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午飯哪能吃飽,葉男一家子就著葉男買回來的肉食麵餅再次開飯。

兩小隻吃得滿嘴流油,阿孃邊罵邊往三個女兒碗裡夾肉,看著自己丈夫期待的眼神,便也給阿爹夾了一塊肉。

“注意吃相,慢點吃,又沒人和你們搶,餓死鬼投的胎嗎?”

阿孃早年也是小世家出來的人,也不知怎麼的和阿爹看對了眼,這才嫁給阿爹的。

葉男家有規矩,但是不多,阿爹就是帶頭破壞的那一個,偏偏阿孃嘴上罵得厲害,始終任勞任怨的跟著阿爹,除了嘴巴有點毒之外,其它的堪稱一位完美的母親。

阿爹懂阿孃,碎嘴只是阿孃發洩的一種方式,他就喜歡笑呵呵的看著阿孃罵街,哪天要是沒聽見阿孃罵街他還睡不著覺呢。

主打一個臉皮厚,吃的夠,不然早年阿孃也不會嫁給阿爹……

葉男往阿孃碗裡夾了快雞肉,然後又往阿爹碗裡夾了一塊。

兩老對視一眼,總算是發現了葉男和以前有什麼不同。

顧家了,會照顧人了啊!

一頓飯,吃得是其樂融融,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被阿孃破壞的體無完膚。

吃完飯,一家子圍在一起,葉男抱著兩個妹妹正在吹噓自己的名場面。

“阿爹,當時你是不知道那情況有多危險,陷陣營被柔然鐵騎衝破了好幾個窟窿眼兒,天子指揮著我左衝右突一路廝殺,殺得柔然人看見我掉頭就跑!

然後便看見遠處那柔然王子穿著一身騷包的白色皮袍正在指揮作戰,那我能放過他嗎?

我直接十一把長槍扔過去,把他插成了刺蝟,天子當時都看傻了!

嘴巴張得這麼大!”

葉男恬不知恥的誇大著自己的戰果,連帶著把天子也拉了進去。

阿爹興沖沖的問道:“天子的嘴巴真張那麼大?”

葉男張嘴道:“就是這麼大,啊!”

一家人笑瘋了。

突然,阿爹咳嗽了一聲,然後小聲的說道:“噓!可不能再說天子壞話了,天子已經走了,說他壞話要治大不敬之罪。”

一家人捂住了嘴巴,阿孃罵道:“還不是你要她講的,沒想到天子對我家大妮兒這麼好,可惜了,英年早逝死得太早了。”

葉男道:“可不是嘛,如今天子走了,換個天子可能記不記得我都成問題。”

阿爹笑罵道:“貪心!如今你已貴為將軍,別想著總是打仗,打柔然人是保家衛國,若是日後去打別的國家,那性質就不一樣了,我們平頭老百姓,還是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再說吧。”

葉男點點頭,她已經和花木蘭約好了,等打完柔然人就解甲歸田,享田園之樂。

阿孃看著葉男大腿上的兩小隻,便提醒道:“以後可不能再喊你們大姐叫阿姐,要喊大哥!”

二妹十一歲,三妹才九歲,哪裡懂這個,便問道:“為什麼啊?”

阿爹笑道:“因為往後大妮兒就是北魏的大將軍,若是讓人知道她是個女娃娃,怕是有天大的麻煩,你們兩也不想以後天天吃稀飯鹹菜吧?”

阿孃配合著說道:“就是,以後你們若是想吃肉的話,在外面就要喊你大姐大哥,讓我知道你們喊她大姐的話,我揍不死你們!”

兩小隻被嚇得直往葉男懷裡鑽,葉男樂得嘿嘿直笑。

還是娘想得周到,潛移默化下去,誰還知道我是一個姑娘?

阿孃,不愧是持家的能手啊。

又聊了一陣,葉男帶著阿爹來到院中,用眼神威脅黑風,讓它乖乖的臥下,不然今晚有你好果子吃。

汗血寶馬黑風經過葉男的調教,聽話得不得了,馬上溫順的臥下,讓阿爹騎了上去。

阿爹一邊撫摸著黑風的鬃毛,一邊讚歎道:“好馬!不愧是天子家的汗血寶馬,通體無雜色,黑黝黝的還挺好看。”

葉男牽著馬,帶著阿爹在院兒裡轉了三圈才把阿爹扶下馬。

阿爹喘著氣,開心的在黑風的馬屁股上拍了一下!

“嘿,如今我也是騎過天子家汗血寶馬的人了,滿足了!”

二妹和三妹一看,瞬間便嚷嚷著也要騎馬,當大將軍,葉男無奈,只能抱起兩小隻放在馬背上,又在院兒裡溜達起來。

阿孃就坐在屋門邊的板凳上,笑呵呵的看著一家子在那裡打打鬧鬧,溫馨異常。

玩鬧了一陣,葉男才想起來天子還把村頭的五百畝土地賞給了她,便說道:“阿爹,阿孃,天子還賞了我一塊地呢!就是村頭那塊兒官家的地。”

阿爹蹭的一聲站起來,然後邊咳嗽,邊說道:“那得去看看,咳咳!那片地可是好地,官府每年還專門派人來管理,沒想到,今兒居然歸我們家葉男了!”

阿孃幫阿爹順利氣,然後說道:“你這肺癆的老毛病可不能出遠門,我和她去看看回來再和你說道。”

然後,阿爹羨慕的看著阿孃坐上葉男的汗血寶馬,出門而去。

葉男牽著馬,馬上坐著阿孃,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村頭。

葉男指著靠近河邊那一側寬闊的土地說道:“阿孃,看見沒,這麼大的一片土地,往後可就是我們家的了,還有啊,咱們家以後不用交稅了。”

阿孃一驚,問道:“那是為何?我記得只有世家貴族老爺們的土地才不用交稅的吧。”

葉男抬頭,挺胸,甕聲甕氣的說道:“吾乃縣子,誰敢找我要稅?”

阿孃可是有見識的人,她震驚的看著葉男說道:“你說,天子還賞了你貴族身份?”

“嗯吶!”

“那你怎麼不早說?偏要像個癩蛤蟆一樣,捅你一下你跳一下是吧?若不是騎在馬上,我今天說不得就要揍你!”

葉男會心的一笑,然後從旁邊的書樹上折下一根紙條,遞給阿孃後居然厚顏無恥的說道:“阿孃,請您務必再打我一次!”

啪!

雷聲大,雨點小,全是樹葉拍在葉男背上,阿孃如今可捨不得打葉男,怕打壞了。

“嘿嘿,舒坦了,我在軍隊中無時無刻不在懷念阿孃的條子呢。”

阿孃笑罵道:“德性!別說你是我閨女,我丟不起那人!”

葉男嘿嘿狂笑,然後又牽著黑風往村子裡走去。

葉男此時好比是,春風得意馬疾蹄,一日看盡長安花,且先快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