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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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之下,只要是天資聰慧之人,品軼突破開始如曲水車進,而後緩步流淌如過村江水,看個人勤奮,往往都能到個三四品,內力則實難修煉,大多數武夫都不得可以循序漸進的練氣術,只能憑藉對體內真氣的牽絲掛縷的感應,竭力讓其在體內流淌,貫穿四肢百骸,經須脈線,走走停停之下,常常數年都難以增長几息內力。
一品之下,內力難練,一品之上,境界飄渺,從來都只聽說有天生慧根,對萬事萬物都有獨到領悟,甚至有人一品之下,到了甲子之歲才算圓滿,而之後又如魚得水,境界突破水到渠成,這還是張凌第一次聽說有人四品便開了六竅的。
百里煥安見兩人有些不太相信,便又解釋道:“山上有一座十三層的閣樓,名為院中樓,其下四層為江湖各處以及宋院長在皇室中看上眼,蒐羅來的秘笈,越是往上,便越是上成,至於最下一層的收集來的基本是給從小被帶上山的弟子用的,中間八層則是天下秘聞以及一些卷宗,大都是吳知在編撰整理,而這其下十二層,書院弟子可隨意閱覽,至於最上一層,也是書院與武閣文樓最不同之處,乃是兩位院長從江湖各派之中收集來的秘術,或有遺漏,但就論秘術而言,書院秘術為天下之最,每個弟子都能進去選擇一門秘術,宋麟傑你的院長已經替你選好了,待會兒張凌你也可以自己上去選一份,李大米選的秘術叫做聚華,需要做到內力與秘術同時施展,比練氣術成效更佳,同時也更為刻苦,雖說山間田地栽種之後無需多做照料,但滿山腰都是他在打理,內力精進自然也就奇快。”
張凌低頭回想,說道:“聽起來似乎和秦易的百花引很像。”
百里煥安解釋道:“卻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聚華是一門陣法,只能助長植株生長,而明堂的百花引則是以己為引,借天地之力使植物快速生長,不過來的快,去的也快,不倒一個時辰變會開始凋零,而且和你們昨日經歷的幻陣乃是統一級別,範圍極大,非歸元境以上做不到。”
張凌小心問:“不能多拿?”
百里煥安搖搖頭:“秘術本就有違天和,歸元境化外虛為內實,借天地之力,與之相融,方可毫無顧忌修煉秘術,只不過到了兩位院長那種境界,此類幻境奇術,一刀變可破之,而又因其對武道並無助益,院長也懶得修煉,只能說秘術一道,越往後越是食之無味,真正強大的秘術少之又少。而且使用的代價也難以估量。”
觀日落幾分,約是走了一刻鐘,才隱約有雜然的居所小院,往下一些的青石臺階站著一位手持鐵棍的鐵塔男子,一人鎮守山門。
鐵塔男子一聲呵斥:“來者何人?”
百里煥安撫手掩面,又習以為常的拿出腰牌給他看:“楊山樹,不是讓你去找姜懷義要幾幅書院弟子的畫像嗎?你這記性,不會又忘了吧?”
楊山樹撓了撓頭,才轉念想起,笑道:“百里師兄,這回我可沒忘,懷義師兄說了,私自為人畫像,是為不禮,若以此識人,更是犯進。”
百里煥安驟然便明白姜懷義所語,非是不肯,實則不願,書院其中幾人什麼脾性,他還不知?所以才找如此託辭。
隨即,百里煥安揮揮手:“行了行了,站你的崗吧。”
百里煥安帶著眾人剛想走,楊山樹就喊道:“師兄,後面三位就是此次入選的弟子嗎?都叫什麼名字啊?”
慕容婉雪掩嘴一笑,後面兩位也是無語,張凌道:“傻大個兒,你連你百里師兄都記不住,問了不也是白問。”
傻大個兒楊山樹側身一擋:“那可不行,同門一場,就是老天爺安排的,連姓名都不問的話,換而言之,就是對天不敬。”
宋麟傑跳出身來:“傻大個兒,我叫宋麟傑,看你挺厲害的,要不改天打一場?”
張凌一把別過宋麟傑的腦袋,說道:“在下張凌,如此,可以過去了吧?”
楊山樹還是搖了搖頭,指著慕容婉卿道:“這位師妹還沒說名字呢?”
這上個山,都被自家人攔在門外,卻實叫人氣惱,但又明知對方本就性情如此,又叫人覺得實屬不值,唯有慕容婉卿還心平氣和地取下腰牌給他看,這才收兵放路。
再往上走出一截路,豁然開朗,屋舍相遠分隔,不近不遠出獨棟小院中傳出敲打捶牆的聲響,百里煥安讓慕容婉雪先行離去,只自己和張凌二人繼續在屋外等著。
片刻之後,一個古銅膚色的男子從中走出,渾身肌肉紮實凝練,手中還拿著一把錘子,應是長年打鐵所致,汗珠滾落,他隨手擦拭了一下,便朝三人走來,笑盈盈地拱手:“見過師兄。”
男子又轉而對其後兩人道:“在下洪四巖,兩位師弟,屋子給你們建好了,張凌你的院子在往西那邊,你應該喜好清靜,所以修建地遠一些。”
兩人作揖致謝,張凌問道:“書院沒錢嗎?怎麼還要師兄親自建房?”
洪四巖擺擺手,道:“那倒不是,只是銀兩都被院長管著,若非必要,平日用度都靠弟子自己賺錢解決,我往日鍛造兵器農具,然後拿到山下去賣,兩位師弟剛進書院,若是銀兩不夠,我可以借你們一些。”
聽到書院弟子沒有銀兩,宋麟傑頓時惱火,這下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哪,也是當即不客氣,說道:“那多謝洪師兄了,我剛好缺錢,不知師兄能否借我幾兩?”
張凌看熱鬧不嫌事多,插嘴道:“宋麟傑,那你打算怎麼還哪?到山下雜耍?還是給李大米種地?”
宋麟傑當做沒聽見,向洪四巖借了二兩還給張凌,自己留三兩作飯錢,朝另二人行禮作別,自顧自走進院子。
張凌見無人可逗,也只好作罷,朝二人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