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周同志,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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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的雙人病房裡,牆上有一些淡黃色的斑駁痕跡,還懸掛著頗具年代感的醫療知識宣傳畫。
滿屋子充斥著濃郁的酒精和藥水味。
謝晚忍受著胸口傳來的陣陣痛感,半天才反應過來。
自己穿到八零年代了!
消化完腦中的所有記憶,得知原身也叫謝晚,十七歲,是個在藥罐子里長大的病秧子美人。
謝晚穿過來的時候,這具身子已經快涼透了。
感受到手腳的麻以及生命的快速流逝,謝晚明白,要是再不做點什麼,估計自己也該領盒飯了。
只是不知道這個身體有沒有親親續命的能力。
前世的謝晚生下來就有家族遺傳的超能力——能靠親親續命。
每親吻別人一次,就能延長三個月的生命。
謝晚坐起身,迅速掃視一週,發現在隔壁病床上躺著一個氣質不俗的男人。
對方穿著跟她同款的病號服,躺在病床上休息。
窗邊有一道斜陽落在他的臉上,對映出清冷俊美的臉龐,眉毛俊秀,鼻樑高挺,唇角微微勾起,骨節分明的手搭在胸口,看著像是睡著了。
記憶中對方的名字叫做周慕,是上午送到醫院的,聽說是腿部不小心被車子撞骨折了。
謝暖拿出床頭櫃裡面的鐵邊鏡子,整理自己的儀容。
原主長得跟她一模一樣,臉部如精雕玉琢一般,面部流暢,五官立體。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因為常年生病,原主的嘴唇沒有多少血色。
要是好好補補身體,肯定是個媲美電影明星的大美人兒。
謝晚用牙齒將上下唇瓣反覆啃咬了一圈,直到嘴巴變得紅潤,才扶著牆下了病床,走到周慕的病床前。
原身的身子骨弱不禁風,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好不容易挪到床邊,謝晚左腳拌右腳,“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周慕猛地驚醒,抬眸卻發現周圍沒有一個人。
正當他疑惑的時候,謝晚一隻手扶上床沿,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氣若游絲地打了個招呼,“你好。”
喵的!
這具身體也太虛了吧!
走兩步就喘,以後還怎麼搞錢啊!
謝晚心中悲傷,面上卻強顏歡笑,朝著周慕問道:“同志,你有物件嗎?”
撩人從不撩有物件的,是謝晚的底線。
看著眼前面色如紙的漂亮女孩子,周慕蹙了蹙眉。
目光落在對方紅潤的唇瓣上,下意識地回答道:“沒有。”
謝晚朝著他眨了一下左眼,顯得十分俏皮,還帶了些許魅惑,“哦,那你現在有了。”
音落,謝晚便伸出纖細的胳膊,將周慕禁錮在床上,凹凸有致的身子貼近周慕健碩的胸膛。
還沒等周慕反應過來,謝晚伸出白嫩的食指抬起他的下巴,嘟著紅唇親了上去。
唇間傳來小女人溫熱的氣息,鼻尖隱約傳來若有若無的中藥清香,類似於柑橘的味道,十分好聞。
在這一瞬間,周慕腦子裡閃過無數種將謝晚推開的方法,可是想到對方光是走兩步就喘的樣子,又否決了這些想法。
就這姑娘的小身板,估計隨手一推就能摔暈過去。
鬼使神差的,周慕沒有推開謝晚。
謝晚閉上眼睛,感受著唇間傳來的柔軟,差點沉溺其中。
彷彿有股細小的電流在唇間流轉,酥酥麻麻的,讓人慾罷不能。
不過她只是留戀了幾秒,便鬆開扣著周慕後頸的小手,直起了身子。
周慕的眸中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他一個大男人,剛剛竟然被一個女的親了!
而且還沒有反抗!
他這是怎麼了?
謝晚親完周慕,只覺得神清氣爽,腰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寶貴的生命好像又多了三個月。
“我叫謝晚,周同志,請多指教,”謝晚自我介紹道。
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謝晚深諳此道。
即使周慕好看的眸子裡盡是冰碴,她也絲毫不畏懼。
見周慕抿著嘴唇不說話,謝晚知道自己剛剛強吻對方著實有些過分。
現在可是八十年代的華國,人們思想還不怎麼開放。
像她主動親吻別人的行為,要是往嚴重了說,就是耍流氓,是要吃牢飯的。
周慕沒把她當做女流氓喊人過來抓,已經夠意思了。
謝晚自知理虧,於是低下頭,厚著臉皮說了句“抱歉”,一路小跑離開病房。
周慕的臉色十分難看,只覺得自己剛剛好像被一個女人調戲了。他很想追上對方要個說法,但是想到自己輕微骨折的小腿還動不了,只能暫時將火氣壓了下去……
謝晚跑到病房外的走廊上,開始整理原主的記憶。
原主謝晚從小身子就弱,親媽還沒把她養大就因病去世。
父親謝衛東忙著工作,又娶了個女人給她當後媽。
後媽王秋菊是個賢惠女人,把家裡安排得井井有條。
就連她帶過來的親閨女林雪兒,也對原主十分客氣,一口一個妹妹,好似兩個人是血脈相連的親姐妹。
可無論王秋菊和林雪兒對原主如何好,她都覺跟她們有種莫名的疏離感,不像是一家人。
每次回到家裡,看著親爸謝衛東和繼母繼姐相處融洽,自己反倒像是個外人,原主心中總會湧起難以言明的鬱悶,無人可以傾訴。
長時間的沉默和壓抑,讓她的身體變得更加虛弱,成了醫院的常客。
謝晚不是不諳世事的原主,沒一會兒就想明白了一切。
後媽王秋菊和繼姐林雪兒心眼壞著呢。
母女倆看似容易相處,實則以退為進,把一家之主謝衛東籠絡住,讓原主在家裡孤立無援。
然後一步步搶走原主的東西,從最喜歡的裙子到臥室,再到母親的金鐲子……
謝晚嘆了口氣,打心眼兒裡同情原主。
拐角處,一箇中年婦女拎著個鋁飯盒,帶著個十八九歲的姑娘走了過來。
中年婦女顴骨很高,臉上化了淡妝,卻遮不住臉上的尖酸刻薄。
姑娘穿著一條法式的連衣裙,頭髮紮成雙麻花辮,遠遠看去清秀水靈,可走近了卻發現她的眼睛裡滿是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