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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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蕭瀟慌亂中將賬本放在桌上站起身,旋即露出個寬和的笑容,走上前拉著溫廷柏的手,撒嬌道,“沒什麼廷柏,就是管事的做錯了事情,我都跟他說不怪他了,結果他自己要磕頭謝罪攔都攔不住。”
“是嗎?”
溫廷柏將信將疑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管事的,還沒等他緩過神來,崔蕭瀟已經靠在了溫廷柏的懷裡。
“那是當然了,廷柏難道不信我?”崔蕭瀟說著嘟嘴看著溫廷柏,“廷柏你不知道,這一大家子這麼多事都是我一個人管,我有多累。”
溫廷柏望著撒嬌的崔蕭瀟,一顆心都化成了水,哪裡還記得什麼犯了錯的管家,只抱著崔蕭瀟笑道,“辛苦了蕭瀟,這個家若是沒有你可怎麼辦。”
“這還差不多。”崔蕭瀟嘴上哄著溫廷柏,卻偷偷為自個兒捏了一把汗。
溫廷柏說著摸了摸崔蕭瀟的頭,安慰道,“聽說明日京城有個滿月宴,辦宴會的是京城平遠侯府,我要赴宴去,蕭瀟便在家裡等著我回來。”
“滿月宴?”崔蕭瀟聽了溫廷柏這話,心中一動,抱著溫廷柏道,“我也想去,你能不能帶我去?我還從來沒有去過滿月宴呢。”
“這……”溫廷柏面露難色,“滿月宴一般都是府上的正妻同去的,蕭瀟跟去只怕是不方便。”
“好啊溫廷柏,當初說只愛我一個,如今去參加滿月宴卻只帶著你家中的正妻去,你不過是哄騙我嫁給你罷了。”崔蕭瀟說著又開始哭鬧,伸出拳頭一拳一拳打著溫廷柏的胸口。
溫廷柏如今對崔蕭瀟的感情正是上頭,見崔蕭瀟哭紅了眼,便是什麼都應了,“蕭瀟別生氣,我去同婉寧商議商議,怕興許會同意的。”
“那你快去,我可等著你的訊息呢。”崔蕭瀟說著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子,目送著溫廷柏往宋婉寧所在的院子裡走。
宋婉寧所在的南院有一個石桌,石桌被院子裡的綠蔭覆蓋,宋婉寧正在石桌子上寫字毛筆字。
她許是沒了管家的對牌鑰匙閒了下來,只著一件青色衣袍,長髮用一根素簪子挽起,不少頭髮從身後流瀉到了胸前,落在了石桌上。
宋婉寧身上再沒有多餘的裝飾,低著頭十分認真描繪著字,如蔥根般的手指頭握著毛筆落在宣紙上,看著卻好生清雅,與周遭的景物融為一體了似的。
溫廷柏再次發現,他這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妻子如此美貌。他眼下只想起一句詩,“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溫廷柏站著看了半晌,直到宋婉寧的丫鬟彩雀從屋裡出來,驚訝道,“二爺來了。”
宋婉寧聞言訝然抬頭,正好瞧見了站在門口的溫廷柏。
宋婉寧放下毛筆,上前朝著溫廷柏行了一禮,出聲道,“二爺來了也不說話,丫頭們都怠慢二爺了。”
“無妨。”溫廷柏只覺自個兒的小心思被人發現了,一時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宋婉寧眉眼仍舊是淡淡的,看著溫廷柏道,“二爺如今來,只怕是有要緊事要說吧。”
溫廷柏看著宋婉寧,終於想起了自己的來意,如今看著這樣的宋婉寧卻覺得難以開口,卻還是出聲道,“婉寧,明日……蕭瀟也想一塊兒去,能不能帶著她一同去平遠侯府?”
“明日去的都是各家的正妻正兒八經的宴會。”宋婉寧神思沒有因為溫廷柏出現一點兒的不快,只淡淡道,“若是蕭瀟姑娘去了,只怕會被各家的公子小姐們出言針對,對二爺的名聲也不好。若是二爺執意要帶她去,便一同去吧。”
溫廷柏看著善解人意的宋婉寧,越發覺得自己近日來做的事情實在是不合規矩,只看著宋婉寧道,“婉寧,辛苦你了。蕭瀟性子是強了些,心思不壞。”
宋婉寧差點笑出聲來。
前世聯合溫煦將她的權力都騙走,最後又誣賴她行巫蠱之術咒罵老太太,讓她被關在小院子裡到死。這樣一個心腸歹毒的女人,溫廷柏竟然說她心思不壞。
宋婉寧想著,卻沒發作,只看著溫廷柏道,“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不辛苦。”
溫廷柏自知多說無用,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宋婉寧所在的南院。
而在東院的崔蕭瀟,卻又打起了侯府流水的主意,她看著自己身邊的親信天香,低聲詢問道,“如今侯府除了當家主母,還會有誰來檢視侯府的財產嗎?”
天香是溫廷柏給崔蕭瀟撥過來的丫鬟,對崔蕭瀟倒也算是忠心,想了想便回了話,“奴婢之前聽說,侯府的財產一般便是由當家主母保管,之前南院那位管家的時候,倒是老祖宗會時不時查問。估摸著兩三個月查一回,奶奶管家之前正好才查了一回,下次估計還遠著呢。”
崔蕭瀟聽了天香如此說,心裡總算又放心了些,她湊在天香身側小聲道,“你將這一千兩銀票給胭脂鋪子的管事的,讓他把劉大的事情處理好。告訴他,等我過兩日閒下來得了空就去胭脂鋪子看看經營。”
“是。”天香說著,帶著銀票便出門去了胭脂鋪子。
為了崔蕭瀟管家的事兒,溫廷柏專門又撥了幾個婆子來供她驅使。眼見著又一個媽媽進門來催她管家的事兒,“奶奶,大房差人來問他們那房的月錢什麼時候發?大房說他們如今大奶奶又懷孕了,保胎要多發點月錢。”
崔蕭瀟腦子轉悠著,看著身邊的媽媽便氣不打一處來,“大房的月錢是多少便是多少,已經照著冊子撥過去了。還想多要?現在哪個大家族手裡沒點兒自己的私房錢,若是要保胎也應該拿私房錢才是,怎麼什麼錢都想著往中公的賬上出。”
那媽媽聽著崔蕭瀟這話,只瘋狂朝崔蕭瀟使眼色,小聲道,“奶奶,大房的丫鬟如今正在外頭候著呢,若是這話被她們聽了去了,奶奶若是得罪了大房,只怕她們不會給奶奶好果子吃的。”
崔蕭瀟壓根沒把媽媽的話放在眼裡,“聽就聽唄,我如今可是侯府的當家主母,竟然還有她們置喙的份?這個家到底還是老祖宗做主,月錢是多少就發多少,一分都別想多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