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濁上半身不著寸縷,藉著月色正在急速朝著城內的方向疾行而去。

此刻,他的速度可比他第一次逃出城的時候速度快多了,究其原因還得歸咎於他如今氣海的凝聚。

於此同時,他原本乾涸的氣海中又出現一團不大不小的靈氣。

這團靈氣正是李碩死時,雲尺破碎之後,散溢而出的黑氣沒入司濁身體凝聚而成的。

“難不成...”

半身赤裸,身上的傷痕已經開始癒合的司濁仔細著回想著方才發生的一切,以及氣海出現在他體內的時間,他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難不成...我先前的靈氣都是那群青城盟的人云尺破碎之後進入我體內形成的?而我之所以沒死是因為這些靈氣抵擋了絕大部分的雷擊?”

司濁想到之前自己被匕首劃到卻完全沒有受傷時,他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就是真相。

待到風捲城的輪廓依稀出現,周圍的樹木也越發稀疏時,司濁收斂了心神,

“算了,這個以後再驗證了,得先去找她幫忙了,也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幫忙。”

司濁想到那個被他找了個洞穴藏起來的狗娃,他腳下的步伐再次加快了幾分。

原來,司濁此刻之所以沒有上衣,正是因為他把那件價值連城的雲袍留給了狗娃。

在殺死李碩,得到那股從對方雲尺中散溢而出的黑氣之後,司濁第一時間找到了狗娃,發現對方還有一絲氣息。

外傷且不去談,狗娃因為李碩的拳勁還受了不輕的內傷。

要是放著不管的話,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一命嗚呼。

司濁看了眼狗娃的雲尺,亦如他第一次見到時那樣澄澈,更何況此刻對方又是自己的半個救命恩人,他沒有任何理由不救他。

於是,司濁便把他小心翼翼地搬到一個洞穴裡。

為了安全起見,他甚至把自己那件本來能夠隱藏氣息的雲袍蓋在了對方身上。雖說雲袍已經在雷符的作用下破破爛爛,但起碼還是有一點作用的嘛。

等到司濁進入了風捲城,他沒有遇到哪怕一個巡邏的武者。

想來所有的武者都為了抓他,進入了附近的森林,所以他毫無阻滯就來到了一家藥房後院。

原本的高牆現在在司濁的眼中無異於一個小籬笆,只輕輕一跳便越了過去。

“高手竟是我自己?”

他輕輕落地,只覺得自己現在的身法著實了得。

司濁左右看了一眼,直接朝著藥房的內院衝去。

吱呀——

他輕輕地推開了唯一的一間臥房門,跨了進去。

待關上門後,司濁剛想出聲,眼睛裡就已經撞進了一抹雪白。

屋外天還沒亮,是黎明前最黑的一段時間。

屋內一盞油燈輕輕搖曳,散發著溫潤的光。

微光投射在那個側臥在床上的女子身上,讓她的身體白得像一塊羊脂美玉。

興許是因為在臥房的緣故,女子的穿著可比平時寬鬆了許多,以至於一條天塹裂在峰巒之間,清晰可見。

更誇張的是,薄紗裙襬緊貼著她身體的曲線勾勒出豐潤飽滿的臀部,兩條修長的大腿交錯,看得司濁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看夠了嗎?”

女人的語氣有點冷,她竟是早已醒來。

“啊...啊!林掌櫃,不!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司濁下意識擦了擦嘴角,這不擦還好,這一擦就讓對方的神情更加惱怒。

這個被稱為林掌櫃的,正是這間藥房的主人林穎,也是這次司濁要找的人。

林穎不動聲色地撐起身子,把外洩的春光盡數收斂,冷聲開口,

“司少爺,你要是有這等腌臢心思,上回便可以明搶,何必等到現在再行這等下作之事?莫非...”

她盯著司濁,明顯有些慍怒之色,

“莫非...你以為我林穎還是那懷春的少女,會為了司少爺你那點恩惠便傾心於你,任你予取予求?”

尤其是看到司濁上半身連衣服都沒穿,林穎更是氣憤,只覺得世風日下,她剛要繼續諷刺,

“嗯?”

她突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怎麼受了這麼嚴重的皮外傷?”

正當司濁不知道怎麼狡辯...不!是怎麼解釋的時候,林穎繼續開口。

雖然言語間依然有挖苦之意,但顯然已經冷靜下來,

“這風捲城哪個名師敢這麼教導司少爺,都把你打成這樣了?”

司濁先是一怔,而後也想明白了關節,想來是對方還不知道司家發生了什麼。

於是趁著這問話的功夫,一五一十地把這一晚發生的一切簡明扼要地解釋了一通,而林穎的表情也從氣惱變為震驚,再到此刻的若有所思。

雖然她沒再說話,但她已經完全沒了責怪司濁的意思,

“所以,司無命還沒死?你來問我求藥救他?”

“他已經死了,我救的別人。”

“別人?司家還有比司無命更能活的?”

“不是司家的人...是青城盟的。”

“...”

林穎看著司濁,只覺得對方腦袋有些問題,青城盟的人殺了他全家,他還要去救青城盟的人?

可看到司濁堅定的眼神,林穎也沒再多問,只是嘆了口氣,

“跟我來吧,簡單告訴我是什麼傷勢?”

司濁聞言,連忙將狗娃的狀況一五一十地說給了林穎聽。

不多時,藥房外的天已經有些矇矇亮了。

而司濁的身上也已經換上了藥房的夥計服,小心翼翼地把幾瓶藥丸揣進兜裡,便朝著城外狗娃的方向離去。

林穎站在院子裡,看著司濁離開的方向,怔怔出神。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她臉上突地出現兩抹紅暈,咬牙切齒地開口,

“影殺!滾出來!”

“小姐,有何吩咐?”

只見一道身影突然出現,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出來,半跪在林穎身前,顯然對這個掌櫃極為尊敬。

“司濁為什麼能這麼輕而易舉地進我房間?你在幹什麼?”

林穎俏臉微紅,聲音都因為生氣而有些顫抖。

“額...小姐你不是一直誇他來著?我原本是想攔來著,但轉念一想...要是壞了小姐好事,那豈不更是大罪一件?”

“什麼好事?!你說清楚!什麼好事?!”

林穎本來還沒這麼生氣,此刻她在聽到這個影殺的回話後,雙頰變得更加滾燙,以至於完全失了平時的雍容氣度。

城外,司濁一邊疾行一邊給了自己一巴掌,

“我看你是真餓了!大你幾歲了都?還想著人家呢?”

他看了眼下半身,

“不爭氣的東西!我們現在在救人逃命啊!兄弟!”

就在這時,他突然停了下來,雙腳一用力,便蹦上了一棵參天大樹。

他藏身在樹幹後,看向狗娃所在的洞穴方向,發現已經有幾個青城盟的人找到了這裡。

“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