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瀟帶著一身的傷和缺失的後槽牙,充滿怨氣地到了東興。

“你看,他就沒把咱們的命當回事。”

這時候的東興還熱得要命,池瀟煩躁地脫掉外套:“讓我穩住蠍子,我不信他不知道我跟蠍子有過節!”

“不是說迫不得已的話可以……”林楓欲言又止。

池瀟摘下墨鏡:“是啊,這才是他的目的。”

“如果你拿到那條線,他就沒辦法對你怎麼樣,是不是?”林楓問。

池瀟眼裡劃過狠厲,她笑了笑卻沒回答:“讓你去查程九處理的那個女人,你查到什麼了?”

“長得和遲夏一模一樣,老K這些年一直將人藏著,不知道為什麼只出了一次任務就做掉了。”

“和遲夏長得一模一樣?”池瀟有些詫異。

林楓點頭:“說是當著瞿白的面叫了老K乾爹,瞿白不知道說了什麼,瞿白走後老K很生氣,後來就把人交給程九處理了。”

聽到這兒的時候池瀟哈哈大笑:“自投死路!他從來把遲夏當最喜歡的孩子,他最成功的試驗品,這女人頂著遲夏的臉卻想當他的情婦,還被瞿白髮現了,你讓咱們這位老闆臉上怎麼掛得住?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林楓平靜的臉上露出點好奇:“試驗品?”

池瀟冷笑連連:“是啊,試驗品,遲夏是他最成功的試驗品,這麼多年了,人一批一批的進去,但遲夏那樣的,一個都沒有。”

林楓轉頭看她,池瀟卻不願意再說下去了,她看了看時間:“快到了,做好準備吧,蠍子不會給咱們好臉的。”

但事實比池瀟預想的還要複雜一點。

蠍子根本沒給池瀟見他的機會,池瀟和林楓到東興後就被人變相看管了起來。

池瀟很快就意識到,蠍子這是連老K的面子都不給了。

觀察了一番看守的人後,池瀟的臉色就更沉了。

她看向站在窗邊觀察著外面的林楓說:“林楓,如果我們不逃出去,老K那邊再找不到蠍子那個女人的下落,死在這兒的就不是蠍子,而是咱倆了。”

老K想拿著蠍子的女人做鉗制他的砝碼,如今卻因為趙五爺的摻和把事情弄得這麼複雜,在明知蠍子不高興的情況下還派池瀟過來,這就更激怒了蠍子。

他見都不見池瀟就把人關起來卻不限制她和老K的聯絡,這是在給老K下馬威。

又或者說,他根本不怕。

林楓收回目光看向她:“交給我。”

夕陽的光從窗戶透進來,池瀟看到逆光中的男人神情鎮靜地說出這三個字,不知道為什麼,在那麼一刻,她心裡忽然升起細細碎碎的溫暖來。

這是她這麼多年來從未感受過的踏實和感動。

很快,蠍子那邊也收到了一條來自進村的訊息。

***

翌日,遲夏到辦公室,看到躺在椅子上睡天昏地暗的駱尋,才知道他昨晚根本就沒回去。

而此時,地上正丟著駱尋當初試探她的那本書:《你跑不掉了》。

估計是睡著睡著從臉上掉到地上去了。

遲夏覺得好笑,過去將書拾了起來,手上的豆腐腦和包子在駱尋鼻尖晃來晃去。

駱尋皺巴著眉心睜開眼睛,一臉迷濛地盯著遲夏看了一會兒才猝然一笑:“你來啦?”

遲夏放下手中的早餐,去收拾散落滿桌的資料:“駱隊,麻煩您先去洗臉,然後回來吃早餐。”

駱尋搓了搓臉,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脖子左右晃晃,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他很快洗漱好回來,見遲夏已經收好了那些資料放好了早餐。

駱尋拿起個包子啃了一口,在一旁做著拉伸:“昨晚收到個好東西。”

“這個?遲夏已經拿起個檔案袋晃了晃。

“嗯,達光集團旗下所有子公司,包括一些邊緣產業,很詳細,有些是咱們都查不出來的。”

駱尋又咬了口包子:“我研究了一宿,找出了一些老K可能拿來做研究的地方。”

“相似的地方絕對不會少吧?”

遲夏似乎早有預料:“我昨晚也研究了一下,按照老K做事的風格,要麼是越不顯眼的越好操作,要麼就是燈下黑,越高調越沒人在意。”

駱尋舒舒服服地拉了個筋,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裡擦了擦手,拿出一份資料:“這是我根據昨晚得到的資料整合的一些邊緣產業地,一共二十五家,都是規模很小的企業,其中榆濱有五家,他的故鄉平西縣有四家。”

遲夏坐下來,一邊喝豆腐腦一邊看,看完了才問駱尋:“都涉及到了醫療產業。”

“是,幾乎整個東州的醫療產業都有達光的投資,區別只在於多少,而且做得都很隱蔽,如果不是瞿白給我送這份資料,我們基本查不到。”

“先讓黑子他們暗中打探吧。”遲夏找到筆,圈出其中幾個:“這幾個重點調查。”

駱尋一股腦喝了半碗豆腐腦,舒服地擺了擺腦袋:“行。”

“我也從現有資料中找了幾家比較符合老K利用的療養院和相關醫療場所,咱們的人先不要去了,讓石天一先去打探打探,這方面他有經驗,回頭我再研究一下瞿白給你的資料,說不定還會有新發現。”

遲夏和駱尋剛達成共識的時候,林文覺風風火火地跑進辦公室,掃了一眼,抓起桌子上一個大包子就道:“快,快快快,楚宏利要見你倆。”

遲夏和駱尋站起來:“什麼時候的事?”

“就剛剛。”林文覺差點被噎著,駱尋趕緊給他遞了杯水:“還說什麼了沒?”

林文覺緩回來一口氣:“你還真猜對了,他還想見歸來。”

“想得美。”

遲夏說:“歸來又不是猴子,一個筋斗就能翻過來,他想見就見啊。”

林文覺大笑:“巧了,我也是這麼跟他說的,所以他就換成了要見你和駱尋。”

駱尋抽了紙巾遞給遲夏,自己也擦了擦嘴:“那我們去找他,待會老呂會過來,你跟他商量商量,最好不要同時去興群貿易。”

遲夏和駱尋出門的時候,林文覺又問:“那莫老七那兒咋辦?”

“再晾他一會。”

林文覺服氣,豎起大拇指:“這心理戰打得不錯,咱們的同事戲做的特好,莫老七這會兒已經快把趙五爺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了。”

遲夏回頭:“等我出現在他跟前的時候,他估計能直接炸了。”

林文覺做了個加油的動作,對著他們的背影喊:“你們一定要從楚宏利那兒滿載而歸,不然去見莫老七的時候就沒有那麼刺激了!”

“會如您所願的。”駱尋的聲音從樓道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