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嫣毫不遲疑,端起藥碗,當著趙管事的面,一口一口將避子湯喝完。

趙管事的面色溫和了一些,不管怎麼說,竇嫣是個聽話的,從來不鬧騰,這讓她的事情很好做,也很好交差。

看在竇嫣不鬧又非常聽話的份上,趙管事破天荒說了句:“你好好休息吧,有事叫我。”

竇嫣點頭,有些欲言又止,但還是開口:“能麻煩趙管事幫我拿點藥嗎?不是喝的藥,是塗抹身子的藥。”

趙管事眸光頓了頓,掃了一眼竇嫣的身子。

什麼都看不見,大麾很長,長及腳下,擋住了竇嫣全部的身形。

趙管事看不到竇嫣的身體情況,但想著肯定有些慘不忍睹,王爺就不像一個能在這種事情上溫柔的人。

竇嫣很少跟她提要求,這次提了,說明情況可能真的不太好。

趙管事想了想,沒有直接應下來,而是說道:“你先休息,我一會兒過來。”

竇嫣很聰明,聽趙管事這話,知道趙管事可能要去問一問夜凌絕,她不再多說,也不強求,有藥就用,沒藥就慢慢的養,她嗯一聲:“多謝趙管事跑一趟。”

趙管事沒應聲,又看了她一眼,端著空碗出去。

趙管事離開之後,竇嫣強撐著應付趙管事的精神終於撐不下去了,她臉色蒼白,讓珍珠扶著她去了床上休息。

珍珠解開大麾,掛在屏風上,轉身就見竇嫣睡著了。

珍珠輕手輕腳熄了燈,在地上鋪一床被子,守夜。

趙管事去王府主殿向夜凌絕彙報情況,這個時候夜凌絕已經起了,雖然已近丑時,但他並沒有睡。

竇嫣離開之後他就從床上起來了,他衣衫整齊,坐在書桌前,手中握著狼毫,面前鋪著一張潔白的宣紙。

他面色冷酷,凌厲的眼神落在宣紙上面,修長手指流暢地揮動狼毫,很快宣紙上面就漸漸顯露出一個圖形出來。

旁邊劉銀飛在低聲說話:“查了十天,結果出來了,那些突然湧出來的殺手,確實來自大荒帝國,死去的那個男人,真正的身份是竇勤提,而那個婦人,並不是竇勤提的妻子,只是竇勤提花錢買來充當妻子的人,至於竇嫣,她不是竇勤提和這個婦人的女兒,至於她是不是竇勤提的女兒,目前沒查到。”

夜凌絕眉梢一掀,有些意外。

他意外的不是竇嫣,不是那個假婦人,而是竇勤提這個名字。

夜凌絕擱下狼毫,意味深長道:“本王沒記錯的話,二十年前,諸侯起義,威逼皇室,大荒帝國趁機侵略,先皇為了刺探大荒帝國軍情,派出了七個間諜,為了穩住大荒帝國,又另外派出了一個使臣,這八個人去了大荒帝國,從此消失無蹤,而那個使臣的名字,就叫竇勤提。”

二十年前劉銀飛就跟在夜凌絕身邊了,對於二十年前的事情,劉銀飛也很清楚,雖然那個時候,夜凌絕年僅六歲,劉銀飛也只有七歲。

劉銀飛點頭:“是的,當時派出使臣,是去大荒帝國講和,但說是講和,其實是與大荒帝國周旋,讓大荒帝國覺得天夜帝國有意求和,放鬆他們的警惕,也是暫時穩住他們,不讓天夜帝國面臨內憂外患的困境。”

“為了此行順利,先皇發了招賢榜,竇勤提脫穎而出,對於使臣一事,也是當仁不讓,他帶著使命出發,確實不負眾望,在鎮壓諸侯起義的過程中,大荒帝國那邊一直十分安靜,直到今天,大荒帝國也沒向天夜帝國發出一兵一卒。”

“但當時暗地裡去的間諜,包括明面上去的竇勤提,全部失去音信,生死不明,卻不想,二十年後,竇勤提突兀地出現在了雍都,被很多大荒王朝的殺手們追殺,他還帶著一個假妻子和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