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理不幫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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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府大客卿韓言手持長槍晝茫,槍意鼎盛,槍尖劃過的軌跡留下一連串明晃晃的白光,這也是一整日不眠不休練至疲憊才換來的點滴成效,雖少但他卻很是滿足,若非有陸鴻雁帶他相府一行,心性不改,未來恐將止步不前。
正至秋冬交替,雖不像北方那般苦寒,但也冷風不止,等不到他汗如雨下,就被冷風吹散。
空蕩蕩的院落門扉敞開,一名年輕人一手抱著女子走進,嬉笑聲不止,只是下一刻突然被一槍襲來,又驟然停滯在他鼻樑前一寸,仍是把他下地踉蹌後退,驚恐萬分,頗為俊俏的女子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槍嚇的花容失色。
年輕人能來此還不被韓言一槍貫穿也完全是看在他父親陸鴻雁的面子上,但仍無法抵消韓言對他的鄙夷,韓言收槍,側身用餘光去看他,冷聲質問道:“你來做什麼?”
年輕人自然就是陸尚書之子陸承,而女子不過是從青樓買來,隔一段時間便換一個,如先前莽牛山攜帶的女子一般無二,不過為了取悅女子一時,也就不會同他說起自己的不堪過往,陸承把抱著女子的手放下,拱手笑道:“韓先生,這是我納的新人,我與她交談之時,就說起韓先生你槍法絕世,舞起來更是炫麗非凡,她就說不信,非要來看一下,我也實在經不住她一番央浼,這才想請韓先生讓我等開開眼。”
韓言給陸鴻雁面子,卻瞧不起這豎子,輕聲呵斥:“我的晝茫只用來殺人,你若要看,她就沒命,滾!”
韓言對一旁兩人全然不顧,一招一式緩慢舞動長槍,動作雖是標準,可也不見方才那番炫麗,這也就讓仗著陸家嫡子身份的風月女子甚是鄙夷:“陸公子,這就是你說的槍若白龍,燈燭輝煌,奴家看著也不怎麼樣嘛!”
陸承感覺失了面子,但也知道是這女子在故意激他,還是憤懣不已,怒吼道:“韓言,你別給臉不要臉,你不過是我陸家找來的門客,要是不照做,信不信本公子馬上讓你滾蛋。”
韓言無動於衷,這讓陸承更加惱怒,但也心知對方本事,不敢上前動手,只得繼續出口威脅。
女子也是不怕事大的貨色,繼續火上澆油,打趣道:“陸公子,我看你說的話也不頂用嘛,連個門客都鎮不住,還是說這位韓先生本來就沒你說的那般本事,故弄玄虛騙了公子。”
韓言雖不在乎這二人的去留,不過一代宗師被一個風塵女子調侃,實在無法忍受。
韓言側身轉向女子,單手持槍,一步踏出槍尖如晝茫閃耀白光,在她六尺之外落地,直接貫穿她的脖頸,原本想看他舞刀弄槍雜耍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女子應聲倒地,而陸承還在發懵。
等到韓言回槍自顧自修煉,陸承終於再次破口:“韓言,你給本公子等著,本公子這就回去告訴我爹,你就等著滾蛋吧。”
只是陸承剛回頭,就被一腳踹翻在地,來者不是別人,真是陸承老子陸鴻雁,陸承剛想對親爹訴苦,就被陸鴻雁一巴掌扇在臉上,後者輕怒道:“不成器的東西,別一天給老子到處惹是生非。”
陸承坐地上委屈道:“爹,是這韓言……”
又不等陸承說完,陸鴻雁懶得彎腰,一腳把好容易坐起來的親兒子踹翻,大聲喊道:“滾!”
陸承不敢再有言語,小心翼翼起身,屁顛屁顛地離開,心中鬱結,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在親爹眼中,他竟然還不如這個外來人,不過他哪有什麼本事反抗,只得吃下這個親爹給的啞巴虧。
韓言見陸鴻雁,愣子一下,問道:“有事?”
陸鴻雁皺著眉頭,找地方坐下,說道:“陸荀死了。”
同為陸家客卿,韓言雖瞧不上其他人,但還是記住了這位近些時日很是殷勤的客卿:“怎麼死的?”
陸鴻雁解釋道:“前幾日,他說去殺一個客棧老闆,說是之前在他前往天豫州做事時停留在一個客棧,可能洩露了訊息,然後就自行去了,卻不想在他剛殺完人就遇上了兩個人來殺他,最後一路追逐到幾十裡外的樹林發現才屍首,具當時客棧的人描述,是兩個年輕人乾的,而且至始至終都只看到其中一人出手,經當時客棧的人描述相貌卻根本找不到人,而當晚又下了雨,線索全無。”
韓言盤坐於地,長槍橫放於膝,不假思索地說道:“年輕人?那陸荀好歹也是個二品,年輕一輩有這份實力的屈指可數,而人數最多的當屬成道書院,不過你沒有證據,無法指正,陛下又看中書院,你更下不了手。”
陸鴻雁嘆息道:“一個客卿死了就死了,陸家有你就夠了,我主要是在想是陸荀跟書院的人結了仇,還是書院發現了什麼?要是後者的話就麻煩了,陛下那邊可能也會知道。”
韓言不知如何接話,這類官場上的事他本就不通,只好以槍代言:“要我動手嗎?要殺誰你直接說,你為我準備這個院子,又帶我相府一行,我欠你兩個人情。”
陸鴻雁笑了笑:“我就說說,陛下要知道的話早就動手了,而且隔了這麼多天,多少人知曉也完全沒個準信,你韓言的槍還是先練著,我留著你這人情以後才會更大。”
陸鴻雁對韓言無所不言,有說不完的話,而韓言只通槍道,對其它不盡感興趣,等陸尚書說著煩了才起身離開,韓言鍥而不捨的繼續練槍。
……
次日,
原本車水馬龍但還算相安靜默的錦玉城開始躁動,多少讀書士子摩拳擦掌,等著一抒胸中墨囊,若是能相中良人,則人生四大喜事就圓滿其中其一,甚至因此聲名鵲起。
只是等多少讀書人準備好詩詞歌賦,卻被囊中羞澀拒之門外。
遊舫詩會,乃是各大士子名流共同舉辦,豪擲千金買下一座畫舫,於錦玉城內錦明湖中央停滯,等各家各派載船靠近,有意者上船吟詩,不論種種,不過大多數人都是為了金玉良人而去,所以準備的大都是情詩,可惜當日船隻價格暴漲,就是租一艘簡易小船都要幾十兩銀子,更別提那些遊船畫舫,個個價值千金。
多少清流士子見此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