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念仍舊保持著接球的動作,看著摔倒在地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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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猛烈的後坐力,他們倆像是摔蒙了,一時之間竟都沒能爬起來。

先扶方荀學長還是先扶賀隨呢?

這看似是一個已知答案的問題,但是放到當下的情況中,就沒那麼簡單了。

首先,方荀憑藉著地理位置的優勢,距離叢念更近。

她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先扶他起來。

其次,方荀學長是叢念很敬重的學長。

若是放在上個世紀,兩個人應該可以成為志同道合的筆友。

透過書信往來,暢談天下事。

所以,叢念選擇先扶賀隨起來。

而身後的於星禾和周景言則去攙扶被冷落的方荀了。

“賀隨,你沒事吧?有沒有摔痛?”

軟軟糯糯的聲音,透露著緊張,小手輕輕放在他的肩上。

賀隨是揹著地的,眼眸一抬就可以看到面前的她。

摔一跤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事,而且還是摔在沙灘上,緩衝力足足的。

就是跟方荀實打實的撞了那麼一下,還是有些痛的。

只不過這對他這種皮糙肉厚的,經常和謝奕歡那些人切磋的人來說,這撞的一下簡直就是小打小鬧。

痛的人應該是另一邊的方荀吧。

但是當視線對上她緊張的眼神,賀隨眉頭一皺,表情變得痛苦起來。

“哎呦,好痛啊。”

叢念瞬間變得更緊張,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書上曾經說過,如果有人摔倒了,傷到脊椎是不能隨便移動的,不然可能就會導致下半身癱瘓。

“那那那,那我該怎麼辦?”

她有些語無倫次,急的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

完全沒想過賀隨這是在逗她。

“賀隨,你別裝了,要痛早就痛了,反射弧哪有這麼長。”

謝奕歡正扒在網上,滿眼的嫌棄,無情的拆穿了正躺在地上呼痛的某人。

賀隨不理睬他。

狐狸眼半眯,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光溜溜的胸膛上。

“你別聽他瞎說,摔倒了怎麼可能會不痛呢?”

而後另一隻手伸向腦後,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這要是在水泥地上,應該直接摔出腦震盪了吧?”

叢念抿著唇,貼著他面板的手心滾燙。

他的聲音聽起來中氣十足,和平常一模一樣,一點都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

剛剛他說痛分明就是裝的!

他又在逗她!

抬起手握成拳,對著他的肩膀就錘了一下。

“痛死你算了,自己起來吧。”

而後便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沙子,走向一旁剛剛被於星禾和周景言扶起來的方荀。

方荀是臉著地的,比賀隨要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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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鼻子上都蹭到了黃撲撲的沙子,他張了張嘴,還從嘴裡吐出來了一些。

昔日裡完美無瑕,溫文儒雅的翩翩佳公子模樣毀於一旦。

突然就變得十分接地氣。

叢念連忙去旁邊拿了礦泉水過來。

“漱一下口吧。”

剛將礦泉水遞過去,半路就被人截了道兒。

賀隨的手從她身後伸出來,將她想要遞給方荀的礦泉水奪了過去。

擰開瓶蓋就喝了兩口,還衝滿臉是沙子的方荀笑了笑。

幼稚!

叢念腹誹著,看了一眼模樣悽慘的方荀一眼。

“賀隨,你喝完了嗎?”

賀隨點點頭,嘴裡還含著一口水沒嚥下去。

他本來就不渴。

只是她都沒有給自己拿水,卻興沖沖的給方荀拿。

這就讓他心裡的醋罈子打翻了,陳年老醋都流了出來,酸的他牙癢癢。

“這個水是最後一瓶了,給方荀學長漱漱口唄。”

她的眼睛圓圓的,雙眼皮的褶皺像兩道月牙兒,眼神無辜。

賀隨在這樣的注視下,說不出一個“不”字。

扁了扁嘴,嚥下去口中的水,心不甘情不願的將手裡的瓶子遞了過去。

方荀依舊是溫和的笑著,滿臉的沙子都掩蓋不了他過人的顏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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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的,還平添了一種親和感。

“喂,你們還比不比了?磨磨蹭蹭的是不是大老爺們兒啊。”

謝奕歡等人被冷落在一邊許久,他看了一眼分數牌,還差五分鐘才能追上去。

趁他們喝水洗臉的時間,幾個人又湊在一起完善了策略,現在就等著試一試呢。

“比啊。”

賀隨活動了一下筋骨,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

看著正用毛巾擦臉的方荀。

“你還能不能比?這一下摔的沒傷著吧?”

吊兒郎當的語氣,尾音和他的眉毛一樣上揚。

“你才要多注意,沒真摔出腦震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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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荀嘴角的笑容不減,只是看起來怎麼都有點耐人尋味,值得深究。

賀隨眯了眯眼。

“你話真多。”

這人怎麼比謝小子還煩。

“彼此彼此。”

方荀將毛巾遞還給凌霄,衝她感謝的一笑。

他這一笑,讓周圍的女生們更激動了。

眾人重新回到了場地上。

這次發球的人變成了賀隨。

他利落的將球拋向空中,而後將力量匯聚於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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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像是著了火似的,快到重影。

謝奕歡將球拍了起來,來到了網前,準備起跳。

方荀和賀隨立刻來到網前攔截。

然而謝奕歡身形一轉,虛晃一槍,他起跳完全是假動作。

真正進攻的人是駱縈心。

排球從兩人的手掌上方飛了過去,穩穩落在賀隨原本防守的位置。

“漂亮!”

小五和駱縈心擊掌,互相鼓勵著。

“10:6.”

賀隨皺著眉偏頭,看著身邊人。

他和方荀之間,簡直毫無默契可言。

“你剛剛就應該在後面防守。”

方荀也瞥了過來。

“你怎麼不在後面防守?”

賀隨懶得跟他多說什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兩個人都是進攻型選手,初次合作,又本來就不對盤,沒有默契實屬正常。

駱縈心正是抓住了這一關鍵點,屢屢進攻,都是挑好了角度。

確保兩個人都會同時動。

“大魔王,方荀學長,要不我們換個位置吧?”

於星禾站在後面看不下去了,叉著腰提議。

她們後面三個人,毫無參與感。

前面這兩個人,說是沒有默契吧,兩個人每次都同時去接球。

說是有默契吧,又每次都以為對方會接,然後同時收手,白白讓對面一直得分。

比分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對面追了回來,已然打成15:15的平手。

誰先拿到21分誰就贏了。

再讓這兩人鬥下去,不一會就要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