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微怎麼會留在這虎狼之地任人宰割,她從客房窗戶的位置跳到樹上,再從別墅後門翻牆出去,完美避開了監控和傭人。

只是付出的代價有點大,一不小心,她的腳刮到了樹枝,滲出鮮血順著小腿一直流到了腳踝染紅了整隻褲子和運動鞋。

不遠處,一輛白色的奧迪停在邊上,宋時微瞄了一眼車牌,直接跳上了車。

剛關上車門還沒坐穩,掌握方向盤的冉然二話不說猛踩油門,車子瞬間飛馳出去。

一路上暢通無阻,半小時冉然就把車穩穩當當的停在小區地庫,宋時微懸著的一顆心才算安定下來。

冉然看著一瘸一拐從車上下來的宋時微,“你的腳怎麼了?”

宋時微低頭看著自己的滿是血漬的小腿,“沒事,拿碘伏擦一下就行。”

冉然從客廳的櫃子裡拿出藥箱,蹲在地上,看著宋時微白色長褲變紅色,擔心道:“流了這麼多血,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整個雲城的醫院都在傅家的掌控中。”

“離個婚至於嗎?我看傅景奕最近好像改變不少,或許他真的後悔了呢?”

後悔?在傅景奕的人生字典里根本沒有【後悔】二字。

退一萬步,後悔又有什麼用呢?

傅景奕不是她,感受不到宋時微萬分之一的痛。

宋時微轉身走進房間,換了一身短裙睡衣出來,開啟藥箱找到酒精和棉籤,小心翼翼的清理掉傷口周圍的血漬。

棉棒沾上酒精在觸到傷口時,瞬間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感,宋時微疼的輕哼出聲。

處理完血漬,冉然看見她小腿的傷口不是很深,但有十幾厘米的長,都能看到裡面的肉了,必須縫針才行。

“時微,傷口好長,我們還是去醫院吧。”

“沒事。”隨即宋時微傷口上塗了一層碘伏,又撒上雲南白藥,用紗布包好傷口。

宋時微絞盡腦汁都在想要怎麼才能籌到十億。

她手裡的錢不能動,畢竟沒有正式離婚,以傅景奕得不到就毀滅的性子,她拿十億出來轉給傅景奕,他必定會以夫妻共同財產為理駁回她。

冉然幾千萬沒有問題,十億的話,賣了整個冉家還差不多。

陳序倒是有十億,但是他們的關係連朋友都算不上,頂多算是認識。

梁家,宋威那邊更指望不上了。

宋時微的朋友有一個算一個,身家性命加一起也籌不出十億。

宋時微實在沒法子了,跟冉然討論到半夜也沒有商量個所以然來。

宋時微靠在冉然的懷裡抽泣,“冉然,你快幫我想想辦法。”

冉然摸了摸她的頭,“要我說你找一個人準沒有錯。”

“誰?”

“秦斯禮……”

早猜到冉然會提他,但宋時微最不願意求的就是他,為什麼她的人生就是繞不開秦斯禮和傅景奕呢?

傅景奕玩弄,羞辱她,而見過最難堪,最狼狽的樣子,不是傅景奕,而是秦斯禮。

梁詩琪一個電話,傅景奕不顧已經是深夜還下著瓢潑大雨,把她丟在昏暗的街道上,被醉鬼騷擾,差點被強暴。

是秦斯禮把她接回了家。

傅景奕生日宴會,宋時微被傅景奕的愛慕者當眾羞辱,發生了爭執,傅景奕毫不猶豫站在他愛慕者那邊,給了宋時微一巴掌。

是秦斯禮幫她解圍。

宋時微牛肉,牛奶過敏,跟傅景奕出席飯局,她都提前吃過敏藥,有次,梁詩琪偷走宋時微的過敏藥,夾了一塊牛肉逼她吃。

她拒絕了,梁詩琪還是不依不饒,見傅景奕忽然哭的喘不上氣,欲言又止害怕至極的撲進他懷裡。

傅景奕不問緣由就認定是她欺負了梁詩琪,逼宋時微吃了那塊牛肉。

是秦斯禮霸氣回懟,幫她解圍。

……

太多太多,一樁樁,一件件,數都數不清楚到底哪一次宋時微最難堪的時候秦斯禮沒在,倒是又一次,上次她被潑咖啡的那天。

宋時微明白,秦斯禮是在幫自己,她本該感激,可對於一身倔強的宋時微來說,看見秦斯禮,彷彿就看見自己被玩弄,羞辱,活生生釘在恥辱柱上審判的樣子,就是再次在她已經癒合的傷口上揭開疤,再撒上一把鹽……

“別猶豫了,我來打。”說話間,冉然已經拿起她手機撥通了秦斯禮的電話。

秦斯禮秒接,“時微……”

宋時微聽見他的聲音嚇得一激靈,一把搶過手機,發顫的手指按了幾次才把電話結束通話。

冉然十分不解道,“時微,你怕什麼,問問又不會怎麼樣?”

宋時微從冰箱裡拿出兩瓶可樂,“噗呲”一聲拉開瓶蓋,她拿起一瓶自顧自的喝著,另一瓶遞給了冉然。

“傅景奕和秦斯禮是好朋友,他們從孃胎裡就認識。”

言下之意,讓秦斯禮知道她的計劃,無疑是多一份危險,她的離婚路只會難上加難。

“但我覺得秦斯禮和傅景奕不一樣,至少這三年他是真心護著你的。”

宋時微一口乾掉手中的可樂,“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考慮的,今晚一起睡?”

冉然一邊往房間跑一邊調皮的說,“你關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