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羅空間由無數空間組合而成,所以其內部結構已經不能用複雜來形容,而是反覆的足以讓任何一名陣法師抓狂,哪怕已經是達到大師級水平的陣法師。

可即便是這樣,對於任何陣法師來說,森羅空間都有著巨大的吸引力。此時的王小魚便異常的急切,她恨不得自己現在就直接鑽入其中。

不過她也只能熱切的期盼一下而已,畢竟現在的森羅空間就只有一個入口。那裡不光被黑霧能量所覆蓋起來,而且就算是能夠穿過黑霧,身體也無法進入,必須要像殷無流那樣,以特殊的意識狀態,或者是精神狀態才能夠進入。

所以不管王小魚心中到底有多麼期盼,甚至曾經一度亂了方寸,她終究還是要面對現實,現實就是他無法直接探索森羅空間。

殷無流不得不借助王小魚的同時,王小魚又何嘗不是隻能利用殷無流。他們兩人透過相互間的試探,也在共同經歷著,對這裂縫當中森羅空間,更加深入瞭解的過程。

最初的時候,他們彼此之間當然不存在任何信任可言。尤其是在相互間的試探中,有過欺騙和隱瞞,這直接導致了雙方後來的交流,變得越來越小心,也不可避免的為研究森羅空間製造了不小的障礙。

其實這樣的爭論,也只會持續一陣子而已,或者說既然是一場較量,最後必然是以一方獲勝而告終。

最終落敗者只需要選擇妥協,選擇成為乖乖配合的那一個人就可以。殷無流急於達成和解,所以不可避免的成為了失敗的那個。

可是這並不算是最終的失敗,這隻能算是他們相互博弈間,一個階段的勝負罷了。

至於殷無流他從一開始,就算不得真的經歷什麼失敗,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他的妥協恰恰也正是為了獲得更大的利益。

而他此刻雖未能達成心願,卻也終於有了一些收穫,他最大的收穫便是在面對森羅空間時,找到了一個正確的“切入點”。

原本的森羅空間,不僅內部複雜異常,就連想要探索內部,殷無流都完全不具備基礎條件。如果沒有王小魚的幫助,他恐怕永遠也無法窺破其內的隱秘,更不要說向內繼續探尋了。

雖然已經身處於森羅空間內部,可是殷無流並未因為太過激動,又或者是太過於喜悅,而失去冷靜的判斷。

他非常清楚自己之前的付出,在此時已經有了回報。王小魚想要了解的更多,是必須要透過自己的描述,而自己所獲得的各種訊息,肯定會比王小魚多。

即便自己之前已經認慫了,可是殷無流當然不肯就此徹底屈服,他很清楚要利用自己最大的優勢,儘可能的獲取自己想要得到的那部分重要訊息。

所以當殷無流確定了自己的狀態以後,首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腦海當中開始慢慢的勾畫起之前的符文。

可是殷無流也只是嘗試了一小會兒,他便頹然放棄了,哪怕他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準備,可是在面對這種結果的時候,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我陣法方面的水平不高,可如果在不涉及到遠古符文的前提下,我即便破解和領悟差一些,可是完全復刻應該不成問題才對。

可是這傢伙到底是動了什麼手腳,為什麼我明明能夠認出,甚至曾經運用過這些符文,偏偏按照她的組合以後,我卻無法自行將他們構建到一起。’

殷無流此刻非常鬱悶,他認為有了那套陣法,自己便有辦法在合適的時機擺脫王小魚。可事實卻與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樣,自己明明是從對方傳遞的訊息中,學到了構建陣法的方法,然而真正嘗試過才知道,這方法根本行不通。

‘看來我還必須要小心的配合她行動,否則結果只會對我非常不利,如果中間再出現什麼紕漏,她要算計我也非常容易。’

現在的殷無流,倒是非常清楚自己的處境,尤其是自己開始探索以後,主要風險都是由自己來承擔的,唯有與王小魚合作的更加緊密,才能夠將自己的風險降到最低。

想到這裡以後,殷無流立刻改變思路,他直接將自己的意識,分出了一部分重新延伸向那處“溝通之橋”。

之前殷無流全力以赴,想要在森羅空間當中仔細探尋一番,可是事實告訴他,長的已經夠醜了,就別想的太美,他根本就離不開王小魚這根“柺棍”。

意識進入“溝通之橋”內部後,很快就得到了其中的回應。看那個模樣,王小魚似乎早就已經有些等的不耐煩了。

“情況怎麼樣?這一次空間位置的感覺怎麼樣,四周觀察到的環境,是否存在什麼樣的變化?”

面對這樣一連串的問題,殷無流倒是沒有半點遲疑,更沒有任何隱瞞的回答道:“比剛才強了很多,我現在能夠判斷出左右和前後,雖然方向上還是無法辨認,可是對周圍還是有大致的判斷了。

只是目前上下有點問題,我如果調整姿態,向外探查的時候,很容易就會將上下搞混。”

在傳音的過程中,殷無流某一刻突然間就發現了一處細節,一處算不上多麼重要,可是自己卻始終將其忽略掉的細節。

‘我原本認為,這“溝通之橋”就是片特殊的環境,我與王小魚,就是藉助這片特殊環境進行交流。

可現在看來是我想的簡單了,這片“溝通之橋”本身的特殊性,不僅僅在於他能夠完成溝通,更是因為它就是因王小魚而存在。

我只憑想象去判斷,在這片環境中,我與她只是交流,可是真實情況,恐怕只有王小魚自己才最清楚,其內部到底是怎樣一種狀態,同時又具備什麼樣的效果。’

其實在反應過來的瞬間,殷無流自己也隱隱的有著一陣後怕。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當初就是太過低估,這片“溝通之橋”的效果與能力了。

自己開始只是稍微試探了一下,發現沒有危險,或者說沒有感受到任何威脅後,便自然而然的放鬆了警惕。

直到這個時候,殷無流才發現自己還是太不夠小心了。自己將意識剛剛深入到這片“溝通之橋”的範圍內,王小魚就立刻傳來了問題。

若不是對方一直在不斷的向自己傳訊詢問,那就是對方能夠準確的捕捉到,自己深入進來的意識。

光是隨便想想就能夠猜到,以王小魚的性格和秉性,她是絕對不可能一遍一遍的聯絡著自己,催促著自己給出回答,那就不是她的性格。

既然能夠準確的判斷出,自己的意識何時來到“溝通之橋”,那個小魚如果想要佈置出更多的手段,也完全不是沒有可能的。

在殷無流心中警惕的時候,王小魚卻是很快便傳音過來,“這方面你不需要太擔心,能夠分得清楚左右前後,基本上已經具備了探索的初步條件。

至於上下之分,那是因為身處坤玄大陸,其中包含了大地對於一切事物的吸扯之力,陣法將這部分力量提高無數倍,就形成了陷空之力。

然而身處森羅空間之內,或者更準確一點來說,是森羅空間外層,是不具備這種陷空之力的,所以你的意識很難區分上下,這也是一種思維上的習慣所導致。

你只需要儘量適應,並且不去特別在意上下,跟隨著直覺朝著某一個方向一直探索下去,就可以有所收穫了。”

這些提醒落入殷無流的意識中,讓他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那是因為他又獲得一個重要訊息。

‘原來這森羅空間,竟然還是分層次的,之前讓我眼花繚亂,我還以為這就是許多空間用特殊方式混合到一起的。

如今看起來,我對於這森羅空間的結構,本身就存在了一種錯覺。不過只要有她為我指路,那我至少可以先具備了繼續探索的資格。’

“好的,我這就嘗試一下。”

在回答的同時,殷無流按照王小魚的指點,也不去理會何為上何為下,將主要的意識,全部都集中到了空間內的遠處。

直覺並未能夠為他指明前進的確切方向,不過像殷無流說的那樣,在這片特殊的環境中,能夠確認自己始終朝著一個方向前進,這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了。

隨著殷無流的意識緩緩動了起來,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突然好像變得非常自由。

這種感覺已經不僅僅是無拘無束,更是自己意識可以用一種穿梭的方式,在這片陌生的空間內移動。

這已經不是速度提升那麼簡單,而是以一種超高的速度,在這片空間當中進行類似“瞬移”般的移動。

哪怕處於這種陌生的環境中,殷無流必須時時刻刻的提防著,可能出現的各種危險。卻仍舊難以抑制此時,在這種特殊的移動過程中,為自己帶來的暢快之感。

而他同時也在思考著,自己之所以能夠以如此方式移動,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來自王小魚傳授自己的那道融入意識當中的陣法。

也就在殷無流思考之際,突然在他的前方出現了阻礙。他的意識撞在上面,並不會有任何的疼痛感,反而好像是鑽入了一大團棉花中一般。