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爹是龍虎山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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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痛!
頭好痛!
睡夢中的張希聖只覺大腦一陣抽痛,彷彿被人用燒紅的鋼錐在腦漿裡面攪動。蒸騰、灼燒的戰慄感突如其來,瞬間佔據了他的全部思考!
可奇怪的是,即便如此,他卻依然沒有從夢中醒來,只能驚駭欲絕地看著那塊彷彿是從九重天闕墜落而下的殘片正正地砸中自己。
“啊——”
一聲淒厲的悶哼響徹夜空,張希聖猛然做起,輕薄的被褥被他激烈的動作整個掀飛。
黑暗中,大汗淋漓的張希聖一邊驚恐地喘著粗氣,一邊不自覺地回味著剛才的夢境。
“剛才那是……”
他如劍的雙眉皺起,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剛剛夢到了什麼。
明明就在前一刻,頭疼欲裂之時,他都無法選擇自主退出夢境,可現在卻一點都想不起來,只能記得最後是一塊從天而降的物品砸醒了自己。
下意識地抬頭摸了摸後腦,沒有發現任何被砸的痕跡,不過卻發現了另外一件大事。
“我這是……穿越了?”
雖然時值深夜,看不清太多東西,但這間房屋內部的裝飾明顯有一種古色古香的感覺在裡面。
張希聖重新躺下,閉上眼睛,半晌,才在心中輕嘆道:“原來不是剛剛穿越,而是直到現在才覺醒了胎中之迷?”
是的,他發現自己前後兩世的記憶都如同親歷,根本不像是一個在翻看他人記憶的觀眾,於是很快對自身當下的處境做出了合理的推測。
“龍虎山、天師府……等等!”
他猛然一驚,回想起了白天發生的一件事。
“那位朝廷的將軍,好像是指著老爹,說讓他暫時代管天師府了吧?”
張希聖眨了眨眼睛,心思頓時活泛起來。
“能管理天師府的,那自然是天師。就算是代理天師,也是天師吧?如此說來,我豈不是……”
回顧此世記憶,張希聖很明白,這裡是一個道法顯聖的時代,龍虎山天師府這六個字,代表的不僅僅是無上的尊榮,更是無可匹敵的強大力量!
“發了!”
他躺在床上不自覺笑出聲來。
有機會成為一個舒舒服服的二代子弟,誰又願意當艱苦奮鬥的第一代呢?
懷揣著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期待,張希聖重新進入了夢鄉。
……
……
“您說什麼?!”
一間雕樑畫棟、紅磚綠瓦,牆上懸掛有天師畫像的宏偉殿堂之中,張希聖長大嘴巴,一臉難以置信的望著身前那位身穿外紫內黃天師袍,懷抱龍虎拂塵,輕捋頜下長鬚的中年道人。
這自然就是他想了一個晚上的天師父親——張玄象了。
不過此時,父子倆相處卻並不如夢中想象的那麼愉快和諧。
因為,張玄象告訴了張希聖一個晴天霹靂般的訊息:“天師府,不行了。”
張希聖對此有些不能理解。
天師府是什麼樣的宗門?
正一道盟的發起者,南方道門一直以來的領袖,整個南方修行界最大的扛把子!
您跟我說它不行了?
怎麼的,就算是我們父子倆從現在開始一起敗家,恐怕也沒這個能耐吧?
他懷疑父親是在跟自己開玩笑,想要搞什麼窮養兒子之類的艱苦教育把戲。
張玄象見兒子一臉不信,嘆了口氣,拉著他坐在旁邊的紫檀木椅上,娓娓道來:“咱們雖然也姓張,但因為跟天師嫡脈實在隔的太遠,甚至早已出了五服,所以在龍虎山一直都是邊緣人物,訊息也不甚靈通,很多事情為父都沒有跟你講過。”
張希聖聞言,心頭起了一些不詳的預感:“您說。”
“大郢王朝自北方而下,滅了南方諸國一統中原,這事你知道吧?”
“當然。”
這種天下大事,張希聖稍微一想就能回憶起來,雖然細節瞭解不多,但至少是有印象的。
“那你知道,夏國之所以能留到最後,成為全天下堅持時間最久的割據勢力,靠得是什麼嗎?”
張玄象的話讓張希聖變得越發不安。
靠得總不會是天師府吧?
我們可是方外之人啊,跟天下大勢有什麼關係?
他嚥了咽口水,澀聲道:“靠得難道不是南方的世家嗎?”
“……這個回答也不算錯。”
張玄象輕輕點了點頭,還不等張希聖把這種口氣鬆掉,緊接著說道,“世家可以為南夏提供兵源、糧草、臣吏等等。但大郢還有北方全真道的全力支援……”
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張希聖心裡也無法再繼續報有什麼僥倖的期待,只好哭喪著臉問道:“這麼說,我們也算是南夏餘孽了?那我們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畢竟大郢已經在事實上一統天下了,捫心自問,換位思考的話,自己肯定是不會留著一個反動勢力到處礙眼的。
“你說的也不全對。”
張玄象搖了搖頭,“龍虎山天師府當時的確是站在南夏一邊,與全真道對抗,但也就僅此而已,我們並沒有太過於深入南夏朝堂。畢竟天師府的超然地位也不是南夏給的,自上古道陵先祖起,我們就是南方道門的領袖了。”
“額……所以呢?”
被天師父親一通左右搖擺,張希聖迷茫了,所以現在我們究竟是怎麼個處境?還要不要跑路?
“所以……大郢將天師府的主脈高層連根拔起,那些朱紫貴人是一個都沒留。反而啟用了為父這個一個血緣聯絡遠到極致的人來接掌天師之位。”
張玄象淡淡一笑,似乎有些自嘲,也有些慶幸。
“嗯……那就是說,我們沒事了?”
張希聖覺得自己明白了。
“在朝廷方面,暫時沒事了。”
張玄象的用詞讓張希聖聽出了一些端倪。
“也就是說,其他地方還有麻煩事?”
“自然,龍虎山天師府雖然保全了名頭,但在朱紫貴人們被一掃而空之後,門中實力幾乎十不存一!”
張玄象面色凝重,“大郢不會自己打自己的臉,他們既然指定了為父當這個天師,就不會出爾反爾。但值此風雲動盪之際,天師的位子卻並沒有那麼好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