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德勝見到汪臺,一下子他也有了主心骨,嘴如機關槍一樣控訴著張臺對他的無理指責,及張晚風仗著在電臺有靠山,年紀輕輕就胡作非為。

汪臺聽他說完,心裡一個嘆氣,這個老賈一把年紀了,怎麼就沒有一點眼力勁兒,一點也看不清當下臺裡的局勢。

至於前途嗅覺更是沒有,話裡話外除了控訴張晚風兩人之外,還敢質疑臺集體班子的決策,這就有點認不清自己的站位了。

自己當初怎麼就看上了這個貨。

“老賈,你我參加工作也都二三十年了,作為老同志我們的覺悟是不是應該比年輕的同志要更高一些。”

“遇到問題就解決問題,別動不動就發牢騷,……之前你對張晚風同志的任命上有些不同的看法,我理解,說實話我也反對火箭式提拔年輕人,可張晚風同志還是很有水平的。”

當他得知張晚風跟林雲有關係時,作為電臺第一副手他對此十分警惕,明裡暗裡監督林雲有沒有濫用職權幫助張晚風謀取上升。

經過一年多的監督,他實話實說林雲對張晚風非常關照,關照到張晚風是全臺記者出差最多,新聞稿發的最多,經他寫的新聞稿多次登上《人m日報》。

賈德勝一聽老領導也誇起了張晚風,心裡更不痛快。

“你別不服氣,我就說一件事,他在新聞組當記者期間,全臺記者裡他差旅最多,但報銷的單子他最少,只有車費這一項,至於住宿和吃飯都是他自己掏腰包,人家拿自己的錢幹著公家的事。”

“別說年輕的同志做不到,就是咱們這些老同志又有幾個能做到?”

賈德勝聽完後很吃驚,這年輕人不會腦子有問題吧,一個月掙幾個錢敢這麼幹,他對此有點懷疑,可這話又是自己老領導說的,造假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憋了半天,說了一句:“那也不能亂來嘛!”

“你啊,這是鑽了牛角尖,恢復傳統評書錄制這是他提的意見不假,可得到臺裡透過,這可不是因為他是張晚風,也不是看他是誰的什麼人?這是局裡根據上面的新講話,作出的新理解,臺裡作出的新措施。”

在汪臺一番開釋之後,賈德勝的情緒明顯有所好轉,於是見好就收。畢竟,自己還有很多工作需要處理,要不是看在多少年關係的份上,他才沒有時間給賈德勝當一回知心大哥。

站起身拍了拍賈德勝,“我知道你們體育部下個月任務重,要播第二屆燕京國際足球友好邀請賽,還有女排世錦賽等大的國際賽事。”

“但這個月不是不忙嗎?再者人家也沒說以後不讓你們用錄音室,協調著用,這事很好溝通嘛!”

“汪臺,我向您檢討,對這件事的反應有點過激,更不應該跑過來向您反映情況,我……”此時,賈德勝心裡的火比從張臺辦公室出來,起碼滅了十分之八還要多。

“好了,你這也是性情使然,不是什麼壞毛病,就是容易得罪人。”

賈德勝被老領導這麼評價,他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

“回去跟曲藝部那邊好好溝通,不要再增加新的誤會。”

“誒,您放心,我回去就跟曲藝部那邊溝通,儘量讓兩個部門都滿意,絕不會影響下個月的工作。”

賈德勝的這番表態,汪臺很滿意,覺得他還沒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再加上其能力不錯,又是一個部門的主管領導,對自己來說怎麼也算一大臂膀。

此時新的燕京電視臺已經開始籌備,新的臺長還在甄選中,他可能就是備選人之一,在這個特殊節點上,不管有沒有自己,自己這邊都不能出現問題。

汪臺又勉勵了賈德勝幾句。這番操作下來,賈德勝算是被汪臺給拿捏住了。

等賈德勝離開,汪臺搖了搖頭,道,“莫欺少年窮啊!”

賈德勝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確實沒有生么蛾子,積極溝通,張晚風親自和他談了十分鐘不到,事情就解決。

由於現在電臺評書大多是先錄製後播放,節目多,而體育廣播大多是直播,節目少,兩個部門的生產製作從一開始就不存在較大的衝突。

水了兩章,都怪賈德勝這老幫子嫉妒心作怪。

張晚風帶著魯曉為和老嚴邁著勝利的步伐回到辦公室,魯曉為才痛痛快快釋放胸中塊壘,“都說賈德勝霸道,今兒看來他還是不夠霸道。”

跟著一起去的老嚴笑著說:“曉為你這話真夠損的,不過我喜歡。”

“我認識這老小子小二十年了,從來沒見他這般平和著跟人說話。”老嚴看向張晚風,“還得是組長出馬,不然這老小子絕對敢獨佔錄音室。”

張晚風對於老嚴極不高明的恭維,笑了笑。這事要是沒自己出馬,賈德勝敢不敢獨佔錄音室,這個可以肯定的說他不敢,賈德勝霸道是霸道,他可沒有膽量幹違逆集體的事。

他也就是以工作的名義先佔著錄音室,藉機打嘴仗,噁心一下人,等臺領導介入,立馬就會回到協商的桌上來。

他這就屬於沒事找抽型人格。

錄音室的事算是解決了,藉著勝利的喜悅,張晚風把自己制定的錄製評書的稿酬標準給他們說了一說,看看他們的意見。

兩人聽後,魯曉為沒有表示反對,老嚴倒是有點不同看法,“稿酬是不是給高了?”

張晚風看著他,越看越欣賞,以前只知道老嚴這人謹慎,沒想到老嚴還是個隱藏的特殊人才——資本家。

人家叭叭說一集,就領一塊錢稿酬,你居然還覺得給多了。

“一集給一塊錢稿酬不算多,要是超過兩塊錢那確實多。”張晚風走到老嚴的辦公桌前,“老嚴,我看你不僅能幹錄音工作,管賬也是一把好手。”

一聽要自己管錢,老嚴整個人頓時就不好了,“不行,不行,組長,我這人從小就算術差,讓我管賬,這不是所託非人嘛!我看……”

他慌慌張張掃了一眼辦公室,一看就老孫和徐飛沒在,頃刻間就有了主意,“組長,老孫的賬頭好,他們家都是他管錢。”

張晚風白了他一眼,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腦子太死,我是讓你管錢嗎?我是想讓你去跟那些藝術家們砍價。

算了,老嚴這人不提也罷。至於他推薦的老孫,更別談,這老頭兒猴精,他自譽為是文化人,肯定不會同意幹這麼市儈的差事。

魯曉為就更別提了,他這人臉皮太薄,不反過來提價就算他盡職盡責。

唉!這資本家的嘴臉還得自己親自出馬。

…………

今兒沒時間採風,準時準點下班,回到家,張晚風就窩在自己房間,開始他的改稿工作,第一要檢查行文有沒有漏洞,接著就是糾正錯別字和標點符號。

只是改個稿,就忙活到大半夜,原本還想著改好稿,再重新滕抄一份,明兒一早投給雜誌社,看來還要等一天。

(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