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慎修發來的。

她猜得出他來的目的,回覆:【太晚了吧。不方便。】

【你不出來,我就一直等下去】

她領教過他的固執,這男人發起瘋來,把哥哥和小酥寶吵醒了就不好了,終於出了門。

蘇家院子外,霍慎修坐在悍馬的駕駛座上,衝著她按了一下喇叭。

她走到車窗邊:“有什麼事嗎?”

“上來說。”他拉開副駕駛門。

她仍站在車下:“就這麼說吧。”

他沒勉強,她不上來,他下去就行了門,下車站在她面前,先將外衣脫下來往她身上罩:“怎麼就穿了個睡衣出來?晚上很冷……”

她將他的外衣往下扯:“我不冷。”

他手掌按在她肩上,不讓她脫。

她作罷:“這麼晚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你都願意幫我求情了,還對我這個態度?”他指腹藉著摁住她,在她柔嫩肩頭摩挲了兩下,

讓她情不自禁顫抖了一下,咬住下唇瓣。

這男人,越來越會了。

也不知哪來的這種撩人小技巧。

她錯了錯身體,不經意甩下他的手掌:“我純粹是為了小酥寶的前途。不想一個坐過牢的父親耽誤了他。”

他唇瓣一動,並不以為然:“既然為了小酥寶,要不要乾脆給他一個完整的家?”

蘇蜜抬眸:“小酥寶跟著我一個人長大,已經習慣了。”

“多個爸爸,慢慢的也會習慣。”

她不想和他多說,轉身:“霍先生過兩天就要上庭了,還是多留點精力到法庭上吧。”

話音甫落,他伸出長臂,從後面將她狠狠摟入懷裡。

她身子一個彈跳,落進了他臂彎,提醒:

“你既然知道我現在是你的重要證人,就應該清楚,你上庭之前私下跑來找我,算是騷擾證人。我的求情,可能隨時會失效。”

“無所謂,”他濃濃嗓音從她耳根後襲來,“我從來就不在乎坐牢。”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他聲音繼續擦著她耳根子飄來:

“反正,我已經坐了四年的牢,早習慣了。”

沒有她的這四年,他跟在煉獄裡關著又有什麼區別?

她心臟重重一跳。

“蜜蜜,你可以不用為我求情,就讓我坐牢,只要你不生氣,好不好。”他鼻尖觸著她軟軟的耳肉,纏綿悱,“你要是能消氣,我坐十年牢都行。”

明明耳肉被他蹭,心卻癢了起來。她忍住快要蹦出來的心臟。

他察覺到她身體的小小顫抖,能大概瞭解她的掙扎,試探性地將她套著自己大外衣的小身子板調轉過來,俯下頭頸,唇輕碰上她額頭,從未有過的溫柔,就像生怕驚嚇跑了剛掉進網裡的小動物。

她一抬眼,正與他飽蘸濃情的烏黑眸子相撞,目光一挪,又看見他銀髮叢生的鬢,彷彿記錄了他這四年的滄桑,心跳得更厲害,一時竟是不由自主抬起手,輕觸了一下他的銀鬢。

他觸電了一樣,將她軟細纖指捏住,拖到唇邊吻著:“蜜蜜,你搬回來,跟我一起住好不好…?”

“蜜蜜。”

正這時,屋簷下,還沒睡的蘇謹杭剛被車喇叭吵到,出來了。

蘇蜜指尖這才燙了一下,趕緊收回來。

她做什麼了……

居然主動碰他……

差點就被他這老狐狸給打動了。

她將外衣脫下來就扔給他,轉身進去,關上門。

霍慎修看著她,看著她頗有些驚慌的背影,這次沒追。

這是四年後她面對自己時第一次有些亂了手腳。

他唇邊泛出若有似無的淺笑。

*****

霍慎修的判決結果,是當天早上吃早飯時,蘇謹杭告訴蘇蜜的。

阮律師堅稱,當事人當年涉及兩國婚姻,純粹是為留在金家,伺機蒐證,為亡母報仇,情有可原,加上此事並未造成惡劣影響,另外,當事人這些年,一直以霍氏集團的名義為社會做過不少公益服務,為貧困山區捐款助學、資助塵肺病及艾滋病患者、為國內各地捐資過不少公益公園等,社會形象非常正面,希望能將功折罪。

加上當事人又是自首,認罪態度良好,法院依法酌定,從輕處罰,最後判決為拘役三個月,緩刑半年執行。

當然,蘇蜜這個前妻表示諒解、不追究的影片,也是法院從輕的最大原因。

所謂的緩刑,便是不會坐牢了。

這半年,霍慎修跟正常人一樣,照舊生活工作即可,只是不能隨便出境,定期去警局報道就行了。

只要這半年不再觸犯任何法律,就不用拘役三個月了。

蘇蜜知道,這個判決已經算是非常輕了。

蘇謹杭見妹妹眸色暗中鬆弛了一些,試探:“現在放心了吧。”

霍慎修上庭前兩天的晚上,跑來蘇傢俬會蜜蜜,他看到了。

也明顯看到了蜜蜜對他有了些軟意。

她收起神色,避重就輕:“我出去了。”

……

今天的工作結束得早,蘇蜜看正好快到小酥寶放學時間,打算順便去接小傢伙,再一起回蘇家。

她給小酥寶的保鏢打了個電話,讓他不用去博途了,又給小酥寶打了個電話,讓他乖乖等著。

博途幼兒園那邊。

小酥寶通完電話,便揹著小書包跑到操場上,玩起滑滑梯。

身邊的小夥伴,陸續一個個被接走。

與此同時,腳步傳來,一個男子聲音傳來:“你是小酥寶,是嗎?”

小酥寶滑下來,定睛一看。

是個看著有些年長的伯伯。

穿著黑色西裝,看著挺氣派的。

“你是誰?有事嗎?”

男子慈愛一笑,走過去:“我來接你放學。”

小酥寶又不是傻子:“我又不認識你,才不跟你走。你要是人販子怎麼辦。”

男子被他逗笑了:“你看過我這樣的人販子嗎?”

小酥寶上下打量他一番,也是,穿的衣服一看就很貴,人也看著很和藹,卻還是搖頭:“麻麻說了,壞人臉上不會刻著壞人兩個字的。我跟你不熟,不走。”

男子越發笑得燦爛:“小酥寶是跟我不熟,但有個人,他和你很熟悉。你也一定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