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可以來一下嗎?”沐琉星想到沐庭琛肯定會跟著,又看向她:“我想媽媽陪我去姨姨那邊。”

“可以哦。”說完,秦清抱起琉星,率先走出客廳。

沐庭琛拿起車鑰匙就要跟在她們身後。

沐琉星迴頭瞪他:“你不要來啦!”

【滾滾滾!什麼玩意!】

秦清一驚,驀然看向沐庭琛。

而後者只是挑眉輕笑,“琉星還是討厭爸爸啊。”

賀珣表情平靜,仍然坐著餐桌上吃著早餐,也沒有跟她們出門的意思。

兩人去到秦熙的別墅時。

秦熙也正在把賀懷翎趕出門:“別來,悅悅與你無關……”

【賀懷翎把贅婿踢走,還沒能求得原諒啊,但現在媽媽的問題比較嚴重。】

秦清坐在沙發,往後一靠,看著對面的沐琉星,聲音疲憊無力道:“琉星,你是有什麼發現嗎?”

沐琉星看著在院中玩耍的秦熙和秦悅,想著該怎樣解釋,沉默片刻,然後才開口道:“媽媽,你相信重生嗎?”

秦清垂眸,看著咖啡上湧的熱氣,“……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沐琉星聲音低低的。

“我在前世也是媽媽的孩子哦。”

秦清皺了一下眉,勉強維持平靜的面具,終究出現皸裂,她欲言又止:“琉星……”

沐琉星拿出道簪和符籙,放在桌面上,“媽媽,你想知道前世發生的事嗎?”

秦清看著符籙。

聽沐琉星詳細介紹著。

利用它就可以看到前世的記憶。

會像局外人一樣看到前世發生的事。

她抬眸看向沐琉星,眼底掠過一抹驚慌,她聽不到沐琉星的心聲,此時更是遊移不定。

沐琉星輕聲說:“我已經看過了,原來在你懷孕後,爸爸就不是原來的沐庭琛了。”

秦清的指尖輕顫,眼神悲涼,“不是?”

沐琉星聽她的語氣,就知道她明顯不信,“媽媽,你要看前世的記憶嗎?”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昨晚,她從夢中醒來後,就用道簪和符籙佈陣,然後回到前世的目睹全程。

看到裝瘋的媽媽拼命躲著假沐庭琛。

更看到冤種妹妹犯蠢,不理解媽媽為了保護她的苦心,還各種作死。可惜爸爸也不是她親爸了,也不會慣著她!

也知道真的沐庭琛也死了。

死在她病死之後。

假沐庭琛……正是蔣澈,不,應該是賀漠才對!

賀漠才是別墅的主人。

在賀珣死後,把他的筆記據為己有,並且不斷轉生延長壽命。

所以別墅才會有賀珣的牌位。

此時,賀漠像前世一樣,捨棄蔣澈的身體。

再強行把沐庭琛的身體佔為己有。

“不可能!”秦清把咖啡杯掃落,慌亂的抽出紙巾擦拭著手指,“昨晚沐庭琛明明承認了,是他的身體不受控制。”

她不相信,一切都太過荒謬,她不相信是真的。

沐琉星怔住,“媽媽……”

“沐琉芸的身體有個系統,賀漠利用系統才能辦到的事。”

“你的意思是我不應該恨他?”秦清諷刺的一笑。

聽出秦清語氣裡的抗拒,沐琉星湊上前,抱著她的脖頸蹭蹭,“爸爸沒有意識到失控的時候,肯定傷害到媽媽了。”

“後來終於知道後,就寧願選擇傷害自己的身體,以保持神志清醒。所以,前世那個人,肯定不是真正的沐庭琛。”

秦清眼眸蕩著冰冷的水霧,聲音涼如水:“那他現在呢?”

“我知道媽媽恨他,而且他的確做錯事。不過當初找到那些影片中,很多時候陳特助也在的。”

聽到那些沒有看過的影片。

秦清的神色間閃過恍惚,手指微微收緊。

“媽媽可以不原諒,也可以離婚把妹妹生下來。”沐琉星摸了摸秦清的肚子,眸底滿是悲涼,“那也好,就與前世不一樣了,終於不用回到正軌。”

她挨在秦清的肚子聽著,抬眸看向秦清。

“所謂的劇情正軌。”

“媽媽懷上妹妹,真正的爸爸會死去,媽媽會裝瘋……”

“而我應該在爸爸前面死的。”

聽到“死”字?

秦清只覺得心底泛起撕心裂肺的疼。

“琉星!別說了!”

【但我死之前。】

【必然得先弄死賀漠!】

秦清的眼角泛紅,“琉星,不是已經改變了嗎?”

沐琉星壓下心底的悲涼,彎了彎雙眸,笑容軟糯:“嘿,就是啊,有我在嘛!”

秦清捧著她的臉,認真的盯著她:“你要做危險的事?”

沐琉星沉默了。

見狀,秦清全身冰冷發僵。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是媽媽說過很多次,別做傷害到自己的事!”

“不行的哦,我回到這個世界,就是為改變媽媽、爸爸和妹妹的命運呢。”沐琉星摸著秦清愈發慘白的臉龐,她鼻子發酸,咬了咬下唇,繼續說:“媽媽相信我,我答應過爸爸,會保護你和妹妹的。”

後面那句話,如同鋒利的刺刀捅進她的心窩,攪著她不成型的理智,讓她只能抱緊沐琉星取暖。

沐琉星貼著秦清的身體,小手也攥緊她的衣服。

——最後一次機會了。

那是師尊對她的最後通牒。

想起兩世的記憶衝擊實在太大。

她的腦海一直盤旋著一句話:“你是變數,要有取捨。”

秦清見她的神情不對勁,出聲道:“可是琉星會死的話,媽媽會瘋的。”

外面傳來秦悅歡樂的笑聲,秦熙正拿球逗她追著跑來跑去,大約安靜幾秒,沐琉星稚嫩的聲音才又響起:“媽媽,你仔細聽我說哦。賀漠已經捨棄蔣澈的身體,但他想要完全佔去爸爸的身體,也不是簡單的事。”

當初她為周衍擁有組員的身體。

差點就被雷劈了。

那賀漠怎麼就能逃過反噬?

秦清的瞳孔微縮,抱著沐琉星的手指越發收緊,力度應該弄痛沐琉星了。

但沐琉星的神色不變。

她繼續說:“爸爸也朝著斧頭衝過去——那隻要是保護媽媽的事,才是正確的。”

隨著沐琉星的聲音落下,秦清感到渾身力氣都似被抽乾一般,躺在沙發的身體發軟,臉上的清明漸漸褪去,漸漸變得迷茫。

剛才放在桌上的道簪和符籙……

她早該猜到的。

琉星……不要……

所謂的惡意讓她飽受折磨,她都可以忍受,但是要失去琉星呢?

“姐姐沒事吧?她哭了。”就算昏迷,也能感受到秦清撕心裂肺的痛苦。

秦熙捂著秦悅的眼睛,擔憂道:“琉星,真的不會出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