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話完之後,金媚娘將眾人送到金沙樓門口。

寧遠舟悄悄向金媚娘問話:“金幫主,我想問,鷲兒是誰?玉公子又是誰?”

金媚娘微微一笑,守口如瓶:“寧堂主還是自己問尊上吧。”

寧遠舟拱手道:“好,告辭。”

……

這一趟金沙樓之行,眾人大致掌握了安國的局勢。

第二日,使團離開蔡城,前往景城合縣。

金媚娘前來相送,臨走時順手甩了於十三一巴掌。

合縣驛館。

眾人到達此地時,天色漸晚。

任如意將安都總部的朱衣衛,引去合縣附近劉家莊的清風觀。

寧遠舟要去劉家莊的隔壁鎮購買藥材。

兩人兵分兩路、當即出發。

午夜時分。

明月懸掛在天邊,月色籠罩著萬物。

景城去往安國的陡峭小路上,一面是嶙峋山壁,一面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懸崖。

一隊朱衣衛押著一位老婦人,朝著安國京都的方向趕去。

山間忽起大風,有碎石不斷地從山頂掉落。

朱衣衛為首女子覺察到不對勁。

她抬手示意所有人停下,原地戒備。

就在此時,有白色冥幣紛紛揚揚的從空中落下,顯得此地的夜色更加荒誕詭異。

黑衣女子突然出現在朱衣衛眾人眼前。

她緩步走在冥幣之間,冥幣剛一觸及到她周身方圓一步內,就自行消散化作灰燼。

朱衣衛為首女子一手握緊了韁繩,大聲質問道:“攔路者何人?”

黑衣女子沒有答話。

她一頭墨髮隨風飛舞,兩鬢的髮絲也凌亂了幾分,更是給她的面容增添了魅惑之感。

“裝神弄鬼!”朱衣衛為首女子伸手,拍了拍掉落在肩膀上的冥幣。

她拔出腰間配劍,朝著面前的攔路人飛身刺去。

蕭與夕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她一手背後,另一手僅用兩根手指,便牢牢制住劍尖,隨後手上一個用力,劍刃斷成數截。

下一秒,一群黑衣黑帽之人,從山壁間的大小縫隙中冒出。

他們臉上戴著面具,皆是懸浮在空中,距離地面能有半米多高,形同鬼魅。

冥幣遍地,烈馬悲鳴。

剎那間,黑衣席捲著刀光劍影,將這一隊朱衣衛屠殺殆盡。

只剩下了那位老婦人,和那個朱衣衛為首女子。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

朱衣衛為首女子因為武器的銷燬,還未回過神來,自己的手下就已全員歸西。

她雙腿一軟,跌落在地。

兩名黑衣人攙扶著老婦人,離此地遠了一些。

蕭與夕緩步上前,俯身蹲下。

她一手虛握住女子纖細的脖頸,聲音冰冷恍若臘月寒霜。

“安帝當年會合梧、褚兩國建立天門關,坊間傳聞有神物相助。”

“安帝之後將此物交由朱衣衛保管。”

“那東西,現在在何處?”

女子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她想往後退去,奈何蕭與夕動作看似輕柔,卻絲毫不容許她有逃離的動作。

她嚥了咽口水:“此事乃衛中隱秘,就連珠璣大人都不知,我一介丹衣使又怎會知曉?”

蕭與夕輕聲道:“哦?是嗎?”

女子連忙點頭。

她這會兒才看清了蕭與夕的容顏,聲音也大上了幾分:“你是梧國使團女史!”

“你們梧國根本不是來迎帝的!你們究竟想做什麼?”

蕭與夕挑眉一笑:“呀!秘密被發現了,這可怎麼辦?”

女子反應過來,連忙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蕭與夕拇指輕撫女子脖間的動脈,語氣很是平和道:“這樣吧!你幫我給朱衣衛總部傳個話,就說有人重翻天門關舊事,如何?”

女子點頭應聲:“好。”

她從腰間拿出一個能代表朱衣衛身份的送信竹筒,遞給了蕭與夕。

蕭與夕一手接過竹筒,笑道:“答應我,幫我保守秘密。”

這言外之意,是要留她一命。

女子彷彿看到了生機,很是激動的答道:“好。”

蕭與夕紅唇輕勾:“永遠保守秘密。”

女子來不及細想,再度附和著點頭:“永遠保守……”

話音未落,蕭與夕手上用力。

隨著清脆的“咔嚓”聲響起,女子瞬間斷氣。

她身子軟趴趴的倒在地上。

周圍的黑衣人看到這一幕,噤若寒蟬。

蕭與夕緩緩站起身,隨手將竹筒扔給了身旁的黑衣人:“送信去朱衣衛總部,即刻去辦。”

黑衣人接過竹筒,不解皺眉道:“主子,咱們要找的東西本就隱秘,為何還要讓對手警醒?”

蕭與夕說道:“既是隱秘之物,不打草驚蛇,又如何能順藤摸瓜呢?

黑衣人拱手行禮:“是,屬下明白了。”

天邊有紅色煙火炸開,在劉家莊清風觀的方向。

這是朱衣衛的火羽令。

看來任如意已經完事了。

蕭與夕望著火羽令,開口道:“留下兩個人,帶著老夫人跟我走。

“其餘人清理完此地,立即前往安都繼續潛伏。”

一眾黑衣人齊聲道:“是。”

蕭與夕趕到清風觀時,遠遠便看到了屹立在高處的任如意。

她抬了抬手,身後兩個黑衣人攙扶著老婦人,朝著任如意的方向走去。

任如意飛身而下,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幾人面前。

她從黑衣人手中接過老婦人,言語間滿是驚喜:“娘。”

“如意。”老婦人熱淚盈眶。

任如意轉頭看向蕭與夕。

她不必多問,直截了當道:“多謝。”

蕭與夕負手而立,輕笑出聲道:“見外了奧。”

她說著便看了一眼老婦人:“老夫人在朱衣衛中手中頗受磋磨,精神不濟。”

“還是帶她快些休息吧,其他的之後再做打算。”

“你這次若是不放心寧遠舟的人,便讓我的人將老夫人送去一個安全之地,如何?”

老婦人倚著任如意的胳膊,急聲解釋道:“不怪之前的那些大人,都怪娘!”

“是娘沒有聽你們的安排,才會落在那群人手裡。”

任如意扶著老婦人,柔聲道:“娘,先別說這些了,我帶您走。”

幾人作勢離開此地。

任如意和老婦人走在前面。

蕭與夕揮手示意那兩個黑衣人退下。

自己則是不遠不近的,跟在任如意她們娘倆兒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