，謝謝張嬸。”

“姐姐，回家吃飯了。”又忙活了好一會，夏輕妤跑過來喊道。

今天早上夏輕顏出門的時候，夏輕妤便說中午要動手做飯給自己吃，不要讓自己這麼勞累了。

現在聽到夏輕妤的聲音，應該是飯菜做好了。

夏輕顏應了一聲，隨後對張嬸道：“好，那張嬸我就先回去了。”

張嬸連連擺手：“快去吧。”夏輕顏微微點了點頭，利落地將鋤頭往肩上一扛，隨後帶著夏輕妤一同回家了。

回到家後，夏輕顏看著桌上微微發黑的野菜，不動聲色地將鋤頭放好。

儘管一路上在心裡做好了心裡建設，但是看著桌上的野菜，還是有些畏懼。

夏輕顏熟練地露出一抹微笑，摸了摸她的頭：“小魚兒真棒。”

聽到姐姐的誇獎，夏輕妤眼神一亮，追問道：“真的很棒嗎？”

夏輕顏面不改色的點了點頭，然後打發夏輕妤叫夏遠澤出來吃飯。

自從夏遠澤被鄉學退學後，自閉了好幾天，這兩天，才終於想通了，開始認真學習，爭取三年後直接參加考試。

吃飯的時候，三人並沒有事不言寢不語的習慣，相反，由於時間關係，一些事情都是在吃飯的時候討論的。

今天也不例外。

才吃了幾口，夏輕顏便說道：“我想買一頭牛。”

這其實也是她和張嬸交談了一上午後，才下定了決心。

夏輕妤還小，自然是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好哦。”

夏遠澤則是微微皺起了眉頭，問道：“怎麼突然要買一頭牛？”

他倒是不擔心錢的問題，前幾天，趙齊雲帶著一群人拿著許多禮物過來賠禮道歉。

說是當時的事是他考慮不周，也正是因為才對夏輕顏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因此，在仔細斟酌後，買了一些東西上門來表示歉意，還請夏輕顏不要再計較這件事了。

不計較自然是不可能的，不過趙齊雲帶來的東西夏輕顏也不會傻到不要，她們家現在正是缺錢的時候。

夏輕顏笑著將東西全部收下，然後冷著臉將眾人趕了出去。

回憶起當時趙齊雲鐵青的臉色，三人都覺得十分愉悅。

“這也是我仔細考慮後的結果，村裡就夏叔家一頭耕牛，哪裡忙得過來。要是錯過了時間，別人還能自己累一點。但是我們家就算將我們三人累死在地裡，也犁不完那幾畝地。要是地沒有整好，可就麻煩了。”夏輕顏輕聲說道。

夏遠澤聞言，也陷入了糾結之中。

夏輕顏又說：“何況，光靠種地是供不起你讀書的，我想等過了這段時間後，去縣城裡看看，能不能做些吃食去賣。要是真的能做些小生意的話，牛車必不可少。”

“好，那就買吧。”沉默了半響，夏遠澤還是同意了夏輕顏的提議。

夏輕顏是個執行力很強的人，商量好了之後，立馬決定明天去縣城裡。

第二天一大早，夏輕顏就坐上了夏天的牛車，這段時間正是農耕的時候，夏天兩天就要出一次門，去縣城裡帶所需要的東西回來，零零散散的也去了好多次。

“小輕顏，這次去縣裡又是要賣什麼東西嗎？”才一坐上牛車，夏天便揚起一個爽朗的笑容。

“不是，是想去縣裡看看牛怎麼賣。”牛買回來後大家都能見到，因此沒有隱瞞夏天的必要。

“現在耕牛都是縣令所管，無論是買還是租，都要去縣衙問問。”夏天隨口說道，“你問這個做什麼？難道準備給家裡添一頭牛。”

“哈哈，先看看，要是合適的話買一頭也行。”夏輕顏沒有把話說死，只說自己先去看看。

夏天沒有將這句話放在心上，畢竟村裡誰不知道夏輕顏家境貧寒，要突然拿出一兩千文錢來買一頭牛，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到了縣城後，夏輕顏和夏天分頭行動，獨自一人去了縣衙。

縣衙門口比鄉學氣派得多，不過夏輕顏卻無心欣賞，直奔守在門口的兩位衙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