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商議後,三位少年遠遠的跟在許青山後面,也下山去了。

小山並不高遠,許青山從半山腰趕到山下小鎮用了半個時辰左右。

但入目的場景卻讓許青山臉色蒼白,背部冷汗直流,身體甚至忍不住戰慄。

只見原本還算平靜的小鎮,此刻失去了往常的喧鬧!甚至有幾處房屋燃起了熊熊大火。

街道的路面上、房屋內,許青山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面孔竟都沉寂的倒在血泊中,灰褐色的泥土路面都被鮮血浸紅!

許青山渾身顫抖,牙齒咬的嘎吱作響,他驚懼的情緒幾乎到了頂點,邁步向前都十分艱難。

“我得進去看看,小九還在裡面!”

他壯起膽子,鼓起勇氣,哆嗦著在人間慘劇中穿梭,用了許久才來到學堂。

學堂不復往日的讀書聲,也再無稚童在門前打鬧。

許青山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推開了木門。

這裡竟然空無一人,桌椅陳設十分凌亂。

若是平時,李夫子是斷然不能忍受如此場景的。

“應該是夫子帶著孩子們躲起來了?”許青山暗暗猜測,只是他擔憂的心卻不能落下。

畢竟從剛才的景象來看,小鎮居民幾乎無人存活。

即使去學堂的夫子帶著孩子們躲避,也不見得能有時間逃離小鎮。

“該死,哪裡來的怪人?我還沒苟到系統現身,反派出現的也太早了!”

“還能去哪裡找呢,如果小九是躲起來了,那麼她會躲在哪呢?”

許青山眉毛緊鎖,認真思考著每一個資訊。

此時小鎮已經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地方,若是怪人還未離去,大張旗鼓的在小鎮尋人,和找死並無區別。

但他不想放棄朝夕相處的夥伴,那個倔強的少女。

這時忽然有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隱約傳來。

“如何?異世界最正確的開啟方式是修煉魔功才對啊!”

話音剛落,有另外一個聲音附和。

“葉兄所言極是,獻祭這不足千人的小鎮,得來的修為竟然能頂得上我月餘修煉!只是...就算這裡是遊戲世界。咱們殺人這麼多...不好吧?”

剛開始的聲音語氣不屑,反駁道:“呵,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再說了,做任務不也同樣免不了廝殺?”

“再者說,若不是你看上那個村姑,咱們又豈會那麼快下手?”

.....

躲在學堂的許青山面色發白,出生於和平歲月的他,根本無法理解這種動輒殺戮上千生命的做法。

許青山從未有傷害別人的想法,想要變強也只是想要探尋回到前世的路以及自保而已。

那兩個魔修的聲音漸漸遠去,許青山才終於敢放開自己的呼吸。

稍微平定氣息後他推開了門,確認沒有那兩個人之後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

但他仍然不敢有大動作,貼著牆壁,朝著來時的路緩緩移動。

這次花費的時間更久,他才得以重回小鎮門口。

而在小鎮入口處的一株大柳樹後面,小凡等人帶著緊張與害怕,直直的觀望著小鎮裡面。

他們的面色如同白雪,比許青山的狀態還要差上許多。

畢竟在他們離開小鎮時,這裡也並非如此慘烈的景象。

許青山一眼就看到了他們,隨後果斷朝著三人的方向前行。

只是他剛走了幾步,就發現小凡三人的神情發生了變化,眼神中充滿了驚恐,隨後一邊逃跑一邊對著許青山大喊。

“大哥快逃!”

“後面是怪人!”

許青山感受到後面有一股熱息襲來,他的雙腳狠狠地蹬在地面上,頭也不敢回的向前方奪路而逃。

一道火球從他的身後出現,如同一枚炮彈一般,帶著高溫徑直打中了小凡三人躲藏的大柳樹。

“轟!”的一聲。

那兩人才能合抱起來的大柳樹應聲而折,還有一段距離的許青山都被餘波衝倒。

柳樹的位置有三個身影穿過煙霧分散在了四周,軀體焦黑,再無聲息!

“不!”許青山瞋目裂眥,聲音中充滿了絕望。

他掙扎著起身,試圖前往倒在地上的同伴身邊。

兩道身影從他後面凌空飛起,越過他落在了前方。

兩人都穿著古怪的道袍,面部彷彿有迷霧,讓人看不清面容。

“小子,不用看了,中階火球術下凡人不可能存活。你若還想活命...就乖乖聽話,帶我們去下一處村鎮。”其中一人開口發出詭異的笑容:“你們這些藏在大山裡的凡人實在難尋...否則你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

“桀桀桀桀桀桀桀...”

這時另外一人扶額,似有些無奈。

“虎兄,雖然咱們是魔修,倒也大可不必發出這等笑聲...太奇怪了。”

許青山此時已經站了起來,他怒目圓睜,帶著無窮的恨意和憤怒,眼神彷彿能吃了眼前的魔修。

“他們只是想好好活著,那麼辛苦也只是為了活下去...”

“為什麼這點希望都不給他們啊?!”

面對許青山的質問,兩位魔修不置可否。

“呵,一堆資料罷了,有什麼關係呢。”那魔修笑容古怪,嘴角噙著譏諷。

“為什麼!”許青山不理解他說的話,憤怒的再次質問。

許青山從腰間掏出了一把短劍,牙齒不停的打顫,手臂也不能保持平靜,顫抖著將劍尖對準了魔修。

即使他明知道前方的人如同戰車,而他如同螳螂。

夥伴身隕在他的面前,他的悲傷和憤怒已經完全充斥了他的大腦。

造化弄人,我原先最不希望你甦醒,此刻...卻最希望你能醒來。若你能替小凡他們報仇,這具身體給你又有何妨?!許青山在心中祈禱著。

“哈哈,我們可是四階種道境!你不過一介凡人,竟然敢拿武器對著我們?”那個虎兄玩味的看著許青山:“這差距宛如深淵,如同螻蟻和巨龍。”

許青山已經顧不得這些,他知道自己此舉是在以卵擊石,不管那個靈魂能否甦醒來力挽狂瀾,對於許青山不過是死在誰手中的區別。

少年意氣的他理應一腔熱血。

此時熱血早已沸騰!

“螻蟻又如何!”

“今日教你們知道,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許青山帶著一股莫名的氣勢持劍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