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從淺,到深,越來越猛烈。

到最後,就像一把刀在腹內亂攪一樣,疼得秦安心撕心裂肺,在床上翻滾起來:

“你們給我吃的什麼……啊啊啊好疼……”

龍鼎昊嗓音透出蕭冷:

“毒藥。”

“……什麼……”秦安心忍著肚子傳來的痛苦,汗如雨下,大驚失色,她……這是要死了嗎?

龍鼎昊卻看出她的心思,冷笑:“放心,我們把你從精神病院特意運到這裡來,可不是為了在這兒殺你。毒裡的成分控制得有限,死不了。不過,以後每天你都會嘗試一下毒藥的痛苦。你怎麼對待你的僱主,現在就有怎樣的結局。秦女士,享受你的餘生吧。”

什麼意思?這是不殺自己,卻每天給她下毒,讓她餘生每一天都如同身在煉獄,不得好過?

這豈不是生不如死!

秦安心看著龍鼎昊轉身,帶著下屬揚長而去,悲慘地尖叫起來。

*****

影視城。

今天是蘇蜜拍攝《君側》的第一場戲。

比她想象中更順利。

可能因為提前對怡嬪這個角色悉心揣摩過,一秒入戲。

連這部劇的導演,娛樂圈中出了名的嚴苛,也對她讚不絕口。

第一場戲份剛結束,她走出攝影棚,換好衣服準備回去,便接到了龍鼎昊的電話。

她猜到是什麼,唇邊浮起笑意,接起來:“龍哥,你好。”

“蘇小姐,你的繼母已經到我島上了,放心,有我在,今後她每一天都會精彩萬分。”

“有勞龍哥了。”蘇蜜語氣淡淡。

她絲毫不懷疑龍鼎昊作為一個黑幫老大折磨人的能力與水平。

得知秦安心裝瘋逃脫法律嚴懲後,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龍鼎昊私人島嶼上的那個地下室囚室——

自己待過的地方。

那個外人無法靠近的私人島嶼,那個冷寂可怕的地下室囚室,或許可以成為秦安心的下半生的刑場。

既如此,她就將計就計,任由秦安心去精神病院吧。

精神病院比監獄總要鬆懈一些,更方便帶走人。

精神病院每年都會無端端死去或者走失很多患者。

一個精神病患者在精神病院失蹤了,不會引起太多人的關注,更不會有人深究。

所以她找霍慎修要了龍鼎昊的聯絡電話,找他借了他私人島嶼上的地下室。

意料之內,龍鼎昊很爽快地答應了,不但如此,還主動提出,幫她將秦安心從精神病院偷偷運出來。

龍鼎昊問去,將秦安心綁去私人島嶼後,如何處置,她也沒別的要求。

只希望秦安心下半生每一天都嘗一嘗自己媽媽受過的苦。

這也算是自作自受。

“蘇小姐客氣了,”龍鼎昊大方地說:“上次差點傷了蘇小姐,這次就當彌補,再說,就算看在霍二爺的面上,這忙,我也不會不幫。”

蘇蜜聽到這裡,本來就存在心底的懷疑又浮現起來:“龍哥,你和二爺是以前就很熟嗎?”

那邊答得很乾脆:“熟?我和霍二爺連認識都算不上。”

“那為什麼你這麼買二爺的情面?”

龍鼎昊沉默,隨即笑起來:“霍二爺的名號在商圈那麼響亮,很難有人不買他的情面吧?”

“你也說了,二爺是在商圈名號響亮,可是龍哥你……”蘇蜜抿抿唇,也不好說,“龍哥你也不算商圈中人,不必非要給他這個面子。”

依龍鼎昊這種無法無天、不羈放縱的黑道中人,只怕這世界上沒幾個人,能讓他買賬。

那邊又沉吟了會兒,笑道:“其實蘇小姐,你自己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人,難道你不知道嗎?”

蘇蜜呼吸梗在喉嚨:“龍哥,你的意思難道是……二爺除了是霍氏集團的總裁,還有別的身份?”

龍鼎昊外粗內細,根本不想蹚這個渾水,說了不該說的話豈不是惹了一身騷:“要不,你自己去問你男人?”

蘇蜜蹙眉,要是霍慎修願意對自己敞開心扉,她還用在這裡跟龍鼎昊多廢話?

還想再問,龍鼎昊已然說:“有事,先掛了。”

***

拍完戲,蘇蜜去了媽媽的墳墓,去拜祭了媽媽,將秦安心得了報應的事,說了。

也算是了結了一樁心願。

回到華園時,天已經黑了。

蘇蜜上樓後,看見霍慎修的書房門虛掩著,走過去,看到房間內的男人正翹著長腿,坐在單人沙發上看郵件。

書房裡只開了一盞落地燈,金色燈光鋪在他側身上,映照出天生挺拔矯健、出類拔萃的姿影,光影縱橫中,莫名神秘且奢貴。

看得她呼吸一蕩。

霍慎修,你,到底還有什麼身份呢?

真想衝進去再問個清楚,卻也知道這男人的脾氣,他不想跟自己說,便不會說。

就算問一百次也一樣,反倒還會惹他不快。到時更不划算。

“二叔,”她拉回思緒,敲敲門,打了聲招呼:“我回來了。”

他抬眸,“怎麼這麼晚。”

按照她的行程,她今天的戲最多下午就完了。

她走進去,乖乖彙報:“我拍完戲了,去了一趟媽的墓前。”

霍慎修也沒說什麼了,只問:“今天的戲拍得怎麼樣。”

他知道她今天是新劇的一場戲。

“很好,導演還誇了我。這導演可是業界出了名的嚴格,被他罵哭的演員不少,被他誇獎過的演員,卻十根手指都數得出來。”

霍慎修看到小女人嘴角暗含的自豪,知道她心情很好,手一抬,扣住她手腕,將她拉到了腿上。

她坐在他腿上,察覺到了他的變化,想起那天被哥哥電話打斷的歡好,莫名有些緊張。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慢慢知道他身上這麼多秘密,卻又藏著不肯告訴她,每次看到他,她更有種無端端的敬畏與距離感。

因為不知道她委身的男人,究竟是什麼人。

又夾雜著一股不可言說的刺激感。

要是可以,她真的想讓歡顏再次讓自己做一場夢,夢見關於這男人的事。

只可惜,自從那次在龍鼎昊的私人島嶼上做夢後,再沒做過這種神奇的夢了。

霍慎修敏銳與警惕地察覺到小女人在自己腿上陷入沉思。

與往常不太一樣。

熾熱粗糲的指尖在她嬌嫩肌膚上的蹭滑,也激不起她任何波動。

“怎麼了。”他嗓音低而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